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莊裏的伊凡焦急地等待婉兒和王閆他們兩個人的抵達。見到王閆,沒等他關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怎麽樣,藍羽她還好吧?”


    王閆邊關門,邊說:


    “你放心吧,老師。她好像是真的很累了,吃過藥二話沒有上了床就熟睡了,一會兒白天她的吃喝,我都給安排好了才出發。”


    伊凡有些後悔,大量的資料工作,對一個心理欠安的病人來說是巨大的壓力。隻恨眼前的任務實在是太重要,又缺乏人力,不得不讓藍羽冒這個風險。


    因為距離下一個行動時間少說也有十二個小時,伊凡就吩咐王閆他們兩個人合眼休息,自己也在客廳的沙發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


    當王閆醒來的時候,隻見伊凡已經在廚台子那邊忙活呢。聞著咖啡的香馨,王閆一咕嚕爬了起來,湊到廚台子邊兒,上去就想抓杯子,被伊凡一巴掌給打迴去了:


    “去,把手洗幹淨嘍。”


    “嗯?我的手是幹淨的呀!”


    “再頻嘴,早飯都不給你吃。”


    王閆很不情願,就直接打開廚台洗碗池上的水龍頭,就洗起手來。伊凡見狀無奈,搖搖頭,說:


    “瞧你這個不講究,留著衛生間不去,非得在洗碗池洗手。”


    王閆聽了,非得爭個理兒不解恨,直嗆嗆說:


    “我也想講究,這不習慣了嘛。現在那邊兒哪有條件講究衛生啊,家裏頂多有個廁所就不錯了。又沒有洗浴間,想洗澡,十天半拉月就得跑到公共浴池,去擠那寥寥無幾的水龍頭,弄不好趕上停電、停水的就更難辦了,有時候肥皂水兒還沒衝幹淨呢就得出來,哼。”


    “讓你洗個手,哪兒來那麽多牢騷。”


    “嗬嗬嗬嗬,就說說嘛。”王閆嬉皮笑臉的。他好像又想起來什麽:


    “婉兒姐呢?”


    “可能還沒醒呢。”


    “我去叫她。”


    伊凡給他攔住了,說:


    “你還是別去叫她,她的工作向來是黑白顛倒的,這會兒要是你叫醒她,不讓她捶死你才怪呢。”王閆昨天在迪士尼的時候,已經領教過婉兒的拳頭,所以,他趕忙縮迴來,坐在廚台邊兒,乖乖兒地喝著自己的咖啡,一聲不語。


    伊凡滿腦想著藍羽,這會兒又開始向王閆提起她。王閆因為親眼看到過藍羽獲救時的那個慘狀。王閆他始終不能釋懷那個時刻的心痛,含著眼淚訴說給伊凡聽:


    “藍羽救了我的命,盡管事出偶然。如果她不是以堅強的意誌支撐到那個時候,恐怕不僅她的屍首都永遠找不到不說,我也早就成了那些賴幫刀下鬼了...”


    伊凡聽了這段話,心如刀絞。他伸出一隻手按住王閆緊緊握著的拳頭,說:


    “藍羽和你,你們都是好樣的。不過這話說實在的,要不是你出現,她的劫數也難料。謝謝你王閆,是你救了她。”


    伊凡又說:


    “看昨天的樣子,藍羽要恢複如初,可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我們要做長遠打算。我的意見是,她不能在這裏進行催眠治療。王閆,還是迴到家裏進行吧,拜托了。”


    王閆也讚同老師的建議,說道:


    “是,在這裏催眠治療風險太大了。放心吧,這也是吉叔叔交給我的,我義不容辭的任務。”


    伊凡仔細想來,還需要交待給王閆一些有助於治療的物件兒,能幫著藍羽迴憶那些過去經曆的殘肢斷片,於是他帶著王閆走到客廳,指著那張照片說:


    “昨天我發現,她顯然還沒有完全忘記這些物件兒。你可以自然地被邀請到她的住處,找到一本我的筆跡《化學實驗日誌》和照片、老的盒式錄放機、還有那個過去冬季圍的,紅色毛線織的長長的圍脖。這些物件兒是我留給她的,想必她還保存著,你可以試試。”


    王閆聽到這些,高興的不知說什麽好,他說:


    “我還想跟吉叔叔打聽來著,能不能有件兒能喚醒記憶的東西,現在這麽多的物件兒,幫助一定小不了。”


    “什麽幫助不小啊,嘰哩哇啦的,還讓不讓人睡啦。”這個時候,婉兒睡眼惺忪,從臥室裏走出來懶洋洋地哇啦了一句。


    伊凡嘲笑她說:


    “你什麽時候還在乎這一點聲音了,明明是要等的人來了,心跳得睡不著罷了。裝得還挺像的,嗬嗬嗬。”


    “啊呀,你又拿我開心。不跟你聊了,我要洗漱了!”


    伊凡,婉兒還有白劍他們是十幾年前的同期戰友。都是老鳥兒了,他們都還至今沒有成家。


    十年來,他們先後失去了身邊多名戰友。伊凡借著早茶時間的閑暇功夫,給王閆講起了,他們老鳥的故事。


    由於長期在殘酷的敵對陣營裏堅守著這地,每個人都經曆過了生死訣別,漸漸地在他們每個人的心裏,設置了輕易衝不破的一道隔離牆,那就是,不能因為自己的命運而連累或傷害自己摯愛的那個他(她),所以,成家就成為了他們的奢侈願望而已。


    伊凡還告訴王閆說:


    “白劍為了招募工作的需要,一直在學院做外語教師工作。後來自然地和藍羽一起,被以調用名義歸的隊。婉兒失去自己的青梅竹馬、戀人、戰友快有八年了,後一直鍾情於白劍,但白劍這小子,挺能沉得住氣的。看來這張紙被捅破,還需要漫長的時間。”


    王閆笑著調皮地說:


    “那,伊凡老師,這今晚白劍的到來,把婉兒姐高興的心裏不得不斷地叮鈴當啷波浪鼓啊?”


    伊凡苦笑說:


    “見了麵兒又能怎樣,為了工作雙雙都為彼此的安全,更加緊張而已。不過這種滋味兒雖然辛酸,但也是甜甜的,嗬嗬嗬。”其實,伊凡好像是在講述自己的親身體會呢。


    這正說著呢,婉兒已經洗漱完畢,也滿滿倒上一杯熱咖啡,品了一口,說:


    “我就愛喝伊凡衝的咖啡,特別的清淡,嘿嘿,盡管不如白劍衝的好。”


    伊凡和王閆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下兒,接著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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