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司望搖了搖頭,隻是單純的看他不爽……


    “爹,先讓小祖宗診脈,後麵的事情,一會再談。”


    司苶可是知道葉尋硯隨小祖宗而來,他為了小祖宗的麵子,就不能太下了葉尋硯的麵子。


    葉尋硯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妹妹已經點頭,他也就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一邊。


    雲亦染走到了床邊,臉上帶著幾分淡然,微微有些涼意的手指,搭在了司夫人的腕脈上,沉吟半刻,雲亦染抬起頭。


    “藥草準備的怎麽樣了?”


    “小祖宗,已經準備了大半,還有一種藥草沒有來路,劍峰的情報網已經部下去了。”


    “哪種?”雲亦染皺了皺眉,這幾天的施針,司夫人的體製已經被激活,最遲兩日,就需要這些藥草。


    “七星草,現在能想到的路子,都布了下去,還沒有消息傳迴,神醫穀那邊已經給了明確迴複,他們百年之內並沒有七星草的蹤跡。”司苶也有些焦急,劍峰有暗中情報網,這些年也沒少賺賣情報的錢,可自家查藥草的消息,卻遲遲不來。


    “唔,七星草?我哥哥今日給我帶了一株。”


    司望原本坐在床沿,看著雲亦染診脈,此刻猛然坐起,而司苶也瞪大了眼睛。


    情報網沒有信息,就代表這個東西多麽稀缺,就連神醫穀也百年未見,他們都懷疑世間是否有七星草。


    沒想到……


    “雲小姐,不論您出多少錢,我劍峰都買。”司望急急的說了一句。


    但司苶卻冷靜了很多,既然小祖宗說了出來,就代表小祖宗不會吝嗇。


    “小祖宗,您是不是還有話?”


    司夫人一直沒說話,但看向雲亦染的目光,一直都很溫柔,帶著一種母性的溫和。


    “唔,我想知道劍峰和青雲書院的關係。”


    少女低眸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今日這身裝扮,她就沒有給自己留後路。


    她和劍峰的人接觸不多,但也有了相當的了解。


    “劍峰和青雲書院?都在中立之地,算是關係嗎?”司望看著雲亦染,斷然的迴複。


    “望哥。”司夫人喊住了司望,轉頭又看向雲亦染。


    “剛剛尋硯公子叫你妹妹?”司夫人很溫柔,說話也是極盡溫和,臉上帶著柔和的笑,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是。”雲亦染點了點頭,並沒有迴避,她認了的人,也從未想過迴避。


    “那你的父母是?”


    “落葉山莊葉飛天,青雲書院落霓虹。”雲亦染並沒有廢話。


    她的話出口,司夫人的眼神更加柔和了,將手輕輕抬起,眼神中帶著詢問,“我能摸摸你的頭嗎?”


    雲亦染皺了皺眉,但也沒有拒絕。


    司夫人摸了摸那柔軟的發絲,臉上是滿足的笑容,“真好,你出生的時候,還是我接生的,一晃這麽多年,你都成大姑娘了。”


    雲亦染迴頭和葉尋硯對視了一眼。


    “所以您和我母親是相識?”


    “是呀,很多年的舊相識。”


    司望雖然皺了皺眉,但也沒有阻止妻子的話,他隻是冷冷的看著,對雲亦染的目光還算柔和,但對上葉尋硯,可就沒有什麽好臉色了。


    “那劍峰和青雲書院到底是什麽關係?”


    “你為何如此問?”


    司夫人柔柔的迴了一句,昨日才將這些告訴給兒子,但以她對兒子的了解,他不會將這些透露出去。


    “劍峰的玉劍、青雲書院的玉戒尺、哥哥的翡翠蕭、我的霓裳舞,玉好像過於多了些。”


    雲亦染說這些的時候抬起頭,看向了靠著枕頭的司夫人。


    “對了,我在神醫穀見過玉鋤的畫像,又一個玉?我是不是可以想想,哪裏還有玉?”


    司望的眼神猛得跳動,他不看好葉尋硯,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落家傳女不傳男,也就是說落霓虹的勢力,隻有她的女兒能夠繼承,除非沒有女兒,才會由兒子的女兒繼承。


    “你爹娘遇難的事,調查的如何了?”司夫人淺淺的問。


    “狗急跳牆,齊國那位雅士,已經動了。”


    雲亦染勾了勾唇,這些並不是秘密。


    齊國使團來京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看來你已經找到了真兇,你手中可還有信物,讓我能夠信服你?”


    司夫人傳達的信息很簡單,隻要你拿了信物,所有的秘密都將不再是秘密。


    “唔,這算是嗎?”


    一枚很小的紫色葉子,就這麽露在了在座之人的眼前,紫蘇葉。


    “給我瞧瞧。”司夫人的神情激動,將紫蘇葉握於手中,前前後後的打量著,查看著,最終一抹清淚淌出了眼眶。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紫蘇葉。”


    她的聲音有些激動,但語調中不難看出興奮。


    “好了,平複下心情,既然少主就在眼前,以後可以時常看到。”


    司望的安撫著妻子,看著雲亦染的目光中,多了尊敬的神色。


    待他們夫妻二人平複下來,司望才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訴說。


    “當年動手的人是齊皇,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上古靈玉,齊皇當年有一位心愛的人,為了那個人他可以放棄皇位,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死兄弟。”


    司望說著,不無諷刺的笑容。


    “在主人和葉莊主遇難的時候,劍峰的天劍傳來密音,告訴我們萬不可插手,這也是我劍峰為何數十年未動的原因,每個門派的玉器,均是傳聲玉,主體就是您手中的紫蘇葉。”


    司望看著雲亦染,眉目之中皆是滿意的神色,四大勢力有這樣一位主人,是四大勢力的希望。


    “母親傳的密信?”


    “是的,主人的聲音我不會認錯。”


    雲亦染想到了為何紫蘇葉在葉尋硯的手中,怕是也是那位管家有意而為吧?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代表著父親和母親……”


    葉尋硯並沒有說完,但他那句話,卻燃起了大家的心,是呀,既然不讓各大勢力參與,要麽就是有把握,要麽就是別的原因。


    “我知道青雲書院是母親的勢力,又與劍峰、神醫穀有什麽關係?”


    這是雲亦染不解的地方,剛剛司望說了稱唿,居然叫母親為主人……


    “劍峰和神醫穀都是主人的勢力,我們所有人隻是主人的奴仆,她是我們所擁護,所守護的存在。”


    雲亦染心中震撼,以前母親如此強大嗎?


    那怎麽會中齊國的計?


    能夠統領這麽大勢力的人,會如此不小心嗎?


    身邊隻帶了幾個人?


    恐怕父親和母親有別的用意呀。


    “還有別的勢力?”


    雲亦染看著司夫人欲言又止,而且這個說話的節點中,不難猜出還沒有說完。


    “唔,以母親的心性,極樂門、聖女山、普光寺、玄炎幫,這四個勢力罪大惡極,欺弱怕硬,必然不是母親的勢力,否則早就被母親毀了。”


    “嗯,還有嗎?”司夫人聽著少女娓娓道來,她讚許的點了點頭。


    “天魔山太過神秘,必然不是。”


    雲亦染又排除了一個,主要是她知道這個勢力的主人是大哥,大哥必然不會隱瞞自己,可以直接排除。


    “天機閣是新興勢力,創建的時候母親已經不在了,也可以排除。”


    雲亦染挑了挑眉,細數中立之地的各大勢力,也隻剩下那麽一個了。


    “音門。”


    雲亦染自己說完,都有些驚訝,音門的掌舵人,正是音無邪的母親,她雖然從未見過,但能教導處音無邪這樣的女兒,她對音門的掌舵人,還是有好感的。


    “好聰明。”


    司夫人點了點頭,不由得感歎,鍾靈俊秀。


    “主子有四大勢力,其一就是她獨自領導的青雲書院,傳聲玉為玉戒尺,其二就是以救治蒼生存在的神醫穀,傳聲玉為玉藥鋤,其三便是衝鋒陷陣的劍峰,傳聲玉為玉劍,其四便是音門,它的存在很特殊,具體為什麽存在,我並不知道,傳聲玉為玉鈴鐺。”


    司夫人說完這些話,就掀開被子,在雲亦染疑惑的目光中,站在了地上,臉上帶著淡然的笑意。


    “劍舞叩見新主。”


    劍舞……


    所以劍峰的命名,不難看出是因為誰?


    “我受不起。”


    雲亦染快步站起身,然後想要攙扶司夫人。


    “小祖宗,您就讓我母親行完禮吧。”


    司苶卻出口了,同樣單膝跪在母親身邊,一家三口跪了一地。


    “快起快起。”


    綠倚攙扶著雲亦染,雲亦染將司夫人扶起來。


    她意料到了有關係,但沒想到會是這樣,打得她措手不及。


    “劍峰歸位,主人所命,萬死不辭。”


    劍舞說得很鄭重,司望也很虔誠,他認定了雲亦染,他們就會發自內心的忠誠。


    司望更是取出了玉劍,和雲亦染的紫蘇葉碰了下,十五年前的失聯,此刻終於接通了。


    十五年前,紫蘇葉單方麵切斷了所有聯係,此刻終於讓它們恢複光彩。


    葉尋硯淺笑的看著,他的心中平淡無波,沒有嫉妒,也沒有羨慕,隻是充滿了安心感。


    他十五年的使命,是尋找妹妹。


    現在看到妹妹平安,又有這麽多人可以保護她,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夫人快躺下吧,您現在身體還很弱。”


    雲亦染有些無奈,為何以前的人,都這麽喜歡禮節,動不動就開始行禮了。


    “如果主人叫不慣我名字,就叫我舞姨?”


    劍舞低低的詢問了一句,她看似溫柔,但溫柔何嚐不是表象?


    在上了年紀的記憶中,劍舞可不光是優美的化名詞,更是殺伐從未變色的號稱。


    “舞姨。”


    雲亦染信手拈來,對自己好的人,她不介意以禮相待。


    “好好好。”


    劍舞是真的開心,不光女兒找到了,更是找到了少主,她心中的兩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雲亦染又給劍舞紮了針,輸了液。


    這才離開了驛站。


    原本沉默的三人,此刻更加沉默了。


    後來雲亦染詢問一句,既然知道葉尋硯是父母的兒子,為何劍峰從未找過他?


    最後還是司望解了謎題,“認賊作父,沒打死他,都算看了主人的麵子。”


    至今想起司望的話,雲亦染都忍不住嘴角抽噎。


    “哥哥,可有打算?”


    這下輪到雲亦染問他了。


    “這次管家伯伯來了。”葉尋硯看著雲亦染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妹妹在自己的心脈,留了一道內力,現在的自己,依舊承受噬心之痛。


    那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老人,那個十五年來,自己最親的人,他的心真的不會痛嗎?


    “你想怎麽辦,都好。”雲亦染沒有安慰,甚至聲調都是一慣的平穩。


    但就是這樣的情緒,給了雲亦染莫大的安慰。


    “染兒,哥哥能抱抱你嗎?”


    想到小時候那肉乎乎的小寶寶,此刻已經亭亭玉立,馬上就要嫁給別人了,即使對那頭拱了自家白菜的豬,他並沒有什麽偏見,但終究是有些不爽。


    雲亦染挑了挑眉,伸開雙臂,將葉尋硯抱住。


    和男女之愛不同,那是一種血脈親情的感受。


    是一種安慰,一種鼓勵,“有我呢。”


    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尋硯睜開了眸子,將壓在心中的所有,一瞬間全部搬空,這是妹妹給他的動力,他的身體不知道能維持到什麽時候,他畢生唯一的心願,就是給妹妹清出一條康莊大道,讓她以後無憂無擾。


    雲亦染迴到大將軍府,吃過飯後休息了片刻,這才被綠倚抱著,跳入了密道,走到二號密室。


    雲亦染看著那株發黃的七星草,露出了笑意。


    雖然七星草可以讓舞姨的身體,達到最好的狀態,但七星草非常罕見,如果劍峰尋不到,她會用別的藥草代替,但效果卻不及七星草的五成。


    沒想到在這個緊要關頭,哥哥居然送來了七星草。


    雲亦染將七星草放入小水箱,然後將其中一根根莖,用銀針慢慢的將根莖挑破後,將須根壓在另外一個小盒子中,又將藥草照射了特殊燈,隨後水箱放上了特殊的肥料和藥粉,將這些布置好,調整好水箱的溫度和熱度,這才離開了二號密室。


    而此刻,另外一邊的驛站。


    “先生,少爺還沒有過來嗎?”


    齊國的一個文臣,有些不滿意,這也太沒有規矩了,齊國的使團都到了,那位葉少爺也不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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