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成賢書院。


    一年一度萬眾矚目的馬球賽姍姍來遲,終於在這一日盛大開幕。


    夫子、學子們已經按照自己的意願分好了組,此刻,馬球場下,萬馬齊立,馬背上同一組的人身著同款馬球裝,當鳳玖瀾觀看到這樣一幕時禁不住讚歎了,這仙衣閣的人果然不同凡響,竟然能夠在短短時間內設計出這麽多種式樣的馬球裝。


    當然了,最心靈手巧的,莫過於她家阿旭了!


    歐小念和鳳妞妞兩個小家夥今天也來湊熱鬧了,兩人的坐騎是歐陽旭特意挑選的小馬駒,馬球裝是小號的,球杖也是小號的,競技場上,歐陽旭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般將自己的乖女兒護在懷裏,任她隨意揮動球杖。


    他可以將小念和妞妞捧在手心裏寵著,可是他們總要長大,沒有人可以拒絕成長,也沒有人可以代替他們去麵對人生的風風雨雨,所以,他選擇了,讓他們飛翔!


    在歐陽旭的心裏,此生能夠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惟鳳玖瀾一人而已。


    孩子,在年少的時候會承歡膝下,可長大了終究會離開父母的羽翼,涅槃於命運的轉折點,成就屬於他們的盛世傳奇。


    像鳳玖瀾、景無憂他們這樣的高手,自然是不可能一開始就上場的,再加上身份貴重,他們一般會在壓軸決賽上上場!


    關於這一點,成賢書院的夫子、學子們沒有一個人有意見。


    馬球賽一共持續七天,按照賽事的安排,鳳玖瀾他們應該會在第六天上場,所以前麵五天,他們一般是在觀看馬球賽。


    馬球場外可容納萬人同時觀看的座位上,此時人滿為患,不止是書院的夫子、學子們前來觀看,更有錦都的達官貴人及其家眷們一擲千金購買座位觀看馬球賽,與現代買票看電影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玖玖也因此盆豐缽滿,大賺了一筆。


    每每此時,鳳玖瀾總忍不住懷疑,他兒子辦學到底是為了給四大帝國輸送人才還是為了賺銀子?看著那個小家夥眼睛彎成月牙形的模樣,她就分外無語。


    小玖玖為四大帝國的高層們安排的座位,自然是最好的,高度適中,便於俯視全場,真正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歐陽旭對此分外滿意,他家小玖玖真是個孝順的孩子,知道怎麽討瀾瀾歡心!


    鳳玖瀾的打扮十分簡單,可身上那件她自以為最低調的衣裳其實也值兩千兩銀子,歐陽旭在自己心愛之人身上很舍得花錢,用他的話說,就是他要給瀾瀾他所能給的一切,讓別的男人看見瀾瀾直接望而卻步,然後不敢追求!


    馬球場上,上場角逐的隊伍,每支各四人,但為了防止隊員在角逐過程中受傷無人替補,所以允許每隊六人,但上場的隻能是四人!


    這樣一來,歐小念、鳳妞妞、方小誠、西小華、景小憂、趙小寧六個小家夥自然就組成了一隊,雖然趙小寧和西小華之間有些小疙瘩,不過小家夥們一旦組成了一支隊伍,就變得分外團結了起來,用他們的話說,就是不計前嫌,一致對外!


    玉凝煙坐在景無憂身邊,身上還披著一件薄厚適中的披風,景無憂還時不時地給她遞去一杯熱氣騰騰的參茶,好驅散這春日裏的寒氣。


    隨著一聲渾厚的鍾聲響起,馬球賽第一場開始,那是文學院與藝術學院的對決,鳳玖瀾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歐陽旭細心地給她揉肩膀,力道不大不小剛剛好,讓她十分覺得十分舒服。


    “阿旭,你說這文學院和藝術學院比賽,誰會贏?”鳳玖瀾咬了一口歐陽旭給她剝的香蕉,細細咀嚼後問道。


    “瀾瀾,說明白了就不好玩兒了。”歐陽旭長臂將鳳玖瀾摟在懷裏,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遠遠看去,就像是親密無間的愛侶,在訴說著綿綿情話,惹人羨慕。


    鳳玖瀾不抗拒歐陽旭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親昵舉動,因為她知道,她的抗拒非但沒有半點用處,還會讓這個男人變本加厲!


    賽場上激烈對決,賽場外各學院的拉拉隊們歡聲鼓舞,為自己學院的學子們加油喝彩。


    馬球場上八馬奔騰,那木質馬球在空中飛來飛去,令人眼花繚亂,就在這場馬球賽即將結束之時,文學院的一位學子策馬而過,球杖一揮,將迎麵而來的馬球擊向對麵的球門中,這一瞬,場外沸騰了。


    “險勝一球!太好了,我們學院贏了!”文學院的學子們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色激動。


    和文學院學子們一樣激動的還有一部分押了文學院勝的達官貴人們,隻要一想到可以從賭局上贏錢,他們就分外高興,恰恰相反,那部分賭輸了的人就沒那麽興奮了,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雖然輸了銀子,卻沒有人敢不服。


    小玖玖在開設賭局時明確規定:賭球自願,願賭服輸,不可因為賭輸了而把氣撒在比賽的輸方上,更不能因此而伺機報複,如有發現,國法論處。


    這是書院的院規,也是錦國的國法!


    鳳玖瀾見狀壓低聲音對歐陽旭問道,“阿旭,你押了那一方贏?”


    “你猜?”男子不答反問。


    鳳玖瀾餘光所及,隻見鳳妞妞懷裏抱著一錠又一錠金元寶,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那元寶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閃閃,分外耀眼,鳳玖瀾不由得一陣黑線:女兒,你抱著那麽多金子也不怕被人搶劫!


    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成賢書院的學子們都由對應的學院管轄,這一點在入學時就已經定下了。


    鳳妞妞歐小念他們幾個情況比較特殊,隻有六個人,年紀又是最小的,小玖玖為了讓他們方便參加比賽,便為他們單獨設立了一個學院——智慧學院。


    幾個小家夥的第一場比賽被安排在四月十六,所以第一日他們都來觀看了其他隊伍的比賽,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第一天的馬球賽很快就結束了,夕陽下的馬球場被橘紅色的陽光鋪滿,分外美麗,馬球場上依舊有很多學子與夫子在練習,隻為了在明日的比賽中能夠奪得好成績。


    夕陽西下,鳳妞妞懷裏揣著一堆金子,正準備偷溜,結果被景雲裳逮了個正著。


    “妞妞,你這是要去哪兒?”景雲裳笑眯眯地看著某個小家夥,方小誠站在她身邊,懷裏抱著自己的家寵小白貓,美麗的夕陽將幾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鳳妞妞眼珠子一轉,不明白景雲裳的用意,過了好一會兒,隻見景無憂、西小華、東方誠他們徐徐走來,形成一道人牆,遮擋住了陽光。


    “嘿嘿,妞妞要孝敬娘親,給娘親買好吃的。”鳳妞妞奶聲奶氣地說,她下意識抱緊自己的金子,生怕被別人搶到了似的。


    “哦,原來妞妞這麽有孝心呀!”說話的是西木華,他那雙妖嬈的桃花眼彎彎的,極盡勾魂奪魄之能事。


    幸虧鳳妞妞小同學還小,要不然沒準兒就被他把魂給勾走了。


    “嗯嗯,謝謝舅舅誇獎,爹爹也常常誇妞妞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不像玖玖哥哥小時候,整天黏著娘親。”


    稚氣未脫的聲音響起,走到她身後的小玖玖聽到這句話,腦門兒後立馬冒出三根粗大無比的黑線,他這妹妹,還真是會順著杆子往上爬。


    景雲裳看著鳳妞妞懷裏的金子,麵露垂涎之態,心道:小丫頭,將本公主的金子贏走了,還想跑……?


    “妞妞賺的不少嘛!”景無憂朝著那滿懷的金子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緊接著很好心地建議,“舅舅覺得,這金子太沉了,要不讓舅舅幫你抱幾個?”


    眾人,“……”


    果然,最無恥的是這一位!


    他們輸賭球賭輸了銀子,而鳳妞妞小朋友無疑是最大的贏家,當然了,這與她那位算無遺策的父君大人脫不了關係!


    不過,他們幾個全輸,這位最大的贏家怎麽能連飯都不請吃一頓就跑了呢?


    於是幾人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這裏,堵住了妞妞小朋友的去路。


    “舅舅,妞妞小時候勤於練武,力大無窮,區區幾錠金子還是抱得動的,就不勞舅舅幫忙了。”鳳妞妞雖然年紀小,性子單純,不過看到幾個大人眼神都定在了她的金子上,她就是反應再遲鈍也知道他們打的是什麽主意了。


    小家夥將自己懷裏的金子抱得更緊了些,神色戒備地看著這幾個人,嘟噥著:裳姨和舅舅們被搶劫了麽?怎麽盯上本小姐的金子了?


    若是他們強搶,她肯定守不住,要是被爹爹知道了,肯定會嘲笑她蠢笨的!


    於是妞妞一張光滑細潤的小臉蛋頓時皺了起來,似乎在思考著該怎麽辦,就在一籌莫展之際,一個飄若流雲的聲音傳來,“妞妞,幾位舅舅肯定是想讓你請他們吃飯。”


    鳳妞妞轉頭便看到歐陽旭攜著鳳玖瀾踏雲而來,脆生生地喚了一聲,“爹爹、娘親。”


    “哦,真的嗎?”鳳妞妞從小就和歐陽旭親,對於歐陽旭的話她一向是深信不疑的,再次確認的話隻是她的口頭禪罷了。


    歐陽旭摟著鳳玖瀾徐徐落地,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如水,掃了一眼擋在妞妞前邊的人,一向冷心冷情的靈皇大人難得熱情了起來,“妞妞,今晚爹爹親自下廚,款待你幾位舅舅,還不快將貴客請至玖瀾苑!”


    景雲裳一聽到“親自”兩個字,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很多年前在洛城時,也是這個男人親自下廚,那一次長孫璟和宇文霽齊齊拉肚子,虞純光是打響屁就打了一天,歐陽旭還陰測測地對宇文霽說了一句:本國師保證這一頓飯定會讓你畢生難忘。


    “呃……那個……不用了……本公主突然想起來了,今天是我和東方誠的成親四周年紀念日,要一家三口在一起過。”景雲裳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一隻手牽起方小誠的手,拽著東方誠向外馬球場外走去。


    景無憂握著玉凝煙的纖纖玉手,溫和地提議,“凝煙,小憂來書院學習到現在,還沒和你吃過一頓飯呢!我在西街的凝香樓預訂一個雅間,不如今晚我們一家三口過去嚐嚐?”


    玉凝煙很敏感地感覺到了他話裏的暗示,一家三口……?他這是把她當成家人了麽?


    景小憂抬起頭,滿含期待,“娘親,你說過我的書畫課考九十分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的,娘親和義父都有告訴過我,要言而有信,娘親不能反悔。”


    脆生生的話落在玉凝煙的耳中,分外動聽,她的心一軟,再看向景無憂,他的眸光如月色般皎潔,盛滿了無怨無悔的深情,鬼斧神差般應下了,“好。”


    一個單音落下,景小憂高興得拍起了手掌歡聲鼓舞,小手被景無憂那寬厚的手包裹住,分外溫暖,“義父,你聽,娘親答應了!”


    景無憂彎下腰,給景小憂擦了擦額頭沁出的絲絲汗水,寵溺地說,“就你調皮!”


    “義父教的!”景小憂難得表現出一個五歲孩子應該有的模樣,在景無憂的臂彎裏撒嬌,有恃無恐,那神情就好像在說:看你拿我怎麽辦!


    西木華莫名其妙地捏了捏鼻子,怎麽一聽到歐陽旭親自下廚請吃飯,一個兩個就都跑了?莫非有什麽內情不成?景無憂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他都主動開溜了,這說明宴無好宴,歐陽旭請吃飯肯定不安好心!他還是不要孤軍奮戰,羊入虎口了,要知道他就個寶貝兒子,歐陽旭那可是彪悍的一家五口,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以二敵五,必輸無疑!


    歐陽旭看著他們一個兩個都尋了好去處離開了,就剩下西木華一人,於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西木華問道,“莫非雪王殿下想去玖瀾苑用晚膳?”


    輕飄飄的話,卻讓西木華聽出了一番威脅的意味,西木華隻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好像冷了一點兒,“不不不……本王最近和藝術學院的小姑娘打得火熱,晚上佳人有約了。”


    西小華鄙視地看了西木華一眼,暗忖:他父王的眼光很一般,看上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不過這一次……好像例外呢……


    歐陽旭見狀也不“挽留”,他本就不喜歡一堆美男子在瀾瀾麵前晃來晃去,吸引心愛之人的注意力,巴不得這堆人滾的越遠越好。


    “瀾瀾,我們也迴去吧。”歐陽旭摟著鳳玖瀾的腰,她身上的清蘭氣息撲麵而來,讓他下意識地和她靠得更近了。


    “嗯。”鳳玖瀾左手牽著歐小念,歐陽旭右手牽著鳳妞妞,至於小玖玖,則是牽著妞妞的右手,一家五口就這樣踏著夕陽的餘暉走迴書院東邊的玖瀾苑。


    小玖玖隻有九歲,可是舉手投足間已經展現了優雅貴公子的風度翩翩,跟隻有四歲多的小念和妞妞相比,絕對是兩個層次,在他們家裏,妞妞年紀最小,比較黏人,不過大家都喜歡她的黏人的模樣。


    這會兒,妞妞小公主坐在鳳玖瀾歇息時用的貴妃椅上,和小玖玖、小念玩撲克牌,廚房裏,歐陽旭和鳳玖瀾配合得十分默契,歐陽旭的刀工一流,切菜時更是極具效率,加上本尊美色無雙,鳳玖瀾的目光每當停留在他身上時總舍不得離開。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專注,歐陽旭很快就察覺到了,他停下手中的刀,向鳳玖瀾看去,“瀾瀾為何這麽看著我?莫非是被本君的美色傾倒了?”


    鳳玖瀾這才迴過神來,歐陽旭的唇角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妖孽至極,鳳玖瀾不由得俏顏一紅,撅著小嘴,反駁道,“才不是呢!明明是你拜倒在本宮的石榴裙下!”


    歐陽旭眼睛眨了眨,鳳玖瀾離他不過三尺,他強勁的掌風從鳳玖瀾身側掠過,刹那間便將她包圍住,牽引至他身邊,歐陽旭放下手中鋒利的菜刀,摟住她,輕吻著她如花唇瓣,直勾勾地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的靈魂吸入眼中,聲音富有磁性,“瀾瀾,不如我現在就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如何?”


    “你可別亂來……”


    鳳玖瀾的後背抵在黑玉所製的流理台上,歐陽旭就這樣壓在她身上,讓她無處可逃。


    “本君什麽時候亂來過?”歐陽旭狡猾一笑,很多年過去了,可是他的瀾瀾在情事上依舊沒多大的長進,不過,他喜歡她不經意間流露的嬌羞,他喜歡看著她臣服在自己的身下,如同抱著一棵救命稻草般緊緊抱著他,仿佛他就是她的神、她生命裏的全部。


    那種被她當成是一切的感覺很美妙!


    鳳玖瀾瞬間被他的話給噎住了,這個男人就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主兒,於是抿著唇,幹脆不說話了。


    歐陽旭傾身,撅住她的唇,撬開貝齒,長舌直入,吻得纏綿,吻得動情,鳳玖瀾臉色頓時紅成了熟透的蘋果,連唿出的氣息也是熱的,眼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閉上了,那整齊的睫毛一顫一顫,格外動人。


    外邊兩個四歲的小家夥一邊玩牌一邊抱怨著:爹爹和娘親怎麽還沒好?他們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小玖玖也是頗為詫異地將腦袋探了探,心中暗忖:爹爹的效率一向很高,不過碰到娘親,什麽意外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於是,他向歐小念和鳳妞妞招了招手,兩個小腦袋頓時湊了過來,小玖玖輕聲輕語道,“你們想不想看看爹爹和娘親現在在做什麽?”


    “想。”歐小念和鳳妞妞異口同聲地說。


    於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幾人躡手躡腳走出屋子,沿著室內迴廊,往廚房的方向走去,第一次幹這種“壞事”,兩個小家夥神色難掩激動,倒是小玖玖眉毛挑了挑,與歐陽旭酷似的臉上露出一個狡猾的笑意。


    約莫離廚房十步之遙處,兩個小家夥忽然停了下來,往後一看,對小玖玖招手,小玖玖立馬加快腳步上前,隻聽妞妞不解地問,“玖玖哥哥,娘親什麽時候得了哮喘病啊?”


    小玖玖武功比小念、妞妞要高,聽力自然也比他們更靈敏,他無語地扯了扯嘴角,娘親得了哮喘病?他這妹妹真是太逗了!


    不過,娘親的唿吸確實很急促,怪不得會讓妞妞誤會……


    小玖玖肩膀一聳一聳,強忍著不笑出聲來,這個時候,歐小念又出聲問了,“哥哥,廚房裏是不是有野獸啊?我好像聽到了猛獸的低吼聲……。”


    “……”小玖玖嘴角瞬間僵硬了,拍了拍歐小念的腦袋,心中對歐小念無語到了極點,虧你們還是和爹爹娘親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孩子,怎麽連這都不知道?莫非是爹爹和娘親保密措施做得太好了?


    見小玖玖不說話,鳳妞妞小同學開始胡思亂想了,她臉上閃過一絲緊張,小腿兒也好像不聽使喚了似的向前奔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著,“爹爹,不好了,娘親被野獸叼走了……”


    ------題外話------


    寫到這,我忍不住笑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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