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暮色,西邊兒天空突然卷來滾滾黑雲,讓人恐怖的傍晚開始變得陰沉沉的。藍羽看見窮追不舍的共有五人,個個兒膀大腰圓,他們到了廢墟周圍,猜到藍羽躲在廢墟裏試著擠進來,但都沒能成功,最後有個人罵罵咧咧的,招唿同伴兒說:


    “不用管她了,她肯定在裏邊兒,你們給我把院子密不透風看好,除非她決心餓死在裏邊兒,隻要出來,別讓tmd給我跑嘍!”


    夜晚,天色一片漆黑,大雨鋪天蓋地的傾瀉下了起來,一陣兒大過一陣兒,仿佛要將地球兒一口吞滅似的。


    廢墟裏剛開始下雨的時候,水泥磚瓦殘肢斷臂還能遮擋雨水,可大雨連續下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廢墟裏的垃圾泥灰隨著雨水,順著縫隙嘩嘩的,從頭頂部劈頭蓋臉的衝著藍羽身上澆了下來,整個人兒都變成了泥猴兒。


    她一個勁兒地用手抹掉臉上的泥水,用目光四處尋找更能躲避雨水的角落,挪來挪去。裏邊的空間還夠她舉舉胳膊伸伸腿兒,按說,這個下不停的大雨,是有利於藍羽瞧準機會逃出去的。


    但現在他們都穿著雨衣,四處有站崗的,隻好等到下半夜尋找時機了。藍羽找了個最大程度,能夠洞悉院子裏動靜的角度,靜靜地觀察。


    院子裏燈火通明。應該是在晚上九、十點鍾的時候,一個身披雨衣的彪形大漢,一隻手托著一個魂不守舍,被打得遍體淩傷的女子,往院子中央一甩,突然又用左手拖起來,從腰間拔出一支手槍頂在這個女子的腰部。


    那女子的身體,雖然已經被打的無力支撐,但當她看見手槍時,嚇得她抖得就更厲害了,她“啊!”的慘叫了一聲攤在地上了。


    在離他們的位置大概不到三十米的房簷下,另一個身披雨衣的黑影,不知什麽時候進來早已等在那裏。那個拿著手槍的人,跑過去嫌他報告:


    “賴哥,人已帶到!”


    被稱作賴哥的人走到那女人的身邊,隻見那女的拚了命爬起來,雙膝跪地向那個賴哥求饒:


    “賴哥,你放了我吧!”


    賴哥左手托起女人的頭,右手在她已經是血肉模糊的臉上,使勁兒扇了兩個耳光,並大聲罵道:


    “tmd,今晚老子要整死你,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向條子報信兒。”


    “賴哥,我沒有,你放了我吧,我真沒報信兒啊!”


    “放你,有那麽容易嗎?”


    賴哥說完後,也抽出插在腰間的左輪手槍,朝著她的大腿部“砰!砰!”就是兩槍,那姑娘慘叫一聲,倒在了血泊之中,血液像小溪被雨水衝洗流進了藍羽躲藏的廢墟裏,散發出腥腥的味道來。


    接著,賴哥對另外一個說:


    “找人,拖出去處理了。”


    “是。”


    “來來,你們幾個過來,拖出去埋了。”


    “哎!”白天追藍羽的那兩個人,把這個可能還沒斷氣兒的女孩兒給拖出去了。藍羽心想,真是一幫殺人不眨眼嘛!


    夜深了,雨還在下著,藍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雖然這裏是南方,但大雨深夜的氣溫還是降下來了,不過還能撐住。院子裏傳來那個賴哥問話:


    “島上那邊的貨賣的咋樣了?”


    “不太好賣,現在那些三釣餌都被條子盯得緊緊的,不敢妄動。”


    “那些丫頭們呢,馬亞的人啥時候運走?”


    “定在後天的夜裏,正常航班密倉裝運。”


    “別tmd再有斷氣兒的了,得賠死!”


    說完,那個賴哥兩個人跨上停在一邊兒的摩托車,“唿”的一聲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夜中。


    眼前發生的一切,令藍羽驚得是目瞪口呆。


    在受訓的時候,多少看了些案例,但沒想到如此血腥風狂,親眼目睹了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如此大的威脅。


    藍羽又一次感受到了,他們有義務隨時準備和這些狼心狗肺的,幹著那些違法兇殘勾當的壞人,進行殊死的搏鬥。可恨自己現在沒有行動權利。


    她這一次一定不能違反紀律。因為前兩次所犯的及其幼稚錯誤,已經追悔莫及了。即便現在出去,麵對的是窮兇極惡的歹徒,自己的力量沒有勝算,隻好爭取試機逃出去報案了。


    藍羽看著那些人還沒有收崗的意思,她迴過神兒來檢查了一下兒我身上還有什麽備品可用。錢還是夠的,左腳靴腰夾層裏的一把匕首還在,右腳靴腰夾層裏塞著兩管兒信號彈還沒動。藍羽拿出靴底兒另外一個格兒裏的身份證盯著看,記住那上麵的名字和年齡地址全部,把它好好而揣在上衣兜兒裏。


    如果真的活著走不出去,這就是自己的身份了。


    不過,還是一定要活著出去,還等著找到我的伊凡呢。


    感覺時間都過了好久,應該是下半夜了,院子裏的人還是沒有迴去休息的意思。藍羽開始有些急躁起來,頭發上的雨水滲進眼睛裏,流進嘴裏她都毫不顧及。


    這個時候,馬達隆隆聲引起了她的注意,院子外麵好像是有幾輛汽車開過,院子裏站崗的人隨著其中一個人的手勢,都各自緊貼著牆角安靜了起來。


    等汽車聲音走遠了,他們才又返迴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


    不知是何時雨停了,東邊兒開始露出了魚肚兒白,天色漸漸亮了起來。這時候那個摩托車又開迴來了。賴哥見崗哨還認真地站著崗,就吼笑著說:


    “嘿嘿嘿,你們tmd學乖了,這大清早還站崗,嗯?”


    有個女裏女氣的聲音迴答說:


    “是瀨尿蝦告訴我們,有個女的跑進垃圾堆兒裏了,讓我們等著她出來,不準睡。”


    “哦,那,瀨尿蝦呢?”


    “進去睡了。”


    “你們真tmd缺心眼兒,他是忽悠你們呢,快進去睡,快去呀!”他踢了那小子一腳,站崗的賴仔們乎地一下兒,全都進了矮房。


    賴哥伸伸賴腰,打著哈哈:


    “呃哈,tmd困死了,四個小時,不許有動靜啊!”然後,他也就進去睡了。


    那一排矮房的門兒都大敞四開的,裏邊兒的情況,藍羽可是一點兒都不了解,不敢輕舉妄動。這一夜,藍羽的出逃計劃就這樣泡湯了,她很失落,漸漸的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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