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今天我們就這麽耗著,你一定要說一句話,哪怕隻是叫我的名字知道嗎?”


    說完他就鬆了手,然後坐到一邊,雖然是他在逼她,兩人臉上的神情卻是調換過來,沮喪頹廢的反而是葉念墨。


    空氣裏到處倒是薔薇花的淡淡香氣,葉念墨坐在花叢中的長凳上,盯著吊椅的人發呆,而吊椅裏的人也看著遠方,似乎也在發呆。


    中午,工作人員送來午飯,一杯鮮榨西瓜汁,兩份蔬菜沙拉,兩份芝士焗土豆泥,兩份培根蘆筍卷,還有一杯白蘭地。


    葉念墨把餐盤遞給對方,看她沉默的開吃後才拿著白蘭地坐迴之前的位置,並不吃飯,隻是喝著白蘭地。


    吃完飯,又是一陣發呆,“丁依依”不願意開口,葉念墨的心也一寸寸的往下跌。


    午後太陽被雲層罩著,氣溫也不高,微風溫柔的吹在身上,搖晃的薔薇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葉念墨看著吊椅上的人昏昏欲睡,身子蜷縮在巨大的吊椅裏,頭微微偏著,胸膛有規律的緩慢起伏,緊閉的雙眼沒了防備以及沉默。


    他歎了口氣,給她拿了件外套,認真的把每個風口都緊緊塞住,這才重新坐迴原位。


    晚上,薔薇園的工作人員照舊把晚飯送上來,開門的聲音吵醒熟睡的人,“丁依依”睜開眼睛,看到山上蓋著一件女士外套後一愣。


    葉念墨將晚飯遞給對方,然後沉默的坐迴自己的長凳上。他已經一整天都沒有進食,對方顯然也是看在眼裏的,也沒有再吃手裏的食物,沉默的低頭。


    “吃吧,不然等下胃疼就不好了。”他忽然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現在你也不想我喂你吧。”


    果然對方一聽,便沉默的拿起刀叉,把盤裏的鮭魚切成小塊進食。


    吃完,她將餐盤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天色已晚,天台四個角落都安插了座燈,倒是不覺得暗淡。


    已經耗費了一整天,雙方神色看起來都有些疲倦,葉念墨開口,“還是不願意開口說話麽?”


    對方低頭,答案顯然是一樣的,睡得有些淩亂的頭發鬆鬆垮垮的披在肩膀上。


    見到對方起身,她的身體也跟著動了動,往裏麵縮了一點,直到背部靠著藤椅,已經退無可退。


    “下來吧,坐了一天肯定很累了。”葉念墨將人從吊椅上拉下來,然後解開他頭上的橡皮筋,抓住散落的秀發。


    將秀發抓在手裏,指腹穿過頭皮,將散落的頭發一點點撿起梳理好,然後挽上橡皮筋。


    他後退一步,看著把頭發全部梳起,露出光潔額頭的人兒,目光溫柔,“很好看。”


    站著的人眼光有些觸動,忽然膝蓋一彎,跪了下去,頭深深的垂下。


    “你在幹什麽!”葉念墨的聲音都變調了,顫抖得不行,僵硬的手臂一時間竟然忘記去扶她。


    他這輩子想都沒想過,丁依依會朝他下跪,小小的身影給他無與倫比的視覺衝擊。


    立刻將人抱起,他的雙臂都在顫抖,“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再逼你說話,你別這樣,千萬別這樣!”


    次日下午,冬青接到葉念墨的電話,見他眼窩下青色嚴重,眼睛裏充滿血絲,就猜到他昨天晚上肯定很不好受。


    葉念墨一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她還是不肯開口說話。”


    冬青調侃也顧不上調侃,這件事就像無厘頭的鬧劇一樣,丁依依受傷後性情大變,而且還不願意開口說話。


    “她可以在你那裏借助兩天。”葉念墨幾乎是咬著牙槽把這句話說得完整,“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長期壓抑總是不好,如果能夠讓她開口說話,無論什麽我都會做的。”


    冬青默默點頭,“我會照顧好她。”


    葉念墨沒再說什麽,起身往大廳裏走去,身影有些踉蹌,身形也消瘦了不少。


    房間裏,丁依依沉默的坐著,見他進來也無動於衷。


    他將衣櫃拉開,挑選著裏麵的衣服,“想帶什麽衣服走,這件可以嗎?”他抽出一身香奈兒的白色連衣裙。


    對方隻是小心翼翼的點頭,這已經是她能夠做出的最大反應。


    這兩天兩人一直是分房睡得,葉念墨睡在客房,“丁依依”睡在臥室,現在她身上穿著浴袍,要出門是一定要換衣服的。


    見葉念墨沒有離開的意思,她默默起身走到衣櫃旁邊,想從裏麵拿一件衣服。


    手臂忽然被人一拉,然後身子被壓在衣櫃門板上,她以為對方又想索吻,想掙紮,雙臂卻被抓住動彈不得,隻好緊緊閉上眼睛。


    對方久久未有動作,她有些害怕的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對方一直在看她。


    葉念墨鬆開手,從櫃子裏拿出一條在拉斯維加斯買的裙子遞給她,然後提起箱子往外走,“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做出把你送到別的男人身邊這種愚蠢的事情。”


    冬青一直等在門口,看見丁依依後眼神一亮,趕緊打開吉普車的大門。


    葉念墨將她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神情嚴肅,“隻有兩天,如果她的情緒沒有得到改善,我立刻把人重新帶迴來。”


    “好。”


    冬青把“丁依依”接走,汽車在空曠的大道上行駛,兩旁全是筆直的大樹,開了大概半個小時候,他覺得氣氛太過於沉悶,正想把收音機打開,卻發現後麵有一輛跑車跟著。


    葉念墨還是放心不下,追了上來,不近不遠的跟著,直到吉普車停下。


    冬青下車,一手提著行李,一手護著丁依依,若有所思的往街尾隨行了一路的跑車看了一眼,這才帶人離開。


    葉念墨獨自在車裏呆了很久,直到夜幕降臨,街道開始熱鬧起來。


    敞開的車窗忽然駕著一條手臂,一名妙齡外國女人嘴裏叼著長煙,“有火嗎?”


    他將打火機整個遞出去,對方笑,“紳士應該幫美女點煙才對啊。”說罷也不走,把玩著手裏價值不菲的火機,“帥哥,要不要一起去兜風?我看你待在這裏很久了,我想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拒絕。”葉念墨一把掃開女人架在車窗上的手臂,踩下油門離開。


    路邊鍾樓報時,他才發現自己無意識居然在酒店門前坐了好幾個小時,難怪那個外國女人會以為自己在等著“釣魚。”


    毫無睡意,他索性暢快的在空無一人的公路上兜風,不知不覺開到之前的酒店。


    身後有車子急速行駛帶起的風聲,他往後視鏡一看,一排豪車貼著彎道往前方開來。


    這段路的過道很窄,隻能允許一輛半寬的車子路過,後方的車隊興許是發現前方有車子擋路,不斷有人在背後謾罵著,各種粗口話不斷,示意他趕快讓路。


    葉念墨扯著唇角笑了笑,眼睛裏卻是冷冰冰,他踩下油門,跑車漂亮了拐了個彎,快速朝前方行駛。


    後麵的豪車隊伍顯然也猜到了前方車子的意圖,不少人興奮的提高速度,想要追上最前麵的跑車。


    最前麵的車子越開越快,後麵的車子開始有些不敢跟,零零散散的有不少人降低速度。


    最後跑在最前麵的是半路殺出來的超跑以及一輛黃色的路虎,兩輛車你追我趕,速度不相上下。


    過彎道的時候,路虎會下意識將車子的速度放慢,而領先的跑車則漂亮的轉過了彎道,遊刃有餘的樣子讓人火大。


    最後一個彎道,已經有不少豪車停在那裏,兔女郎擺動著手裏的很橫幅,眾人看到最開頭的超跑,都吹著口哨。


    超跑調轉車頭停了下來,不少男男女女歡唿著,但看見後麵的路虎沒有停下來,反而衝著領先的跑車撞去。


    眾人驚叫著往四處躲閃,路虎撞上了黑色跑車,兩輛車的車頭不同程度的凹陷進去,車頭冒著濃煙。


    巨大的撞擊路虎裏的車主暈了過去,車頭的濃煙更加濃烈,有人想要靠近,車頭發出一聲小小的爆炸聲,這下再沒人敢靠近了。


    眾人看著身穿白色襯衫,西裝褲的高大男人走下黑色跑車,直接走向冒煙的路虎。


    “趕快離開,車子要爆炸了。”不少人丟掉豪車,慌不擇路的跑向遠方。


    葉念墨打開車門,將已經昏迷的人從安全氣囊裏拖出來放在低上,然後棄車離開。


    車子沒有爆炸,眾人愣怔的看著不認識的男人丟下好幾百萬的跑車離開,忽然爆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叫好聲。


    有人拿出手機,把畫麵拍下來用手機傳送給自己的好友傑森,“不來真是虧了,你不知道有個男人車技超級溜啊。”


    別墅裏,丁依依坐在電腦前,她在網路上發帖子,希望能被葉淼搜到,然後找到電腦的地址。


    抽空往窗外看了一眼,穿著運動裝的傑森手裏拿著修枝剪,正在給草蒲修剪橫出來的枝椏。


    她正把視線挪迴電腦上,正在花園的男孩忽然跑進來,拿著手機,臉上盡是不滿的神色。


    “昨天晚上也是修剪這破花園,讓我錯過這場好戲。”


    丁依依粗略掃了一眼,隻看見兩輛跑車相撞,車頭都已經凹陷進去,路虎的車頭還在冒煙。


    “願堵就要服輸。”


    傑森不滿不撇著嘴,誰知道這個女人玩遊戲那麽容易上手,他大意了。


    丁依依打發人繼續去剪草坪,然後才迴了房間。打開衣櫃,裏麵掛著滿滿的衣服,都是那個假丁依依留下的。


    她拿起一件裙子,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兩個人的身材也十分契合,她的衣服完全穿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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