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看見藍羽淚汪汪的,雖然他痛在心裏,表麵上卻依然顯得很冷酷。為了根除藍羽的桀驁不馴,他狠心地說道:


    “就你現在這個心態,還想製造刺殺行動,你不覺得自己幼稚可笑嗎?”


    伊凡儼然像他們的老教官吉叔叔的風格,嚴厲而高高的聲調,敲的藍羽內心是咚咚地作響。藍羽沒見過伊凡如此嚴肅的表情,更是沒聽過他用如此嚴厲的聲調對她講話。


    那眼神表示,他還是等著藍羽把她刺殺丁振的方案一一道來,他說道: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報請你的刺殺方案。如果得到了批準,你可以實施你的刺殺行動。否則第二就是,馬上給我取消任務之外的,所有你擅自擬製的行動計劃。”


    “是。”藍羽怕了,她低聲迴答,那聲音低得隻有她自己能聽見。


    “是什麽是!難道你還不死心?”白劍在一旁按耐不住了,就插了一嘴。


    “還有三個近身刺殺方案呢......”藍羽怯生生地,還在狡辯著,不過那聲音更是低的剛剛夠自己聽見。


    “啊呀,藍羽啊,你不是挺聰明的個女孩兒嗎,怎麽還不明白啊!”白劍急了。


    其實,藍羽起心利用自己行動的便利條件刺殺丁振,最主要的動機,那還是報複。


    吉叔叔曾經告訴過她,由於那次被丁振刺傷,《暗韌000》行動組組長伊凡-自己的戀人,竟然留下了讓所有人遺憾一輩子的疾患。藍羽想知道是什麽疾患的時候,吉叔叔說,到時候伊凡會由他自己親自告訴藍羽的。萬幸的是,伊凡的任何行動以及運動功能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想到這些,藍羽忽然覺得自己委屈得要命,藍羽突然提高嗓門兒,大聲地抱怨:


    “明白,我明白什麽呀,我?沒有人告訴過我什麽!當年的事兒,也都是我自己查清楚的,你們什麽都瞞著我!我要是把丁振給殺掉了,我就不用在他身邊臥底了!我見到他就嘔,連死的心都有!”


    藍羽一氣之下毫不掩飾,道出了這般苦悶的內心話,伊凡此刻非常震驚。


    哇!原來症結在這裏啊!


    伊凡自然醒悟到他自己確確實實粗心大意了,他原以為藍羽單單是為了複仇,就剛剛在前一秒鍾,也還是這樣認為的。


    藍羽這是,對伊凡在大學畢業的時候不辭而別,甚至慌報給她伊凡犧牲了的假消息——這件事兒,至今都沒有人向她做過任何解釋,她自然會有極大的抱怨,而且,這對她是極不公平的事情。


    當然,的確也是因為隊伍裏的相關信息,有保密紀律的緣故。


    所以,伊凡現在更不能憐憫她了,既然話匣子已經拉開閘了,那就隻能是繼續撕開它,決不能退縮:


    “藍羽,那你說實話,當初你急著主動自報姓名來做臥底,真正的目的,是不是就為了來刺殺丁振,嗯?”


    “是又怎麽樣?”看起來,藍羽的氣兒還沒發泄完呢。


    伊凡覺得火候兒還不夠,他繼續刺激她,問道:


    “那好,鑒於你爭取臥底任務的目的不純,你的個人願望與交付給你的這個任務目標有嚴重抵觸,更是衝突。現在我以這個行動組組長的身份,撤銷你參與這個行動組。”


    “什麽!”


    藍羽沒想到,問題的嚴重性竟然到了這個程度。她原本覺得這個任務是沒人能替代她的,她是唯一能勝任這個位置的組員。然而,伊凡現在的這個決定,像是一聲霹靂,轟的她幾乎不敢相信,伊凡竟然如此冷酷無情地獨斷專行。


    “不,你不能撤銷我!”


    “我有這個權利,你不服,可以報告總部複議。”


    “那得什麽時候啊?”


    “什麽時候,你屢次違反軍紀自作主張,惹那麽多的麻煩,不你送去軍事法庭,就已經夠照顧你的了,你還想怎麽著?”


    “......”


    藍羽無語了。現在她才想到向白劍投去了求救的目光。然而,她及其失望地看見,白劍,他兩手架在胸前,用一條腿支撐著地麵兒,另一條腿兒腳尖兒點地顛兒顛兒的,很讓人心煩。


    藍羽低聲說著,這一迴就連自己都勉強聽到的聲音嘟囔著:


    “組長,那我怎樣做,你才能不撤銷我參加行動組啊?”


    “什麽?!沒聽見!”伊凡故意反問。


    “我不想離開。”


    “大點兒聲!”


    “報告組長,我不想離開行動組!”藍羽最大程度提高了嗓門兒,大聲地喊。心想,喝出來了,臉皮兒厚點兒鬧吧。


    “那你得寫檢查,反省深刻者,可以歸隊。”


    伊凡見藍羽的態度,多少有了點兒服軟的意思,心裏暗暗叫好。真是硬來的要比溫柔的效果好多了,浩二那小子還是看得明白啊。這迴可不能再心軟嘍啊。


    “那我寫檢查,組長。”


    “你確認自己的檢查能通過?”


    “檢查還不好寫嗎?”其實,藍羽此時還並沒有深刻認識到,寫檢查的實際意義。


    看到伊凡和藍羽的對話有些白熱化程度,白劍擔心藍羽的承受能力有限,他悄悄地對伊凡說:


    “頭兒,是不是得悠著點兒,我看她都有些發懵了。”


    伊凡偷偷兒瞥了一眼藍羽,心裏像是被什麽蟄了一樣。他想了片刻,對白劍說:


    “那一會兒咱兩唱唱雙簧,我就一直唱黑臉兒,要不然就夾生了,她非得被擼了不解。我卻還得被吉叔叔罵。”


    “好嘞,明白!”白劍佯裝生氣的樣子,溜溜達達走到小溪旁蹲下來洗洗涮涮的,把他剛剛摘得野果子洗好,送給藍羽兩個,自己操起一個吃了起來。


    不過,可能是因為野果子沒有熟透,酸的他直門兒對眼睛,最後還是連剩在手裏的和嘴裏麵的,全都給吐了扔了,那樣子很搞怪的,要是往常見到白劍這幅可憐相,藍羽準保揪著不放,她會扯起一堆笑話他的話茬兒,等著白劍啦。


    可是,現在的藍羽卻一點兒都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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