這是南亞東部的熱帶島國,島上有個不起眼兒的小鎮子。八一≦<<.≤8﹤


    在一個酷熱難耐的午後,有人看見從鎮子裏唯一的一家市兒走出來一對兒男女。他們衣衫不整大汗淋漓,光腳拖著趿拉板兒,每個人的手上都拎著兩大袋兒剛剛在店裏購買的食品,賊眉鼠眼地匆匆行走。腳板兒落在被太陽烤的炙熱的板兒油馬路上,腳底兒燙的令人焦心。那個女的,她不由得聯想到了燒烤雞爪的火爐,走一步一蹦高兒,以此緩解燙得鑽心的程度。


    他們躲在這個小鎮子上的一個家庭旅館已有數日。感情,那個狠心的旅館老板娘,非得把飯菜兒弄餿了才送給他們吃,整得他們餓了好幾天了。那男的剛來島上的時候,那滿身的肥油兒得有好幾十斤呢,已經像是被焅豬油一樣都給焅沒了。今天,實在是難忍饑荒,況且,現好幾天都沒啥追殺動靜,他們就膽敢出來購買食物。


    剛一進家庭旅館的院子,老板娘兇神惡煞擋住了他們迴屋兒的路。她操著沒人能聽懂,很費解繞口的大6話嚷嚷,那破鑼一樣的公鴨嗓子聽著讓人心顫:


    “哦幾個每天給你們飯菜,與哈還要去買吃的哦,飯錢可不退的哦!”


    丁振一拳把就那個臭娘們兒推到了一邊兒,瞪著血紅的眼睛,擺出一副兇神惡煞,要把她生吞掉活剝的表情,吼起大喊:


    “去你媽的!你個臭娘們兒,那還叫飯菜啊?給我滾遠點兒,再來找事兒別怪我把你的嘴巴撕爛嘍!”


    “哎,別別,我就是說說,說說,啊。”貪得無厭,搞得要死個娘們兒,她嚇得都快攤那兒了。


    藍羽看的鬧心,自己一個人徑直迴到房間去了。


    為了逃離追殺,減少被找到蹤跡的風險,這一路他們都住在了一個房間裏,外人就認定他們是夫妻,隻能這樣了。


    藍羽餓的是根本都等不到丁振迴屋兒,自己就急匆匆地,從購物袋兒裏翻出來自己愛吃的,稀裏嘩啦一個接一個兒吃了起來,先吃進去的一個日式飯團兒,裏邊兒還夾著個醃製的酸梅果兒,哧溜兒到肚兒裏這個叫舒服啊。她又拿來好幾個奶油蛋糕,全都扒開了皮兒,兩三口就塞進了嘴裏,哇!都化在嘴裏麵兒了。


    肚子裝滿了,打了個飽嗝兒。


    這女人呐,把肚子填滿了,第一個想的還是要美一美。


    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照鏡子了,藍羽趕緊爬到牆角兒,衝著破碎不堪被腐蝕的鏽跡斑斑的鏡子,開始照著打量自己這幅久違了的的形象。不看則已,這一看連自己都給嚇了一大跳。先不說曬黑了,原來白裏透著粉紅的麵容,根本就沒屬於過自己似的,現在臉上的棕色表皮兒,開始層層禿嚕,摸著都擱擱棱棱的。隻是掛在身上的這堆破爛衣衫再看著襤褸,算是怎麽也蓋不住原本就窈窕婀娜的身姿,嗬嗬。


    看完鏡子,藍羽無奈地歎了口氣兒。


    “照什麽照,也不能讓人現是你。”丁振進屋兒了,見藍羽照鏡子臭美呢,他悶聲悶氣兒地嘟囔。


    “你管呢。”藍羽沒好氣兒,憤憤地迴叫了一聲,就帶搭不理了。


    不一會兒,藍羽站起來倚在不成角兒的門框上,一條腿兒撐著地兒,另一條交叉掂了個腳尖兒在地上,雙臂交叉矗立著。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丁振正在狼吞虎咽著這些個食品,幾個月前,他是把這些個都還當做垃圾來著。


    看他咽得差不多了,藍羽就向他起了牢騷:


    “你啥時候兌現你的承諾啊,這種日子我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耐心點兒嘛,這不是還不到時候兒嘛!”


    “時候?你承諾的那個時候,早都已經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他麽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還是個男人嘛!”藍羽氣都不打一處來。


    “你釀的,讓我把東西吃飽了再說好不好!”丁振吼了起來,看來他確實餓得不輕啊,藍羽還以為他都吃差不多了。


    “嘿,你釀的,就知道釀的,就是跌的都**不好使,還釀的!”藍羽窩了一肚子的氣,轉身兒就向外走。可是她剛走出屋門幾步,突然看見十來個穿著花襯衫兒的,油頭粉麵的一幫家夥,紛紛闖進了院子。


    他們像一群狼一樣,在院子裏尋找著什麽獵物。


    藍羽趁他們沒現她,急忙倒退閃進屋裏,幾個跨步一把抓住起丁振後脖衣領一拉,就從屋子後麵的窗子跳了出去。他們已經有經驗了,每次入住的房間必須有後門兒,或者是窗戶,而且,一整天都要開著。


    丁振還沒反應過來呢,院子裏已經開始響起了雜亂的槍聲。聽起來是十幾把槍同時開的火兒,槍聲足足響了兩三分鍾。藍羽透過木頭牆縫,看見院子裏已經血流成河。那些個在異國他鄉,還沒有身份的偷渡客們,就在這一瞬間全都沒了,好幾十口子人呐!丁振嚇得全身顫栗著蹲在那裏,全然不知所措。


    藍羽現,那些人應該是被收買的本地黑幫,他們一看所有人都被用槍掃射沒氣兒了,就從小二樓開始搜尋,拿著照片兒,翻開死人的臉兒進行對比呢,這大概就是在查找丁振他們兩個人的蹤跡吧。


    “丁振,喂!精神點,要死到臨頭了!”藍羽現丁振都嚇傻了,她給他掐了一下兒,像爺們兒一樣吼著丁振:


    “在這兒待著別動,弄的他媽像個娘們兒是的!”


    之後,她悄悄地摸到了前門邊兒上,看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將倒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屍體一手一個,使勁兒拉進了他們入住的這個房間,放在榻榻米上,然後用血跡和果醬塗在他們的臉上,再用屋裏的土啊沙子的,都給踢倒蓋住掩飾好了現場。


    她神不知鬼不覺,又跳出了窗戶。她又拉著丁振,躲進了窗下立著厚厚的一堆兒竹竿子裏藏好。


    果然,那些家夥已經找到了那個受了傷的,奄奄一息隻剩一口氣兒的老板娘拖著過來問道:


    “是這個屋子嘛?”一個像打手頭目的家夥厲聲問她。


    老板娘的頭就點了一下兒,再抬第二次的時候就已經被那個頭目,補了一槍,她就噶本兒點了一下兒就不動彈了。那個頭目向屋裏甩了一下兒腦袋,有兩個家夥就衝進了裏邊兒,扒拉一下榻榻米上麵的一男一女,報告說:


    “都死啦!”


    “好好兒看!確實死啦?”


    “死透兒透的!”


    “好啦,收工!”


    躲在後麵的兩個人,這才算是脫了險境。丁振嚇得都尿了褲子,騷哄哄的把藍羽熏得是罵罵咧咧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他們才爬了出來,看著這一片血海狼藉不知所措。


    “得盡快離開此地兒。”藍羽說。


    “去哪兒?”丁振還沒正過神兒。


    “管他去哪兒呢,想活命就趕跟我緊走!”藍羽喊。


    現在,別說行李了,就連隻腳上的趿拉板都找不到了。藍羽一看這裏沒什麽可以攜帶的東西了,就率先離開了院子,直奔小鎮的夜市走去。她強行從丁振的褲子兜兒裏掏出了些個零錢,買了兩籠子雞讓丁振挑著,又連籠一起買了隻兔子自己拎著,蹭蹭蹭走在了前麵。


    “你,你這是上哪兒啊?”丁振不解,又不敢反對,隻好一溜小跑兒跟著。


    “哪兒那麽多廢話!你想不想活?”


    “當然想活了!就是有點兒悶,你這葫蘆裏到底兒賣的是啥藥啊?”


    “釀的,你悶,我還火兒呢!少羅嗦,跟我走!”


    藍羽知道,現在隻有拚命地保護丁振別死掉,就是她的現在唯一活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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