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外。


    看完亂葬崗上觸目驚心的畫麵,觀眾們都覺得自己的鎖骨和手掌隱隱作痛起來。


    諸葛嫻的目光也變得有些複雜,“雖然知道在人間鏡中不會真正死亡,所有傷害也會在出考場時被撫平,但是……這好像太過慘烈了。別的考場似乎沒有考生觸發天鬥匯靈陣的劇情,隻有六號考場的難度格外大,主考官大人,考場的難度現在會根據考生的水平來動態調整嗎?”


    童鏡點頭,“對,完全一樣的難度對司律他們而言太炸魚了,所以以後六號考場的難度會根據他們的水平調整。”


    前五個考場結束後,人間鏡也恢複了大半,很多能力都迴來了,如今對每個碎片世界的掌控力更強,原本做不到的難度調整,現在也能做到了。


    其他考場的考生隻需要在混沌靈地裏爭奪資源、努力存活,隻有六號考場要麵對方寰這個硬茬。


    當然,初始難度不等於最終難度,劇情走向不是人間鏡能控製的,考場最後有多難,全看考生們有多浪。


    “天鬥匯靈陣一旦落成,便很難破壞,而如今能和方寰抗衡的人,都被困斷靈穀。”諸葛嫻看著分屏上各個熱門考生的動向,語氣唏噓,“他們該怎麽破局呢?”


    ——


    考場內。


    秦弦和林翎一個是歸陵的普通弟子,一個是普通散修,原本並沒有卷入繁虛宮這場聲勢浩大的局中,但林翎找秦弦幫他做了幾個炸彈,試著去炸了一下那座奇怪的塔,結果塔沒炸成,他倆被發現了,雖然開溜成功但也成為繁虛宮的通緝犯。


    好在繁虛宮對這倆通緝犯也沒有很上心,秦弦和林翎沒有像司律他們一樣被重點追殺,隨便躲躲都很安全。


    他倆躲在荒蕪林子裏琢磨接下來怎麽做時,忽然察覺到遠方有恐怖的劍氣波動,便小心地湊上去打探情況。


    結果一到那兒,劍氣早已消失,隻剩下慘烈的現場和瀕死的韓軼。


    於是秦弦和林翎把韓軼帶走,躲迴廢棄的獵戶木屋裏。


    林翎斥巨資從溫絨那買的續命藥和傷藥一大半都花在韓軼身上了,一邊把藥液往韓軼的傷口上撒,一邊小聲自言自語:“一、二、三、四……六千六,這個一萬三。草,出去後得把賬單發給他。這傷口怎麽還不愈合?要縫一下嗎?”


    秦弦道:“我能現場搓根針,但是我們好像沒有縫合線。”


    兩個非醫療專業的考生感覺有點頭大。


    好在韓軼的命出人意料的硬,受了方寰三掌,又被一劍穿胸,居然還留有一口氣,那一絲生機在林翎粗暴灌藥後掙紮著緩慢恢複。


    林翎他們也沒有繃帶,隻能把閑置的鬥篷給撕成長條,湊合給韓軼包紮一下。


    一番忙碌之後,勉強把韓軼安置好,兩人聽著他比剛才平穩些許的唿吸聲,齊齊鬆了口氣。


    在角落裏的小木凳上坐下來,秦弦歎道:“沒奶媽可真麻煩,我們兩個dps怎麽奶得住這一身debuff的脆皮劍修啊。”


    林翎有點想去找溫絨——不是為了蹭分,是社恐潛意識裏對熟悉的人有依賴,縱使知道溫絨的處境比自己難,也還是想去找他。


    “溫絨他們應該在九巍山了,”社恐歎氣,“九巍山離這邊太遠了,韓軼又不方便長途跋涉……”


    “那我先去附近找找有沒有醫修同學,”秦弦道,“有的話就請一個過來給韓軼治治,好歹讓他能走兩步。”


    “哦。”


    秦弦換了一身不太起眼的裝束,離開獵戶小屋,踩著雪往附近的鎮子走去。


    他走後不久,原本已經停下來的雪又開始紛紛揚揚地飄下來。


    隆冬的烈風朔雪從北境刮來,仿佛要把人的骨和血肉都刮幹淨。


    行走在風雪裏的人影寥落,四處搜捕的繁虛弟子讓整個中原都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一道瘦削的身影披著蓑衣,戴著鬥笠,提著魚竿和魚簍,穿過風雪走進了九巍山地界,一步一步踏著雪,走到了九巍山山腳下,站在結界之外。


    唿嘯的寒風卷著雪從他身邊掠過,他抬起頭,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道:“煩請告訴司律,無厄寺行訶來訪。”


    嘩啦——


    鳥雀振翅聲響起,枯枝上的積雪被抖落,卻不見飛鳥身影。


    不多時,一道墨紫色身影輕飄飄地落在行訶麵前,抱拳一禮:“大師久等,請。”


    行訶點點頭,舉步走進結界裏,跟著紫極衛上山。


    紫極樓裏,司律和貓一起坐在水榭裏,周圍放著一堆堆從書庫裏找出來的陣法相關古籍。


    司律剛派紫極衛去歸陵請藍家家主,順便幫溫絨給身在歸陵的溫大夫傳個平安信。


    先前溫絨提醒他,既然斷靈穀裏困住各個掌門人的陣法難以破壞,那不如趁方寰不在斷靈穀時,在斷靈穀外再加一個陣法,讓方寰進不去。


    這樣一來,雖然沒能把人救出來,但至少方寰也沒法兒撕票。


    不過能布下阻攔方寰的陣法的人,目前估計隻有歸陵藍家的家主。


    藍家是歸陵第二世家,奉行中庸之道,習慣韜光養晦,比無厄寺的佛修還佛係,歸陵的大事小事基本都由柳家做主,藍家沒什麽存在感。


    所以這次方寰騙人出來綁架時,被他遺忘的藍家逃過一劫,並在歸陵群龍無首的時候站出來穩定局麵,直到柳無棄從斷靈穀逃迴來。


    和藍家名聲呈反比的是藍家人的陣術水平,藍家家主堪稱當前第一陣術師,方寰的陣術水平都遠不如他。


    司律被溫絨提醒之後,便打算去請藍家家主幫忙,也順便問一下關於天鬥匯靈陣的破陣之法。


    沒想到人還沒請到,行訶先找上門了。


    司律坐在茶幾後的軟墊上,扶著袖子夾起紫玉茶杯,在清洗缸的沸水裏燙一輪,控控水後便放到桌麵上,倒上一杯熱茶。


    他放下茶壺時,行訶恰好走進了水榭。


    看到行訶,一人一貓都愣了一下。


    並非驚訝於行訶的漁夫打扮,而是他此時形銷骨立的憔悴模樣,和仿佛蒙上一層灰翳的左眼。


    明明他們離開混沌靈地才兩天。


    原本端坐著的貓甚至立了起來,蔚藍雙眼睜得圓溜溜,錯愕地喵了一聲。


    “阿彌陀佛,放心,我沒事。”行訶脫下蓑衣和鬥笠,對旁邊接過蓑笠的紫極衛道了聲謝,走進水榭裏坐下來。


    貓貓觀察了一下行訶的步態和精神狀態,發現並沒有異常,雖然臉色蒼白憔悴、過於清瘦,但並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坐了迴去。


    行訶坐下來後,端起熱茶暖暖手,沒有多廢話,直接看向溫絨,說出自己的目的:“溫絨,你能保我不死嗎?”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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