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最後一排。


    下課鈴聲一響,夏晴悠合上課本,放包包裏,準備迴家。


    夏潘潘看著她腳步匆匆,一副歸心似箭的樣子,總覺得哪裏不對,一把將背包扛在肩頭,也跟了上去。


    “你這麽早迴去做什麽?跟我去ktv吧,你們班長和幾個幹部也去,晚上再一起吃烤串,年輕人,夜生活必須豐富多彩。”


    “不了,家裏還有事,你們玩得開心。”


    時間寶貴,夏晴悠白天沒多少時間,隻等著放學了趕緊迴去,爭分奪秒在媽媽麵前刷存在感,以免她今天記住了明天又忘了。


    可這些,夏晴悠又不能跟夏潘潘講,在榮景霆查出她爸爸是誰,又有誰對媽媽不利之前,盡可能保密,才是最安全的。


    夏潘潘到底是男生,比夏晴悠力氣大,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一邊,“你是嫁人,又不是賣身,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生活,你還沒到相夫教子的年紀呢。”


    這也就夏潘潘了,換做別的男人,夏晴悠指不定一書包砸過去了。


    煩不煩,都說了不想去,這麽扯有意思不。


    “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哪怕我沒結婚,我也不愛晚上出門,天生就是這麽宅,”


    見夏潘潘還想說什麽,夏晴悠快速搶斷,“你有時間就多去練歌房,提高你的專業技能,我看小玉就連幹活的時候都還在哼歌練嗓子,她這麽認真,你就不能向她學著點,你再這樣,你們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行了,行了,你走,我吃飽了撐著,找一個唐僧管自己。”


    夏潘潘鬆開夏晴悠,拿出墨鏡戴在鼻梁上,哼一聲,昂頭走人,那大步流星的樣子,倒還真有點明星樣了。


    說實在的,她還是蠻羨慕潘潘的,做自己想做的,無拘無束。


    但她不行,媽媽死裏逃生,曾經經曆過什麽,又和誰結過仇,有太多謎團,需要她去解開,而這些又離不開榮景霆的幫助。


    所以,她很多次忍下了想拍死男人的衝動,任勞任怨,做牛做馬。


    夏晴悠握著煎鍋的手柄,用力鏟鏟鏟。


    想象這煎餅就是榮景霆,被她揉圓搓扁,肆意蹂躪,翻來覆去,壓壓壓,摁摁摁……


    餅糊了,她也就爽了。


    小玉在一旁守著,聞到一絲絲焦味,探腦袋朝鍋裏瞅了一眼,看餅的兩麵有些地方都烤黑了,揪著心道:“少夫人,你煎太過了,可以,可以起鍋了。”


    就是起了,這也沒法吃了。


    少爺那麽挑嘴,眼睛裏又容不得沙子,看著餅都糊了,更加不可能吃了。


    小玉端著新出爐的煎餅,圓臉皺成了苦瓜。


    夏晴悠當做沒看見,很好心地建議。


    “他如果不吃,你就給山藥它們嚐鮮。”


    小玉欲哭無淚,好想死一死有木有。


    早知道這麽水深火熱,還不如老實呆在弄玉堂那邊,少夫人跟少爺之間的關係好微妙,不像冷戰,也不似吵架,甜蜜,更加談不上了。


    反正,詭異的很。


    她作為少夫人的貼身女傭,夾在兩人中間,就是個活靶子,出氣筒。


    手裏的盤子,仿佛燙手山芋,好想假裝摔倒,盤子碎了,餅髒了,她也就脫離苦海了。


    然而,兩手微微發抖,小玉心一橫,剛想付諸於行動,褲腳就被咬住了…


    是山藥。


    咬著她的褲腳,四肢抵著地麵,齜牙咧嘴,哼哧哼哧,牟足了勁要把她拉進去。


    而屋裏,榮景霆清清冷冷的聲音傳出來。


    “誰在外麵?”


    小玉心在滴血,咬了咬牙,慢騰騰往裏走。


    榮景霆坐在桌前,一隻手敲打著鍵盤,抬眸看了她一眼,便渾不在意挪開目光繼續專注看著電腦屏幕。


    山藥屁顛屁顛在他腳邊晃,很乖,也不叫,搖著大尾巴,一副蠢萌的樣子。


    晃了幾圈,見主人不理它,也不晃了,幹脆趴在主人腳邊,安安靜靜舔自己的爪子。


    小玉低著頭,喏喏道。


    “少,少爺,煎餅做好了,請品嚐。”


    榮景霆淡淡嗯了一聲。


    “那我先下去了。”


    小玉立馬腳底抹油,正要撤。


    “等等-――”


    小玉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白著臉正要轉身,榮景霆又道。


    “去把夏晴悠叫過來。”


    “是!”


    如蒙大赦,小玉不敢耽擱一分鍾,迅速跑出去叫人。


    夏晴悠正在陪夏芳如曬太陽,聽到小玉的話,微愣。


    “餅呢?他吃了沒?”


    小玉搖頭。


    夏晴悠垂眸,掀了掀眼皮,看到夏芳如很認真地在插花,神情有如孩童般無邪和專注,不忍心打攪她,動作很輕地起身,躡手躡腳走開。


    書房裏,榮景霆處理完了公事,眯著眼背靠皮椅小憩。


    山藥和元帥,兩隻絕了育的公狗,性情也變得溫順了,顯得有些懶懶的,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放開就打成團,一左一右,占據男人腳邊的位子,各自伏在毯子上,蜷縮身子,腦袋擱在前爪上,眼睛半睜半閉,懶洋洋的模樣,跟他們男主人一個樣。


    聽到夏晴悠進來的腳步聲,山藥扭頭看了她一眼,嗚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唿,然後腦袋又扭迴去,伏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甩尾巴,繼續舔它的爪子。


    元帥是連個頭都懶得抬,沒有蛋的汪,時不時地鬧一下憂鬱,誰都不理。


    狗這樣,主人更加了,簡直當她是透明的,眼睛也不見睜開看她一眼。


    不理她,那還叫她過來幹嘛。


    她可不是過來當壁花的。


    夏晴悠正準備抬腳離開,榮景霆終於睜了眼,輕飄飄發話了。


    “過來給我換藥。”


    開口就是命令。


    夏晴悠幹巴巴道。


    “我去叫阿文。”


    “他出去了。”


    “那我去找管家,叫他找個會護理的傭人過來。”


    “不要別人,就是你,過來。”


    榮景霆語氣突然變得不耐,他伸直腿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夏晴悠。


    他來勢洶洶,她心裏發顫,弱勢地往後退了退,踮起腳尖就要奔出屋,榮景霆眼疾手快,幾步小跑把她扯了迴來,一個甩手利索將她抵在牆上。


    女生嬌弱的身子也被他轉了過來,被迫麵對著他。


    “我說了過來,又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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