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得用來過日子嗎?這就兜不住啦。”


    藍羽嘴上這麽說,但她也是小半年沒沾到葷腥了,還真的是饞的要命。另外,她身體裏的這營養儲蓄也早已經底兒吊了,就現在這些錢的誘惑,驅使她不知不覺地順應了丁振的建議,她說:


    “去吧,找個便宜一點兒的,別他媽什麽都不顧了。”


    “哎哎,好嘞!”


    丁振像個小孩子一樣蹦了個高兒,想都不想直奔那些海鮮水池子去了。看來他早已想好了吃飯地兒,隻不過等的就是藍羽的一句許可。


    靠著海濱浴場,有一條環向島嶼的延綿、雙排車向行水泥板兒油路。沿著這條路,就是一排麵向海的海鮮大排檔口兒,很氣派。擺在店門口的那些用肉眼直觀的生猛海鮮,強烈地吸引著旅客的眼球兒,所以這裏的生意很興隆。


    丁振沒等藍羽開口,就已經和那個推銷海鮮菜譜兒的小夥兒,嘰哩哇啦地比劃著。


    他已經定了一人一隻龍蝦餐,藍羽趕緊看價格,一看每份兒才38株,還給配米飯和一些開胃菜。雖然比他們平時的花銷要高些,但今晚也不是花不起,藍羽樂嗬嗬地接受了,肚子餓的是咕嚕咕嚕叫起來更加歡實了。


    終於,藍羽和丁振美美的飽食了一頓晚餐,藍羽覺得四肢伸展起來都更加有勁兒了。


    吃飽喝足拍拍肚皮,信步溜達到了海水浴場沙灘上,夜裏遊海的人也不少,丁振躍躍欲試想跳到海裏。


    不過眼前最要緊的,還是先想想在這裏找工作的事兒吧,隻要不怕吃苦,工作的機會還是很多的,有英語的底子也不難勝任這裏的任何一項工作。


    於是,藍羽阻止了丁振下海,跟他商量說:


    “丁振,找工作咱遇到了個麻煩,是我們根本早不到推薦人呐,別看這裏是個沒有法度的地方,但是他們對每個人的信譽度卻是很看重的,找工作必須手持本地公民的推薦信。這是一種除了旅遊客,本地人之間的那種非常循規蹈矩墨守成規的公共秩序。”


    藍羽不禁擔心起找工作養活自己的路子恐怕是實現不了。可丁振想了想,說到了藍羽想不到的想法,他說:


    “咱能不能找一些,那種本地人不願意幹的夥計?”


    “有的話不是不可以,到現在我都沒發現呐。”


    “要不,再找找?好多店兒裏邊兒還沒去呢。”


    藍羽本來想說那些個店兒裏的活兒,他們是幹不來的。但轉念一想,現在他們不是挑肥揀瘦的時候。於是,她二話沒說,就跟著丁振又迴到了繁華紛擾的紅燈區。


    他們走到了一處整個店麵兒——它可以用一個字“紅”來形容,是太恰到好處了。


    暫且就叫它紅房子好了。


    門口兒有個操著本地口音的,黑黑的廋及旮旯的小夥子。那個小夥子見他們兩個‘男人’無所事事左顧右盼地溜達,就死活纏住他們不放。一開始用大陸南部地方話嚷嚷著勾搭他們,一看兩個人直翻愣著白眼兒發傻,就改用大陸普通用語哇啦哇啦一陣兒,不過實在是不知道他在鬼哭狼嚎的是什麽東西,剛剛要離開。


    這小夥兒他還真有耐心,這會兒他改用比較純正的英語說話,結果藍羽和丁振全都聽懂了。


    大概的意思是說,兩個人整晚就隻花個60個株,就可以看一宿的演出節目。藍羽和丁振兩個人一盤算,才花六十個株,了解工作機會應該是物美價廉的了。於是兩個人就和那個小夥子一起走進了這個紅房子。


    走進紅房子裏,首先麵對的是一條長長的吧台,裏麵有六七個係著紅色領結穿著黑色馬甲的男酒保、服務生們在忙碌著。皮條兒男把他們兩送到了第二道門兒,就不走了,他轉過身來一哈要,兩手擺出請往裏進的姿勢,待藍羽他們的兩條腿兒全部買進了二道門檻兒,由裏麵的服務生麵帶微笑迎接的時候,他才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看來他又是去釣魚拉客兒去了,沒錯了。


    迎接藍羽她們的服務生長的是幹淨嫵媚動作很是娘娘,姿態很做作。藍羽忽然想起來她的教官,在某個課堂上梢微提起過的,鬼妖妹們在退役後會在外形上覆迴男性裝扮,可是依然會有鬼魅痕跡,比如姿勢,娘腔,蘭花兒指等。她判斷,他定是退役的鬼妖了。


    這個服務生也應該看出藍羽他們是來自亞裔,所以顯得對他們並不太熱情,草草應付他們找了一處朝看台的視線並不是很好的位置給他們落座。然後,他都用不耐煩的腔調問道:


    “看看二位,能喝些什麽呢?”藍羽剛想擺擺手表示拒絕,隻見丁振搶過話頭說:


    “哎,給她來杯瑪格麗特,我來杯烈性酒,嗯,就要血腥瑪麗。”


    說完他儼然想一個闊佬,吊上了二郎腿兒。


    可惜,他現在的外表實在看不出他確實是個豪豬。不過還真的把那個假妖魅蒙了一小會兒,他一看酒單點的實在是闊氣而且專業,最後,“她”還是很有禮貌地一哈腰兒,甩出了個很誘人的、妹紙那樣的轉身姿勢,走了。


    “丁振,你這樣要出事兒的,不想想兜兒裏揣了幾個洋粑粑蛋兒,你就這樣狂點?”


    藍羽差點兒氣歪了鼻子,恨不能揍扁他。丁振卻一陣兒擠眉弄眼,用稀奇古怪的表情警告藍羽使不得亂說話,藍羽這才按耐住了自己的脾氣。


    媽地,那個服務生又迴來了,‘她“很有禮貌地再次哈腰微笑著,說:


    “先生,一共是300個株。”


    “不是先用後付嗎?”


    丁振有些不快。


    “哦,先生有些不知,對大陸地區那邊兒的來客,我們都要先付的。”


    釀的,這是哪個他麽大陸來的癟犢子們,經常賴賬搞他麽這個德行的臭名聲,不僅講究不起,更是消費不起的,還來這種地方瞎嘚瑟,在大陸地區公吃公喝家國特麽喜慣了,出了國門兒也特麽丟這個二皮臉兒。


    藍羽現在這個心裏的滋味兒實在是不咋地。


    她從自己的褲兜兒裏,扒拉出幾把鄒巴巴的紙幣,剛好三百株遞給“她”,娘娘腔一看這個樣子,立馬顯得很不耐煩,他就那麽用兩根手指,勉強把紙幣捋直數好,嘴上嘟噥了幾個字,藍羽他們都能聽懂:


    “特麽陸窮鬼,討厭!”


    藍羽攥緊了拳頭想上去掂他,讓丁振給攔住了:


    “別忘了,咱來這裏的目的。”


    好吧,那就耐心地,該幹啥幹啥吧。


    藍羽這才開始注意起裏邊兒的建築結構,發現整個空間都已經深陷在了一種狂熱焦燥的打擊式激烈的樂聲裏,繚繞四處空間的煙霧,似乎在漸漸迷幻著四周散歇落坐著的遊客們陷入了幻覺,他們的神經已經被控製了一樣,及像僵屍鬼人。


    house裏麵是個長約三十米,寬約十米的長方形空間。


    各種朦朧謎恍的視線和明晃晃的霓虹彩光集中在了中間的長二十多米寬五米的鋼管兒舞台上。


    舞台上,有幾個連比基尼都沒有掛上去的妖魅們,正在瘋狂勁舞,她們的動作猥瑣淋漓,讓人們的幻覺來得如此之快,真是比起抽半桶櫻栗大花還厲害。


    那個假妖魅一扭一扭的又走了過來,“她”把兩份雞尾酒放在了丁振他們麵前的幾上,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又一扭兩下兒魅腰兒,消失了。


    這連狗都不吃的錢呐,人們就這麽稀罕。


    一沒錢呐,這人兒就狗都不如了。藍羽心裏挺好笑,一絲一毫都沒拿“她”當迴事兒,自己繼續觀賞著舞台上那些妖魅嘛釀的盡情耍舞玩兒。


    忽然,一陣刺耳的警哨聲吹進了house裏,舞台上的妖魅們,轉身之間“嘩啦”一下子瞬即不見了蹤影。


    代替上台的節目是一位帥哥兒,一手拿著個畫板,另一手舉著個畫筆,站在那個台上最醒目的位置。還有,代替狂熱躁動的敲擊樂,是伴隨著美麗舒緩的名曲輕音樂,一位比基尼青純美少女,從舞台中間的玻璃屋兒裏冒了出來,緩緩地踩著輕盈的的舞步行走在t台上。


    到了年輕帥氣的畫家麵前,作出一個模特兒特有的姿勢擺著。


    畫家帥哥兒就開始在這個比基尼身上畫著一些迷人的花兒呀,樹啊,蛇呀,月亮啊,太陽啊之類的美麗圖案,那些圖案在燈光下變換著各種彩幻,顯得很美麗。


    這個,同樣令人卷入了幻覺。


    這個時候,一隊兒二十好幾個警察手持長槍,在一個警官的帶頭下破門而入,形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繞著舞台轉圈兒圍住,從舞台的這個口兒進來,轉了一圈兒又從那個口兒走出去了。


    原來,他們這是用警哨先來了個預警,等house內換成了清純節目後,他們就進來逛它一圈兒就算檢查完畢,可以繼續出演猥瑣節目營業了,每天都如此。


    丁振就此眼前的一切,正在給藍羽繪聲繪色地講著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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