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裏其實是福利院,剛才那個孩子叫阿春,是個自閉症患者,那些傷痕都是他自己抓的,平常發病的時候就是這樣。”院長歎了口氣。


    丁依依看著一個女人拿著用衣服做成的長長條子把阿春綁起來,心頭有些不忍,“自閉症?”


    “很多人覺得自閉症患者就是性格上的問題,其實這和大腦缺陷很有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天生的。”院長繼續說道,“那些孩子都是。”


    葉念墨環顧四周,“這應該不是正規的福利院。”


    院長點點頭,“我辦的,這些都是被父母丟掉的孩子,阿春就是我在垃圾桶撿到的,那時候他和一隻狗搶東西吃,我覺得實在是太可憐了。”


    丁依依和葉念墨相互看了一眼,眼裏都有歎息。給福利院留下一千塊以後,兩人才離開。


    到了別墅區,葉念墨吻了吻她的額頭,“別多想,好好睡一覺。”


    丁依依點頭,在他抽離的時候湊上去吻了吻他的下巴,輕聲說道:“你也是。”


    直到看著丁依依進門以後,葉念墨才將車子開走,車子在拐彎處停下,他給徐浩然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很久後才有人接聽,徐浩然興致似乎很高,“念墨。”


    “徐叔叔,一切都還好?”他問道,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徐浩然立刻,“非常好,這個小姑娘很聽話,我在這裏太寂寞了,有她陪著我也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才掛斷了電話,徐浩然放下手機,朝坐在沙發上的兩人笑了笑。


    一直坐在沙發上燒傷的女人看著對麵的中年婦女,聲音輕輕的,“爸爸,媽媽,好久不見。”


    斯斯一直扯著嘴角淺淺的笑著,“好久不見。”


    “小雪。”徐浩然聽出是傲雪的聲音,眼淚流下,衝過去握著她的手泣不成聲,“爸爸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會有一天再次看到你啊。”


    傲雪冷冷的看著麵前這個神情憔悴的男人,她看到了他的眼淚,但是卻無動於衷,“爸爸,你說過我想要什麽都會給我的。”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次你想要什麽爸爸都會給你爭取過來的。”徐浩然抹著眼淚,“對了,小雪,你真的在這個燒傷的孩子身體裏?那她是誰?”


    傲雪神情陰冷,“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而已,而今後,爸你隻需要知道她是傲雪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她的神色微微有些變動,麵頰上的肌肉也微微顫抖了一下,卻很快恢複鎮定,“爸爸,我餓了。”


    徐浩然一聽立刻站起來,“爸這就去給你弄好吃的。”


    聽著腳步聲離開,傲雪掏出上衣口袋裏的手機,沒好氣的說道:“喂。”


    “我想應該已經成功了吧。”電話裏蕭疏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母女倆上演的鬼上身戲碼真是好精彩啊。”


    傲雪臉色一冷,“廢話少說,關鍵時刻我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的條件是最後能夠把丁依依交給你就可以了。”她被燒傷的臉龐露出恐怖的微笑,“是啊,我會交給你的。”


    “暫停,”蕭疏卻忽然說道:“既然你已經成功被救出來了,我要暫停一下計劃。”


    傲雪身體立刻坐直了,“你想反悔。”


    “不是,我要給我奶奶守孝,這一個月我不想有什麽事情發生。”蕭疏說道。


    “嗬嗬,守孝?你有這麽偉大,或許你奶奶就是你撞死的吧。”傲雪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她氣得一腳踢開椅子,“這個沒用的廢物!”


    “用不著那麽生氣。”斯斯坐得端正,她看著傲雪猙獰的臉龐,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嫌棄以及惡心,“要做大事的人怎麽能夠這點小事都忍不了,就隨他去。”


    傲雪陰測測的看著她,見到她安然無恙,隻有自己那麽慘後更是生氣,撇過頭不說話。


    斯斯站起來走到她麵前,伸手輕輕的環抱住她,在她耳邊緩緩說道:“不要焦急,你妹妹是你的,而葉家也注定是我的。”


    兩母子的視線在空中交匯,都在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勢在必得以及不留情的陰狠。


    幾天後


    “走失人員小春是一名自閉症兒童,於昨日早上在香江路一帶走失,走失時身上穿著一件黃色的上衣,下身為一件牛仔褲。”


    丁依依看完新聞,立刻認出了那個孩子就是幾天前自己和葉念墨偶遇的那個自閉症患者。正在思考的時候,一雙手按壓在她的肩膀之上。


    “在看什麽?”葉念墨側頭去看她的手裏的,看到上麵的畫麵以後也一愣,“那個孩子走丟了。”


    丁依依應答道:“是啊,希望能夠趕快把孩子找到就好了。”


    葉念墨輕輕吻了她一口,正好電話響了,他就去一旁接電話了,而丁依依的思緒依舊停留在那則新聞以及可憐的孩子身上。


    下午葉念墨要去公司處理一點事情,她索性到了那間福利院,剛到門口就碰到正要出門的院長。


    院長也認出了她是給了他們一千塊的好心人,拉著她的手道:“你真的是好人,小春走了,很多人都說我是故意放走他的,誰知道我對他就好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啊!”


    “您別著急,總會找到的。”丁依依寬慰著,但是兩人也沒什麽辦法,隻好出去找。


    丁依依沿著道路一路找著,直到進入一間公園,公園有一個碩大的池塘。池塘裏的水是活水,所以水麵挺清澈,上麵漂浮著幾片深綠色的荷葉。


    她在池塘的木頭柵欄上發現有很多塗鴉。“女鬼出沒”“淹死鬼”“找替身。”


    “什麽亂七八糟的塗鴉。”大白天她看得毛骨悚然,卻忽然想起自己看過的那個鬧鬼的視頻,地點不正是這裏麽?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的打罵聲音以及一個孩子怪異的哭號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來不及多想便跑了過去。


    一個角落裏,幾個穿著校服的男生正在拉扯著一個小男孩,“還不看我!我就是要你看我,不看我我就打得你看我為止!”


    “聽說自閉症的孩子和別人沒有眼神交流,也就是不會和別人對視的,我們就試試,說不定是幫他治病啊!哈哈!”另外一個學生附和道。


    丁依依十分生氣,三步做兩步的跑過去,“你們住手,怎麽可以這麽欺負一個孩子!”


    “快跑。”幾名學生哄笑著散開。


    她跑到小春麵前,對方倒是沒有什麽大礙,隻是衣服變得髒兮兮的,臉上因為摔倒而蹭傷了一塊。


    “你沒事吧?”丁依依扶起他問道。


    對方不領情,而是掙脫了她的手想逃跑,被她抓住以後又伸出手指要抓她,嘴裏嚎啕著不知道說些什麽,丁依依隻好給院長打電話。


    很快院長就趕到了,兩人帶著小春就去了醫院,醫生建議檢查一下,可是檢查費就要好幾百塊錢,見兩人發愁的樣子,丁依依主動把錢給墊上了。


    等小春檢查結果的時候,院長歎著氣說道:“其實我知道還有一些孩子是被丟棄的,可是我這裏實在是沒辦法再接收更多的自閉症患者了,也不知道這一間能夠堅持多久,以後這些孩子應該怎麽辦?連戶口都沒有。”


    院長的話一直在丁依依的腦海裏縈繞著,迴到家以後,她把葉念墨曾經給她的文件袋拿了出來。


    如果這些財產是丁依依的話,那麽捐贈一部分出來給福利院應該沒事吧。


    她抽開文件袋,卻被上麵巨大的數額嚇了一跳,光是市中心的店鋪以及各處房產就有好幾套。


    翻開到最後,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讓她大吃一驚,“徐浩然?”


    她立刻拿著文件袋出門,隨便找了一間律師事務所,一名律師接待了她,“這些文件都是真實有效的,而且是作為遺囑的。”


    “遺囑?”可是我和他並沒有關係啊。


    律師笑了笑,翻開文件指了指上麵一處標識,“這份遺囑是給直隸親屬的,也就是說徐浩然是您的親生父親,而遺囑如果沒有授權的情況下,默認配偶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然後就是子女。”


    “你是說我是他的親生女兒?”丁依依不敢置信的問道。


    得到對方的肯定,她感覺自己走進了一個巨大的迷霧裏,如果自己是徐浩然的親生女兒,那麽為什麽對方不認自己?而是以另外一種身份出現在自己麵前?


    走出律師樓,她又去了一趟銀行,果然在戶頭發現了幾百萬的存款。


    她想起了那位樸實的老人,實在是想不出這樣一位老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心裏有太多的疑問,她決定自己去問清楚。


    迴到家中,她把所有的資料都整合了一遍,然後匆匆出門。


    不遠處的別墅房間裏,一名雇傭兵透過望遠鏡看到這一切,“去報告雇主吧,今天受保護人神色不對,讓他們最好注意一點。”


    丁依依拿著資料直接往郊外開去,到了郊外已經是晚上七八點的樣子,給計程車司機錢後她便下車。


    兩層房子的門緊緊的關著,花田裏的花都毫無生氣的慫拉著,在黑夜裏若隱若現的。


    屋內有淡淡燈光,她去敲門,很快門就開了。


    看到她,徐浩然很詫異,“依依。”


    丁依依梗在喉嚨的話半天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吐出一句,“我能進去嗎?”


    “快進來吧,晚上郊外還是有點冷的。”徐浩然立刻側身讓她進屋。


    房間裏實在是很暗,將近一百多平方米的地方隻開了一盞小小的落地燈,除了落地燈能夠照射到的一點範圍外,剩下的地方都是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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