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旭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主意是餿主意,要是幾頭獅子馱著北霜皇迴皇宮,誰還敢出來撒野?敢從獸王的背上奪人,簡直是不要命了!


    鳳玖瀾嘴巴都扁了,用催眠術控製獅子?她知道,他們玖瀾家族的催眠術不同於一般的催眠術,側重於音攻,真要控製一頭獅子馱人說起來還真不是什麽難事!


    隻不過,為了馱個人,這麽費勁做什麽?


    與其找隻獅子馱人,還不如直接催眠外麵那幾個笨蛋馱人來得快!


    鳳玖瀾說幹就幹,拉著歐陽旭堵住了洞口的去路,她嘴唇輕輕顫動,念動那古老的咒語,忽然她睜開眼睛。“收!”


    那飛揚的紫火如同具有生命一般消失無蹤,原本被火焰包圍的三名黑衣人此時皮膚通紅,顯然就是被紫火輕微灼傷了。


    此時感覺到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再看到前方的歐陽旭和鳳玖瀾,明白了發生什麽事的他們立刻出招,準備偷襲,可是鳳玖瀾卻比他們更快幾分,輕靈的身體在三人周圍繞了一圈,最後定在了他們的前方。


    不言一語,不怒自威。


    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泓幽深的潭水,深邃到了極點,那三名黑衣人不由自主地朝著她的眸子看去,隻是那麽一瞬,就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好似不由自主地被吸入了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若是鳳玖玖在此,一定會狠狠地鄙視一番,娘親的眼睛最危險了,一群笨蛋竟然敢看娘親的眼睛!


    歐陽旭觀察得很仔細,從他的方向看去,鳳玖瀾的側顏很美,但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周圍好似漾起了漣漪似的波光,十分神奇,似水波卻比水波更加弱一些。


    “北霜皇中了什麽毒?”鳳玖瀾全神貫注,將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到三人的靈識中,對其中一人輕聲一問,溫和無比。


    “軟羅煙。”那人麵色呆滯,嗓音低沉著迴答。


    “解藥在哪裏?”鳳玖瀾繼續問道。


    每當她深度催眠一個人,她喜歡問一些問題來檢驗自己的催眠術到底有沒有作用,很少有人可以騙過她!


    “沒有解藥。”


    聽到這樣的答案,鳳玖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秀眉一擰,看著躺在床上的北霜皇,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


    相比之下,歐陽旭卻淡然多了,他輕拍著鳳玖瀾的肩膀,輕聲安慰,“瀾瀾,沒有解藥也在情理之中,或許,對方是想讓北霜皇永遠無法醒來!”


    鳳玖瀾側首看著他,更加糾結了。


    “有我在,軟羅煙不是問題!”歐陽旭十分自信,他知道,配製軟羅煙的解藥,隻是比較麻煩,但還難不倒他,同樣也難不倒宇文昭。


    鳳玖瀾點了點頭,整個石室都被紫色的霞光充盈著,柔和而美麗,滿是夢幻的色彩。


    過了一會兒,她把目光轉移到第一個黑衣人眼睛上,命令道,“你,把衣服脫了。”


    “……”歐陽旭聽到這句話隻覺得自己都快要岔氣了,瀾瀾要一個陌生的男人脫衣服?


    她要是想看,他一定會很樂意脫衣服給她看的,看別人做什麽?


    鳳玖瀾不會想到歐陽旭心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想做的就是,把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衣服給剝下來,套到北霜皇身上,然後讓另外兩個黑衣人一起把北霜皇給馱走。


    歐陽旭眼珠子瞪得大大,因為那名接受了鳳玖瀾命令的黑衣人正在寬衣解帶,而他心愛的女子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別人看。


    忽然,鳳玖瀾感覺到自己的袖口好像被什麽東西扯了扯,她低眸一看,握著她袖子的是一雙極美的手,如同白玉蘭般的色澤,正想問歐陽旭怎麽了,迎頭就碰上了他滿是哀怨的眼神。


    “瀾瀾,他不好看,我才好看,要不我脫衣服給你看好不好?”某少主的話酸溜溜的,頗有一番以身相許的堅定。


    鳳玖瀾一陣失語,脫衣服做什麽?這石室裏也不像是能夠做某些不和諧事情的地方啊!


    “隨便你!”


    與歐陽旭認識的時間越久,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就越是深刻。


    歐陽旭一聽,立馬抓住機會誘惑著心愛的女子,結果鳳玖瀾眼睛都沒瞟他一眼,專注地看著那個脫了衣服的黑衣人,某人差點吐血,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麽懷疑自己,難道他真的沒有那個黑衣人有魅力麽?


    全身赤裸有什麽好看的?哪兒有本少主將露未露風情萬種好看?


    歐陽旭鬱悶了,、隻是那麽一會兒,就聽到鳳玖瀾繼續發號施令,“給北霜皇換上你的衣服,你穿北霜皇的衣服。”


    窸窸窣窣的動作在石室中響起,鳳玖瀾看著那名黑衣人動手的速度,暗暗讚歎:果然是暗衛,連脫衣服都這麽幹淨利落,不浪費一點時間。


    北霜皇依舊昏迷著,隻是經過這麽一折騰,整個人都被黑色的綢布包裹著,那名身著龍袍的暗衛在鳳玖瀾的控製下躺到了床榻上。


    鳳玖瀾看著這一係列的動作,十分滿意,對著那名躺在床榻上的暗衛進行深度催眠,忽然發現了歐陽旭腰間紫簫,她十分隨意地抽了出來,放在唇邊,吹起了纏綿動人的曲子。


    此曲,名曰追夢,可令意誌不堅者沉浸在美夢中無法醒來。


    解決好這裏的一切後,鳳玖瀾看著剩下的兩名黑衣人按照她的指示托起北霜皇向外走去,她微微一笑,任由歐陽旭摟著她跟在後麵出去。


    耗費如此多的精神力去催眠三個黑衣人,縱使她現在的功力已經提升了不少,也還是覺得有些累。


    歐陽旭將她的疲憊看在眼裏,有些心疼,早知道他就不這樣提議了,什麽誘惑獅子馱人!簡直是餿主意!


    五人走出山洞,大概是因為這裏很偏僻,難得沒有遇到什麽阻攔,倒是那藍天上的鷹時不時掠下滑翔,尋找自己的獵物。


    歐陽旭時不時停下腳步,為鳳玖瀾擦拭額頭的汗水,有時走到小溪旁,用睡蓮葉為她盛上清澈的水,看著她喝下甘甜的清水,嘴角邊還掛著幾顆水珠,他感到非常幸福。


    走過了枯黃的草地,穿過了紅葉翩飛的楓林,歐陽旭頓下了腳步,從鳳玖瀾手中拿過自己的洛紫神簫,輕輕吹起一首曲子,曲音悠揚,飄渺至遠方。


    大約過了一刻鍾的時間,雪鬆駕著一輛馬車急速駛來,速度很快,急如旋風,但馬車在即將碰到鳳玖瀾和歐陽旭時緊急停下,沒有傷到他們一分一毫,足見駕車之人技藝高超。


    “少主,夫人。”雪鬆恭敬地行了個禮,而後站在歐陽旭右上側,等待著他的命令。


    歐陽旭收起自己的洛紫神簫,斜眼看了一下北霜皇,對雪鬆吩咐一聲,“把北霜皇放到馬車裏,去齊王府。”


    “是。”


    沉穩的聲音響起,雪鬆走了過去,鳳玖瀾意念微微一動,那兩名被催眠控製了的黑衣人訥訥地站到了一邊,雪鬆輕而易舉地把昏迷得不省人事的北霜皇給拉走。


    鳳玖瀾見狀,覺得也沒那兩個黑衣人什麽事情了,來到他們兩個麵前,意念稍動,深度催眠之下,一個命令輸入到二人的腦海中,“你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兩個黑衣人跟著念了幾遍,毫無意識,雪鬆看著這詭異無比的一幕,覺得自己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怎麽沒發現夫人還有這等本事?


    放倒了兩個黑衣人,鳳玖瀾隻覺得自己那根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有些累。


    “旭哥哥,我好困,想睡覺。”鳳玖瀾抱著歐陽旭的胳膊,懶懶地說。


    在歐陽旭麵前,她一點都不想掩飾自己最真實的情緒,隻聽那雪衣華服的男子溫暖一笑,“瀾瀾,我背你可好?”


    “好。”


    沒有害羞,沒有拒絕,不再像是半年前那般羞澀,她喜歡他背著他,他的背,是她可以依靠的港灣。


    半年前他在一片瀟瀟春雨中背著她從西山走到洛城城門的情景恍若再現,然而此時兩個人的心境卻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這一次,她甘之如飴,心裏溢滿了幸福。


    歐陽旭一步一個腳印,從來不覺得背著鳳玖瀾有多累,他想到的隻是,他的瀾瀾好輕,應該再重一點才好。


    霜葉城中的鳳玖瀾和歐陽旭過著平淡而溫暖的日子,但鬼城中卻已經天翻地覆,自從宇文昭使計下毒,鬼城中那百餘名高手功力盡失,根本無法使用內力,因此全部成了北霜軍隊的階下囚。


    有了這一百多個人,北霜軍隊長驅直入,深入鬼城,但軍隊人數明顯減少了很多,最初從霜葉城帶兵二十萬,如今隻剩下了三萬多,可謂死傷慘重,但好在不辱使命,收複了本來就屬於北霜的領土。


    士兵們臉上盡是疲憊之態,連續一個多月的征戰,強度很大,基本沒有歇過,身心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當宗政雄從霜葉城急忙趕迴鬼城的時候,發現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那些曾經占有的領土都插上了北霜的戰旗,上邊一個“平”字分外顯眼,濃墨重彩,攻城容易守城難,宇文昭所帶過來的大軍,每收複一座城,就會留下一部分人駐守,防止再次落入敵方手中。


    也因為這個原因,現在真正到達鬼城內部的士兵隻有三萬人,少了整整十七萬。


    宇文昭此時定然是心急的,急著見心心念念的女子,他與她本就隻有三個月的時間,如今已經去了一個多月,速戰速決是他唯一的選擇。


    趙書寧每日看著宇文昭一顆心全都撲在了鳳玖瀾身上,心中酸澀無比,卻什麽也沒有說。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每日必寫一份書信,讓親信準時送到鳳玖瀾的手中。


    這三十多天來,從未停止過。


    每當看著他在米白色的帳篷裏提筆書寫,那暖色的燭光將他的身影照在帳篷上,她總是喜歡遠遠地看著那個挑燈夜讀的男子,從未靠近,奢望著何時她能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


    他把她當做妹妹、當做戰友,獨獨從未把她當成是一個女人。


    今日之戰,是最後一戰。


    為了趕快班師迴朝,宇文昭幾乎竭盡全力,將士兵們的潛能發揮到了極致,步步緊逼,把宗政雄逼至絕境。


    鬼城中那輪橘黃色的太陽掛在天空,隻有兩個時辰,來到鬼城一個月了,士兵們早已習慣,這難得的陽光讓他們格外珍惜。


    剛開始時,因為每日陽光照射的時間太短,他們常年生活在晝夜平分的地域,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很多人的皮膚都出現了紅色的小疹子,好在宇文昭醫術高超,鬼城中藥材豐富,占盡天時地利,也挺了過來。


    即便筋疲力竭,在雙發交戰時,士兵們也不得不擺出一副莊嚴沉肅的表情,有萎靡不振影響士氣者,殺無赦!


    趙書寧從來都不知道,那個妙手仁心菩薩心腸的男子,到了戰場上也會淩厲如戰刀,軍令如山,容不得半點違抗。


    她的雲大哥,絲毫不輸給有“北霜戰神”之稱的宇文霽!


    宗政雄傾鬼城之力,與宇文昭對峙著。


    陽光自天端落下,照在每個人的臉上,氣氛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北霜與鬼城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宗政前輩為何要攻打鬼城?”宇文昭先禮後兵,至少在北霜百姓的心中,戰爭是鬼城先挑起的,他們站不住一個“理”字。


    “明知故問!”宗政雄手持大刀長矛,濃濃的眉毛顯露著一絲肅殺之氣。


    他大手一揮,坐在馬上,對著身後的人一喝,發號施令,“龍四,帶著一隊人馬從右翼包抄。”


    “張添,布梨花陣。”


    “吳悅,盾牌上前。”


    ……


    一係列的命令從宗政雄的口中道出,十分果斷幹脆,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算是宇文昭也在心裏暗暗讚歎,這個宗政雄,果然是個人物,這樣精妙的排兵布陣不是一般人能夠設計得出來的,設計者必然久經沙場沙飛揚,身經百戰曾百勝!


    怪不得連自己那位弟弟都忌憚這號人物!


    這樣的帥才,必然會成為天璃國君的眼中釘,被發配到鬼城也是情理之中。


    今日之戰注定是一場硬仗,宇文昭能做的隻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硬碰硬,沒有半點投機取巧的可能性。


    宇文昭舉起戰旗,在空中揮舞著,神色冷靜,號令軍隊,有條不紊。


    冷玥寒和趙書寧是將軍,而宇文昭是主帥,兩軍對敵,隻能有一個主帥!


    隻稍那麽一會兒,北霜軍隊就分為五路,前鋒、中鋒、後翼……有攻有守,十分嚴密。


    雙方主帥在對方眼中分明就看到了激賞之意,但在其位謀其事,立場不同,絕不相讓!


    “衝啊——”


    隨著那一聲令下,雙方激烈交戰,鬼城雖說人少,但經曆了千百年繁衍,已經發展成為一個不小的規模,在人數上並不差北霜軍隊太多。


    因此,這一戰,勝負未知。


    戰場之上,熱血沸騰,血染天下,到處是雜亂無比的兵器相碰之聲,那以士兵所布的陣法,互相吞噬著對方的人馬,無數戰馬倒下了,卻無人去管。


    宇文昭一身銀白鎧甲上被鮮紅的血液濺上,冷玥寒戴著一張鬼麵具,手起刀落毫不留情,一劍飄紅,所向披靡!


    宗政雄也加入了戰局中,他的功夫以剛猛著稱,所到之處,倒下的北霜軍數以百計,整個人都充滿了殺氣,無人敢靠近。


    宇文昭和冷玥寒眼看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聯合攻擊宗政雄,說起來他們兩個是小輩,宗政雄是前輩,這樣做也不算違背道義。


    更何況,戰場之上,道義神馬都是浮雲,有的隻有勝負之說。


    宗政雄是那一種遇強則強的人,手中大刀橫掃千軍,冷玥寒和宇文昭接得吃力,但兩人配合得很好,不落下風。


    廝殺,還在繼續;


    太陽,依舊西移。


    地上的葉片被那鋒利的刀劍割得不成樣子,伴著塵土飛揚著,空氣中血腥氣同青草氣息夾雜著,好似凝成了暴躁的因子。


    劍氣飛揚,流光溢彩。


    就在雙方激烈交戰的時候,遠處一人騎著快馬唿嘯而來,“報——”


    那士兵頭戴鋼帽,直奔前方,宇文昭、冷玥寒耳力極好,自然能夠在無數嘈雜聲中聽到那聲音,不由自主地往身後一看,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恐怕信使也不會這樣匆匆忙忙趕到戰場上了。


    “啟稟王爺,皇上失蹤了。”那士兵跪下,冒著被亂刀砍死的危險衝到前方,遞上信箋。


    ------題外話------


    更文啦~話說葉子周六也要上班…。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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