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女子閉目躺著,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唇瓣沒有絲毫血色,她隻著一身褻衣褻褲,雪色的衣服上沾染了一抹刺目的鮮血。


    林蓮生站在床榻前,一時間不敢靠近,他不願相信,早上還與他說話的人,如今這般傷重躺在床上。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大夫呢?趕緊叫大夫進來包紮啊。”林蓮生失了一貫的從容與冷漠,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


    女管家有苦難言。


    “蓮生公子,除了你外,小將軍不會讓其他人近身的。其實,小將軍早上迴來,便已經受傷了……”


    因林蓮生身體虧空,莊容君一直尋藥替他補身子,那九瓣雪蓮,是最好的藥材,卻又是珍稀藥材,世間難得。


    莊容君前陣子得知京城外的淩雲峰上,生有一九瓣雪蓮,隻是因淩雲峰陡峭,稱得上天險,無人敢前去采藥。


    莊容君倚靠著一身武功,去了,孤身一人足足攀爬了幾天幾夜,才將九瓣雪蓮摘了迴來,隻是身上卻受了傷。


    因思念林蓮生得緊,她顧不得其他,隻是將傷口匆匆包紮便迴京。


    “……小將軍身上本就包紮不好的傷口又是裂開,他不願讓大夫近身,又將自己關在房中,奴察覺到不對,鬥膽進了屋,才發覺小將軍已經高燒,昏迷不醒。”


    林蓮生緊握的拳頭裏,指尖幾乎陷入到掌心裏,很疼,卻比不上他此刻鑽心的疼。


    他的手緩緩握住了莊容君的手。


    原來,在他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為他做了那麽多,可他,何德何能啊。


    “你去將藥煎好,小將軍這邊,我來照顧。”


    聽到林蓮生答應照顧莊容君,女管家大喜過望:“好的。”


    女管家離開,靜謐的屋裏剩下林蓮生和昏迷的莊容君。


    林蓮生將帕子在水盆裏打濕,擰幹,敷在莊容君的額頭上。


    視線落在她染血的褻衣上,深唿吸了一口氣,他伸出顫抖的手,緩緩將她的褻衣解開。


    饒是心中早就準備,可看到那些猙獰淌血的傷口,林蓮生睫羽一顫,一滴晶瑩的淚珠落下。


    “你為什麽要這麽傻?為了我真的值得嗎?”林蓮生喃喃地問。


    壓下心中的酸痛,林蓮生拿起另外一條帕子,給莊容君擦拭傷口上的血,他的動作很輕很輕,生怕會弄疼了莊容君般,就叫唿吸都放慢了。


    忽的,林蓮生的手被握住了。


    林蓮生受驚,猛的抬頭,本以為莊容君醒了,可她雙眸緊閉,明顯還在昏迷,隻是蒼白的唇瓣微微張了張,似乎在低聲說著什麽。


    林蓮生猶豫了下,緩緩將耳朵靠近。


    “蓮生,不要離開我,不要……”


    女子的聲音很輕很低,夾帶著痛苦與委屈。


    林蓮生身體瞬間怔住,手裏的帕子整個被他握在掌心。


    林蓮生翦眸蒙上了一層水霧,顫抖的手撫上莊容君的臉,不知是在問莊容君,還是在問他自己:“我該離開嗎?”


    待女管家進來時,莊容君傷口已經重新上了金瘡藥,褻衣也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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