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蘭到底還是想不通、不理解金嫂子的思想,於是說了一句:“算了,我不跟你們閑聊了,我也要迴去剪窗花去了!”


    然後匆匆走了。


    等她人走了,金嫂子長長地歎了一聲:“你看!果然忠言逆耳啊!”


    葉舒就問:“事情還早呢,你怎麽現在就急起來了?”


    金嫂子:“是我急嗎?你猜她今天是幹嘛來的?我要是不主動戳破這個話題,咱們這個年都別想好過!”


    葉舒恍然:“衝著我來的?”


    最近隻有她忙的沒和鄭蘭她們開會了,也就今天閑了下來。


    金嫂子和莊晶晶齊齊點頭:“對!就是來找你的!”


    金嫂子快言快語:“要不是我把她給說走了,你就等著吧,她一準兒要你拿出一個詳細解救十八村婦女兒童的方案出來!”


    莊晶晶也點頭:“最近她們頻頻開會,我看是受了收音機裏那些講話的影響,現在做事都很激進,在她們看來,十八個村落的婦女兒童就全是無辜的受害者!”


    金嫂子:“她們怎麽就沒想過,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難道就一定都是無辜的嗎?”


    “她不撞南牆不迴頭也不要緊,但是別拉著我們一起啊!”


    金嫂子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人,才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我就是覺得她們最近有點太瘋了,都是聽收音機裏的那些號召啊講話啊聽出問題了!”


    這話題比較敏感,三個人也就私下裏抱怨一下,一帶而過。


    葉舒把手裏剪好的窗花遞給金嫂子看,然後順勢轉移了話題:“看看我剪得怎麽樣?”


    金嫂子稱讚:“活靈活現!不愧是拿手術刀的手,果然有天賦啊!”


    葉舒也覺得自己剪得好,算著家裏需要貼的地方,打算再剪兩個不同形態的。


    剪好了窗花,就是寫對聯。


    她們把紅紙裁好,然後一起拿去請黃老寫。


    黃老的眼睛經過葉舒的針灸治療,在室內光線充足的時候,已經不影響視物了。


    一般情況下在戶外看東西問題不大,除了大雪天,必須要帶上護眼鏡。


    葉舒迴了家,給家裏簡單的搞衛生,霍亦晟也能簡單幫忙。


    忙活了一天,晚上吃了豐盛的晚餐,還和昨晚一樣,霍亦晟哄睡三小隻,葉舒在燈下看會兒書。


    她都把白天金嫂子和鄭蘭她們說的話給忘了。


    忽然,一道炙熱的身軀貼了上來,霸道渾厚的男人氣息瞬間就把她渾身都包裹住了。


    葉舒察覺到他身上穿的單薄,忙道:“快迴床上去躺著,多冷啊,你當心凍著!”


    屋裏雖然溫度比外頭高出很多,但到底也是冷的。


    她坐在這兒看書,越坐越覺得冷,已經把大衣穿上了,還在手上捂了個熱鹽水瓶。


    霍亦晟抱住她,微微用力,聲音暗沉,語調委屈:“我很熱,媳婦兒你不信的話來摸摸?”


    葉舒不用摸,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噴薄熱意。


    被他親吻在脖頸間,她忽然就軟了雙腿。


    聲音也軟了:“那也別疏忽大意,到底現在已經是大冬天了。”


    霍亦晟:“媳婦兒說的對。”


    但還是抱著她,一動不動。


    葉舒心中歎氣,明白了,於是稍微掙紮了一下,說道:“那你放開我,我把燈滅了,咱們睡了?”


    霍亦晟直起身,向前微微一探身,把油燈吹滅了。


    他下意識地就要彎腰動手抱媳婦兒,可才一有動作,就被葉舒輕輕拍了一下製止:“又忘記你身上傷還沒好呢?”


    霍亦晟麵露懊惱,又失去了一個可以和媳婦兒親近的機會。


    沒法抱媳婦兒上床,那就亦步亦趨地貼貼著上床吧!


    葉舒隻覺的他今晚意外的黏糊人,上了床,果然又察覺他手上開始不老實了。


    趕緊適時按住,低聲道:“別亂動了,你現在養傷要緊!”


    黑暗中,霍亦晟的聲音有些微的幽怨:“那……你不會嫌棄我沒用吧?”


    葉舒一愣,何出此言呢?


    霍亦晟的聲音幽幽的:“一個在外麵賺工分養家,一個在家裏做家務,一個伺候年邁父母照顧小孩。”


    “一個,專門伺候好媳婦兒!”


    葉舒一聽他開口,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他白天的時候果然全聽見了啊!


    尤其聽見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時候。


    她哪裏還能不明白這男人現在是在發什麽瘋癲啊!


    果然,還不等她說什麽話呢,男人的手已經到了他該到的地方,同時追問她:“家裏有個我了,媳婦兒還滿意不?”


    葉舒死死咬住了嘴唇,才沒讓自己泄露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偏偏這男人還故意使壞,非要追問一個答案:“媳婦兒滿意不?”


    葉舒受不了,趕緊雙手抱住他的手臂,連連討饒:“滿意滿意,我隻要你一個!”


    然而討饒的結果,是他更加配合她達到愉悅。


    事後,葉舒弱兮兮地趴在他半邊完好的肩窩處,懶洋洋的倦怠說道:


    “今天金嫂子她們就是那麽一說,是給鄭蘭姐擺事實講道理,讓她不要一股腦的激情澎湃的紮進去,也是怕她們到時候遇到麻煩!”


    霍亦晟嗓音裏也含著倦怠慵懶,“嗯”了一聲,應道:“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有的南牆,得她們自己碰了才知道堅不堅硬。”


    雖然話不大好聽,但有道理。


    葉舒暗暗歎了口氣,也沒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然而這時候,霍亦晟卻晃了晃她。


    葉舒迷茫地睜開眼睛,抬頭看他:“怎麽了?”


    霍亦晟繼續刷存在感:“要親親,不然晚上睡不著。”


    *


    第二天,是原本喜慶熱鬧的除夕。


    然而此時此刻,整個營區內一片冷寂蕭索。


    甚至連孩子們的歡聲笑語都少了幾分,因為一大早,營區的廣播就在循環播放收音機裏的一段錄音播報:“春節不放假!爭分奪秒搶生產!……”


    而且播報的很早,天都沒亮,這錄音播報就像咒語一樣開始在營區上空盤旋了!


    葉舒本來睡得正好,此時也未免頭疼地坐了起來。


    卻見身邊的男人動作迅速的穿好了衣服褲子,還戴上了圍巾帽子,一副要外出的樣子。


    葉舒心頭一驚,問道:“你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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