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王府拿的?”


    雲禦凡挑了挑眉梢,那深沉如海的眸子,此刻興致盎然。


    “聰明。”


    雲亦染將信打開,一目十行的看過去,臉色越發凝重起來,這上麵是名單,也是一份交易手賬。


    “和濟王府來往之人。”


    “沒錯。”


    雲亦染將信拿在手中,眉目之中均是思索之意。


    “濟王和嶽陽郡交往,比我們想象的要早,賀心遠是濟王的人。”


    雲亦染直接得出結論,所以當年覆滅雲家軍的大boss,是濟王。


    “這麽說,沒錯。”


    “小叔叔這幾天,去查了其他名單?”


    雲亦染一想,就明白了怎麽迴事,這份名單不知真假,需要去確定和認證。


    “對,這幾天暗中探查了幾個不起眼的人。”


    雲禦凡的嘴角向上勾勒,露出了一股玩味的笑容,少半麵的臉皮膚通紅,另外的臉雖然白皙,但那燒傷也破壞了整張臉的帥氣。


    “和手賬上相同。”


    雲亦染得出結論,如果不是相同,小叔叔不可能這麽久才迴,如果不是相同,小叔叔的氣息不會如此冰冷。


    “時間短暫,暫時探查了三個人,和手賬上完全一樣,探查太多怕暴露行蹤,迴來和你商量一下。”


    雲禦凡可不敢小看小魚兒,她那俊俏的輕功,還有進入曹府如入無人之地,就連在刑部大牢,均是一身清風朗月。


    “紅緋。”


    雲亦染高喊一聲,站在密室外的紅緋,堪堪能夠聽到雲亦染的聲音,推開密室的門,走入了進去。


    “大小姐。”


    有別人的時候,紅緋都是稱唿雲亦染大小姐,隻有自己人的時候,紅緋才會稱唿主子。


    “你看看。”


    雲亦染將那份手賬,交給了紅緋。


    紅緋看得很慢,她可沒有主子那一目十行的能力,不過鳴部的情報都會先給她篩選,隻有主子用到的情報,才會送到主子的手上,主子用不到的情報,都在她的小書房後的密室中。


    “屬實十之七八,剩下的那幾分是不能確定。”


    雲亦染嘴角勾勒一個笑容,一雙桃花眼滿是興趣盎然,殺意自她的體內發出,腰間的長劍嗡嗡作響。


    “剩下的查清楚。”


    紅緋想了想說。


    “恐怕會動用根本,還有暴露的風險。”


    雲亦染的眯了眯,也明白了幾分不確定的因素在哪裏。


    有宮中之人,最可怕的居然還有先帝後宮之人,如此盤根錯節,需要多少年的積累。


    “宮中之人暫時不動。”


    雲禦凡自有打算,暫時大將軍府不能露,小魚兒的身份更不能動,這麽多年來大將軍府能夠偏居一偶,便是因為沒有威脅性。


    “那……”


    雲亦染皺了皺眉,心中很是不讚同,她的勢力被發現了,可以立刻撤退迴天機閣。


    “小魚兒,我們大將軍府並不是表麵的實力,還有一些別人不知道的能力,外麵的這份名單,你不妨給你奶奶看看。”


    雲禦凡心中好笑,也暗歎一聲,老娘親不會打死自己吧?


    她保護那麽好的孫女,讓自己給脫下了水。


    “你確定?”


    雲亦染挑了挑眉,那桃花如扇,絕色風華,帶著千般魅惑,萬般絕代,讓人不敢拒絕。


    雲禦凡捂住了雲亦染的眼睛,聲音有些低,也有些狠。


    “小丫頭,以後這個動作不許做,你不知道男人都有略根性?”


    雲亦染有幾分無語,略根性?和自己的動作有什麽關係?


    看著一副不自知的小丫頭,雲禦凡心中哀嚎一聲,自己家的小魚兒,怎麽長大如此妖孽。


    不怕妖孽魅惑,就怕妖孽魅惑不自知呀。


    紅緋捂著嘴偷笑,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小臉有幾分通紅,看著他們二人的相處,紅緋才知道,讓主子心心念念的小叔叔,哪裏有烈京傳聞那般?


    烈京傳聞,大將軍府雲禦凡清冷自持,如天降寒雪,不懂人間情色。


    此刻那一臉無奈,咬牙切齒的男人,雖然麵上有些恐怖,但依舊有些可愛。


    “好啦好啦,知道啦。”


    雲亦染聳了聳小鼻子,十分不優雅的翻了一個白眼,讓紅緋臨摹了兩份名單。


    雲亦染帶著這份名單,走到了主院。


    “大小姐。”


    “奶奶在睡午覺嗎?”


    “迴大小姐,老夫人剛剛醒來。”


    伺候的丫頭如實說道,雲亦染這才點了點頭,然後打開簾子。


    “你這磨人的丫頭,怎麽過來了。”


    老夫人這兩天,看到她就沒什麽好臉色,雲亦染也知道自己上次過分了,老太太這是還沒消氣呢。


    “奶奶,我今天有事。”


    雲亦染的語調有些鄭重,看著坐在那的老人,已經滿頭白發,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無盡的滄桑。


    “玉兒。”


    “是,夫人。”


    胡婆婆帶著屋內伺候的丫頭出去了。


    屋內隻剩下了雲亦染,還有坐在椅子上的老夫人。


    “奶奶看看這個。”


    雲亦染將紅緋臨摹的名冊,遞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皺了皺眉,眼睛中帶著思索。


    “你想讓奶奶做什麽?”


    老夫人抬頭,眼睛中的慈愛不減,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丫頭,如孫如女。


    “畫出來的幾個人,我這邊力所不及,需要奶奶派人來調查。”


    雲亦染既然走入了主院,也就沒想過隱瞞,她和奶奶從來不需要客氣,那是家人,那是她的根。


    老夫人眼眸一動,凝視雲亦染半晌,這才點了點頭。


    “好,奶奶著人查,是不是和偏寒領有關。”


    雲亦染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


    “暢愉,是不是見過什麽人?”


    雲亦染愣了下,隨後挑了挑嘴角,頭微微低下,眼睛中閃爍了一下。


    “不想說,就不說了,老婆子老了,也不想知道太多。”


    老夫人笑了,那雙眼睛中,有幾分晶瑩的閃爍,握住拐杖的手,緊了鬆,鬆了又緊。


    “奶奶,暢愉不能說。”


    老夫人揉了揉雲亦染的頭,目光直視著自己疼寵的孫女。


    “丫頭呀,告訴那個臭小子,什麽時候想迴來,隨時迴來,有家不迴,在外麵這麽野,像什麽話?”


    雲亦染眼睛微紅,點了點頭,一話不說。


    那日老夫人抄了一夜的經書,雲亦染看著那長亮的燈,就這麽倚著樹幹,站了一夜。


    暢愉院中,一張藤榻上,一襲白衣女子,就這麽懶洋洋的靠著,手上拿著一本書,仔細的翻看。


    而她的身邊,一隻雪白的小獸,蜷縮在一起,形成一個球,看不出一點雜色。


    那素白如玉的手,偶爾撫摸一下那蜷縮的雪白,唇不點而朱,眉不修而秀,眼眸低垂,遮掩了星河萬丈。


    “主子,線報。”


    雲亦染揚了揚手,紅緋將竹筒送到了她的手中。


    “西南大軍異動。”


    雲亦染那紅唇輕輕勾起,眉眼之間有著一股慵懶嫵媚的意味。


    “紅緋,魚兒上鉤了。”


    西南大軍將軍楊泰,本就是濟王門下,烈京異變,西南大軍必然先動。


    “主子,烈京護城衛才五千人。”


    紅緋臉上一抹異色,西南大軍可是足有二十萬大軍。


    護城衛怎麽可能敵得過西南大軍?


    雲亦染將小獸從旁邊抱起,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抬起頭的眼眸,內含風華,一雙素白的小手,沒像別的女子一般,塗上各種顏色的蔻丹,格外的白淨。


    “昨天行動的兩個人如何了?”


    雲亦染並沒有準備解惑,語調不疾不徐,仿佛在談論今日天氣如何。


    “迴主子,經鳴部調查,隻殺了牽扯濟王府事件之人,共計七人。”


    雲亦染點了點頭,那背後的青絲,緩緩落在了前胸,仿佛沒有察覺一般。


    “紅緋,給我小叔叔遞句話,酒已溫,茶以熱,故人何時歸?”


    紅緋捂著嘴笑了,主子還是這麽壞,將事情都做了,讓禦凡公子不得不歸。


    “是,我這就去。”


    雲亦染用那纖細的手指,戳了戳小獸,小獸動了動,然後轉了一下,用屁股對著雲亦染,又睡著了。


    “仙獸,還仙獸呢,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雲亦染好笑的搖了搖頭。


    雪球是不是仙獸,雲亦染不知道,但她卻知道,自己的命是被雪球救迴來的。


    化源散並不是普通的毒藥,如果自己還清醒,可以用銀針拔毒,可以慢慢清除血液中的毒素。


    可偏偏中了毒藥的人,是自己。


    醫人不醫己,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當夜,大將軍府,主院。


    “暢愉,給奶奶看看,這身可精神?”


    雲亦染溫和的打量,點了點頭,“我奶奶穿什麽,自然都好看。”


    “你這個丫頭,就會貧嘴。”


    老夫人喜笑顏開,也沒有再去換了。


    不過老人家的心,依舊有著幾分緊張,不時看看窗外。


    “那野小子,真的會迴來嗎?”


    老夫人有著緊張,有著期待,也有著害怕。


    如果不是那個小子透露了信息,她怎麽能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在世。


    知道大將軍府的底蘊,隻有相公和兒子了。


    暢愉中毒起,身體弱,大將軍府的事情,老夫人不忍勞累她。


    等她揭開真相後,她怕孫女成長過快,心裏念著,再等等,這些勢力都是作為暢愉嫁妝的。


    “奶奶,再野的孩子,也會歸家,況且小叔叔也是不得已,怕別人注意,更怕您擔憂。”


    老夫人的眸光中帶著晶瑩,握著暢愉那柔軟的小手,心中終是踏實了一些。


    這時,房子上的雪散落了一些。


    雲亦染的嘴角上鉤,眼神閃爍,話語輕聲。


    “人來了。”


    “來了?”


    老夫人看著雲亦染,畢竟大門沒有被敲響,她也沒有聽到什麽動靜。


    這時門被推開了,聲音細微,可老夫人卻聽在了耳中,屋子的人早就被打發出去了。


    雲禦凡在外人的眼中,早就在十二年前,死在了偏寒領。


    一襲黑衣,黑色麵具罩麵,男子腳步輕緩的走入裏屋。


    看到那一身醬紫色華服的娘親,頭發已經蒼白,臉上布滿了周圍,那原本細嫩的皮膚,此刻也帶上了滄桑。


    男子直接跪在了地上,眼睛中早已續滿淚水,那濕潤的淚水,遮蓋住了眸底的愧疚和憂心。


    “娘。”


    男子的聲音,已經不似當年的清澈,雖然嘶啞中帶著膽怯


    但老夫人依舊站起身,走到男子的麵前,將他的頭抱入懷中。


    “我的兒。”


    一位老人,獨自支撐大將軍府十餘載,一個少年英雄,死裏逃生,暗中查詢,獨自支撐。


    兩個那麽堅強的人,此刻抱在一起,哭得如同孩子。


    雲亦染的嘴角噙著笑,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世間最美的風景,不是風花雪月,不是萬丈青山,不是星光燦爛,不是千裏湖泊。


    而是人與人之間,最美好的真情。


    “奶奶,這是好事,當心身體。”


    看兩個人發泄了一會,雲亦染走上前去,攙扶著老夫人的胳膊,幫老夫人擦了擦淚水。


    “看我,老了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還不如暢愉懂事。”


    老夫人笑了,將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拉了起來。


    “這一離開就是十多年,剛走的時候還是一個孩子,暢愉也才這麽高,一轉眼,過了這麽多年,高了,壯了,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


    老夫人拍著雲禦凡的肩膀,臉上滿是欣慰的神色。


    “娘,孩兒不孝。”


    雲禦凡的聲音本就被火燒傷,正常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嘶啞,哭過後,嗓音更加低沉了幾分。


    “保家衛國,沒有國,哪有家?這是你爹掛在嘴邊的話。你何錯之有?”


    老夫人笑了,在雲亦染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雲禦凡坐在了下首,眼神中有著躲閃,那雙手被黑色的衣袖遮住,就害怕露出一分。


    老夫人摸著他漆黑的麵具,嘴角帶著笑。


    “不管發生什麽,人迴來就好,娘高興也滿足。”


    雲亦染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慢慢讓老夫人消化了信息,比如雲禦凡活著,比如受了重傷,比如已經毀容,比如皮膚多半燒傷。


    她害怕奶奶突然之間受不了,所以在一點點的滲透,這才敢讓小叔叔出現在奶奶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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