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山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從喉間咳出痰來,一口啐到了地上,完事還用腳踩了踩。


    他從自己胳肢窩下將真皮皮包拿出來,掏出手機正要給自己的秘書打電話,沒想到他的手機先響起來了。


    巧得很,是他秘書打來的。


    “總裁,出事了!”


    沈兆山心想,老子剛把事擺平,你才知道出事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對著秘書破口大罵,那邊的秘書卻聲音急切,沒等沈兆山應話,就接下去繼續說道,“有人買熱搜黑山楂了!”


    “嗤,又是哪家銷量不如我們的玩意兒買的吧?怕是不知道我每年花幾百萬養著公關呢吧?告訴他們,立刻壓下去。”


    “壓不下去!”秘書急道。


    沈兆山的臉頓時沉了,“什麽意思?我們的合約不是還沒到期嗎?”


    “和我們合作的那家公關機構說,對麵也買了公關,每次一壓就又重新買上去,很難搞!”


    看來,對方出的錢比自己多。


    沈兆山咬著牙,心裏知道自己不續約後,肯定會出幺蛾子。但是他確實不想再把錢花到這些事情上了,這些錢,他另有用途。


    “熱搜詞條是什麽?”沈兆山問。


    “山楂加了違禁成分!”


    “什麽!?”這話讓沈兆山瞬間將自己手裏的打火機,狠狠地擲在了地上,“誰!在胡說八道!?給我查!查出來了,看我不弄死他的祖宗十八代!”


    秘書其實一直在查,但也不敢跟沈兆山說這是一個沒用的指令,她吞吞吐吐道,“您在派出所的時候……就已經在查了,但對方手段太高明,ip地址根本查不出來是哪……”


    “都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沈兆山覺得自己簡直倒黴透了,自從遇見了沈鈴蘭,他就像染上了黴運一樣,實驗樓沒租到,還被沈鈴蘭整進了派出所,現在又有黑熱搜。


    難道是她幹的?沈兆山想了想又搖搖頭,沈鈴蘭沒有這麽敏銳的洞察力,怎麽可能知道山楂裏麵加了東西?


    不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沈鈴蘭。


    沈兆山心裏有了一個主意,“你現在去做兩件事。”


    他看四下無人,又低頭將打火機撿了起來,把嘴裏叼著的煙點著了,含著煙說道,“第一件事,把我跟sz生科老板的關係公之於眾。第二件事,報警說sz實驗室裏有違禁品,讓警察上門查查。”


    隻要禍水能東引,就算她沈鈴蘭清清白白,壓根跟山楂沒半毛錢關係,但也難免會讓人遐想。到時候再買一些營銷號寫點什麽東西,sz生科想不黃也難。


    沈兆山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掛完電話後,還得意洋洋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沈鈴蘭啊沈鈴蘭,我得讓你知道,惹毛老子是個什麽下場!”


    但他根本想不到,熱搜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錢給的不夠多,一直被壓在山楂的黑熱搜下。警也報了,但比警察先到的,是非自然事件研究調查局打來的電話。


    “鈴蘭,你現在在哪?”


    陸韶華給沈鈴蘭打電話的時候,極少有不說“你好”的時候,沈鈴蘭立刻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麽事。


    “在sz,剛準備迴家,怎麽了?”


    “還有十分鍾,警察就要去sz實驗室搜查了,搜查令已經開出來了,你……得注意一下。”


    陸韶華一直不知道沈鈴蘭讓張勝男在研究什麽,但他直覺不是什麽能見人的東西,還有他上次從大學城下水道找到的那玩意兒,也不能讓警察知道,否則就要找他們非自局的麻煩了。


    “知道了。”


    沈鈴蘭的電話掛得幹脆利落,轉過頭對正在開車的陳夢雪說道,“掉頭。”


    “老板?”


    “去實驗室,要快。”


    陳夢雪一聽就知道實驗室有事,一邊掉頭一邊問沈鈴蘭,“要通知張教授嗎?”


    “要,你開車,我來打。”


    沈鈴蘭給張勝男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張勝男,十分鍾後有警察上門查實驗室。


    掛掉電話後,陳夢雪愕然,“十分鍾!?”


    從sz生科開車到實驗室就要五分鍾,就算她們來得及,張勝男那邊把實驗資料和實驗物品藏起來也根本來不及了啊。


    “老板,要不要讓人去把警察局的人攔下來?”


    “不必了。”沈鈴蘭搖搖頭,“我自有辦法,你小心開車。”


    陳夢雪將油門踩到底,直往實驗室而去。


    幸好現在是深夜,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並且開的還是沈鈴蘭的保時捷。


    這一路暢通無阻,四分鍾不到就已經開到實驗室樓下了。


    沈鈴蘭一下車就坐電梯上樓了,張勝男跟周雪兒,還有她其他的學生們,正在手忙腳亂地收拾著實驗室裏的東西。


    等沈鈴蘭一到,發現實驗室裏所有的試劑、實驗報告都已經裝進了文件夾裏,疊放整齊,分類有序。


    “好了,先這樣,你們出去吧。”


    張勝男朝他們擺了擺手,周雪兒等人都出去了。


    屋內就剩下沈鈴蘭後,張勝男這才麵露擔憂,“你那空間,夠放嗎?”


    “夠。”


    沈鈴蘭提早跟趙雲朵說過了,趙雲朵的船原本放在空間裏,現在已經挪出去了,空間裏已經空出了好多位置。


    沈鈴蘭一股腦將麵前疊得有半人身高的文件放進了空間裏,還有那些明顯不可能隻是用來研製化妝品,或保健品的實驗機器。


    總共十六台機器,沈鈴蘭全部放進了空間裏。


    等警察到了實驗樓樓下,沈鈴蘭正挽著周雪兒的胳膊在電梯裏,商量著待會兒夜宵吃什麽呢。


    “警察。”


    穿著製服的男人和女人亮出了手中的證件,還有搜查令,還朝沈鈴蘭敬了個禮,“你好,我們接到民眾舉報,說你這兒非法研製藥物,我們需要進行搜查。”


    “你好,警官。”


    沈鈴蘭打過招唿後,朝他們露出一個九分驚訝一分驚恐的表情,隨後才說道,“我們是清清白白的企業,所做的研究都在法律允許的界限裏,也在營業範圍內。”


    “沈小姐,這些,我們需要搜查後才能確定。”


    他們臉上端的是嚴肅的表情,仿佛沈鈴蘭是什麽萬惡的資本家一樣。


    “那好吧,你們去搜查吧。”


    沈鈴蘭往旁邊讓了讓,又叮囑他們,“我們還有一個張教授正在做研究,你們可別打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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