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收到新衣服,整個人都蹦了起來。


    “媽媽!瑤瑤從來沒穿過這麽漂亮的衣服!”


    她抱著趙雲朵剛剛送給她的一套粉紅色短袖短褲,又貼在趙雲朵懷裏對著她一頓親。


    “雲朵姐姐,瑤瑤好愛你!”


    趙雲朵被親得臉頰濕漉漉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從她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瑤瑤母女兩人就穿著很舊很髒的衣服,上麵或許有食物的殘漬,或許有打殺喪屍留下來的汙血。


    但她們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並且她們這幾天遇見的人身上穿的衣物比母女倆還髒,反觀趙雲朵,身上幹幹淨淨的,反而像個異類。


    但沒有人不喜歡漂亮幹淨的衣服,更何況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趙雲朵摸了摸瑤瑤的腦袋,把一套嶄新的運動服遞給了周米橙。


    沈鈴蘭說,在現代,三十幾歲的女性要麽是職場人,要麽是家庭主婦,穿衣風格是兩個極端,但是考慮到末世的生存環境,還是買運動服最實用。


    與瑤瑤不同,周米橙收到衣服後,隻是麵帶感激地朝趙雲朵點點頭,眼中的喜悅不及剛剛看見瑤瑤歡唿開心時的一半。


    看來比起自己收到新衣服,她更開心的是看到瑤瑤有新衣服,而產生的喜悅。


    見瑤瑤就要換上新衣服,周米橙忽然按住了女兒的手,說道:“媽媽昨天發現這附近有一個遊泳館,我們去看看遊泳池裏的水還能不能洗澡,好不好?”


    “好!”


    周米橙看向女兒的目光就像在看什麽珍寶一樣,讓趙雲朵內心十分觸動。


    “雲朵,你在這兒等我們?”


    周米橙詢問道。


    趙雲朵卻搖搖頭,“我也去看看,我也挺久沒洗澡了。”


    其實她在和母女倆搭夥的前一夜就洗過一次澡了,三四天不洗澡,在末世裏是太罕見,或者說在末世裏經常不能洗澡是太尋常的事。


    她隻是看周米橙那個包紮著白紗布的手,心生不忍,和她們同去,如果遇見喪屍,或者心懷不軌的人類能夠互相照應,彼此依照。


    遊泳館離這倒是不遠,就在商場的右側,是一家室內遊泳館。


    附近的喪屍真的很少,連屍體都少見,如果不是那詭異的巨大植被,這附近倒是個不錯的棲身之地。


    三人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遊泳館,意外的是遊泳館內也很幹淨,館內的前台沒有變成喪屍,而是隻剩下一具白骨,半身搭在前台的桌子上,另外半身垂在桌子下。


    周米橙隻看了一眼,就拉著女兒往館內走去。


    兩個大人在館內巡視了一圈,確定既沒人也沒喪屍,這才放下身上背著的包在角落。


    泳池裏的水和末世前一樣,清澈見底,還能看見池壁上塗著的藍天白雲,讓人有一瞬間仿佛迴到了末世前的恍惚。


    和大人的想法不一樣,孩子心性的瑤瑤歡唿一聲,把髒兮兮的衣服全部脫掉,一下跳進了幹淨的泳池內。


    “好舒服,好涼,哇哇,媽媽、雲朵姐姐,你們也下來遊泳呀!”


    周米橙身上還有傷,怕濺到傷口,隻是坐在泳池邊上,讓自己的雙腿泡在水裏,稍微洗了一下。


    而趙雲朵性格和瑤瑤更相似一點,沒有太沉的心事,她們都是女性,她便毫不顧忌地效仿瑤瑤,脫個幹淨跳下了水。


    她的空間裏倒是有泳衣,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在末世裏洗個澡,還要裝模作樣穿著泳衣,難免有些不正常。


    趙雲朵從小在農村裏長大,雖然不會什麽蝶泳蛙泳,但是遊起來也是像模像樣,甚至還能教鮮少見到水的瑤瑤遊上半圈。


    周米橙用趙雲朵剛剛遞給她的一條幹淨毛巾,蹲在泳池邊擦拭著自己身上的汙穢。


    太久沒洗澡了,不僅衣服是髒的,手上、身上也難免會沾到汙漬,久而久之就好像變成了身體某處的痣一般,這會兒要擦幹淨還得花上不少的時間和力氣。


    泳池內,一大一小像打水杖似的,你潑我、我潑你,一個不小心,瑤瑤的臉被趙雲朵潑了個正著,她頓時笑得咯咯作響,也捧著水朝趙雲朵的臉上潑去,趙雲朵沒躲開,也被潑在了臉上……


    她們笑得開心,周米橙也覺得自己滿腹心事漸漸消散。


    在末世裏沒有太多的消遣,雖然認識趙雲朵以後,她們能沾光看看電視劇和書籍,但在沒遇見趙雲朵之前,她們晚上是看著星星入睡,白天瑤瑤摸到什麽就玩什麽。


    石頭、廢紙、動物骨頭……等等,末世這五年,瑤瑤雖然心性依然和孩子一樣天真,但是從未像個小孩一樣無憂無慮。


    這種開心快樂的笑聲,更是自從瑤瑤爸沒了後,周米橙就再也沒聽到過了。


    周米橙小心翼翼避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把其他地方擦拭幹淨後,又把自己打結的頭發擦了幹淨,她不敢用趙雲朵遞給她的洗發露,怕會濺到傷口,隨意擦拭完,這才套上了趙雲朵送她的運動服。


    很貼身,穿著也很舒適。


    一摸布料就感覺這衣服,不像是什麽幾十塊錢的雜牌,倒像是末世前她就買不起的大牌子。


    周米橙隻想了一瞬,目光又落在泳池內的女兒身上。


    正當她準備移開目光去看看書時,忽然,餘光瞥到泳池的出水口好似有什麽墨綠色的東西伸了出來。


    “快上來!”


    周米橙來不及細看,立刻朝泳池裏的人說道。


    背對著出水口的兩個人根本沒看到那裏有什麽異常,但趙雲朵還是立刻拉著瑤瑤爬出了水池。


    水池因為她們的動作掀起一波漣漪,周米橙還是沒看清那個東西是什麽,隻是看見那東西探出頭後,又立刻伸了迴去。


    “怎麽了媽媽?”


    瑤瑤問。


    趙雲朵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周米橙隻是說:“泳池的出水口裏有東西,好像是朝著我們來的。”


    “難道是老鼠?”趙雲朵問道。


    周米橙搖搖頭,“不像,老鼠是黑灰色的,那東西是墨綠色的。”


    想起墨綠色的東西,趙雲朵忽然想到覆蓋在商場建築的牆上,那大片的植被。


    “難道是那個?”


    周米橙聽完她的猜測,不置可否。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植被,並不清楚它的活動範圍和特性。但如果,它能夠橫穿大樓從地下通道穿到這邊過來,那就太可……”


    周米橙沒有說下去,趙雲朵卻明白她要說什麽。


    那植被的枝椏能從地下的排水係統穿到遊泳館內,那麽就證明,要麽植被已經覆蓋了這地方所有的地下通道,要麽就是它跟蹤她們來的。


    不管是哪一樣,都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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