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看著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的薛文君好奇的問道:“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


    薛文君苦笑道:“我這不是出去,而是要迴去。”


    迴去?夏一涵想起艾倫的話,忍不住好奇問薛文君:“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在這裏留宿?”


    薛文君點點頭說道:“這座宅子你別看他大,但是晚上在這裏留宿的其實隻有三個人,管家卡爾主人瑪麗,還有你。就連傭人都是住在離宅子三百米遠的房子”


    薛文君的話讓夏一涵毛骨悚然,忍不住抬頭看去,整座歐式建築燈火通明,但是實際上卻隻有三個人!


    “怎麽害怕了?”薛文君靠近夏一涵,看著對方像小兔子受驚一樣避開哈哈大笑,打趣道:“如果害怕我可以讓你靠一靠我的肩膀。”


    夏一涵瞥了一眼薛文君,鼓起勇氣說道:“你還是快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薛文君無所謂的點點頭,走進車裏突然嚴肅搖下車窗嚴肅的對夏一涵說道:“這幾天晚上如果聽到奇怪的聲響也不要出門知道嗎?”


    “奇怪的聲響?”那是什麽?夏一涵想要問薛文君,薛文君早就一溜煙的開車離開,隻留下忽明忽暗的車燈。


    被薛文君這麽一鬧,夏一涵睡不著了,一想到整個棟幾百米的建築卻隻有三個人,心裏總感覺有些害怕。


    拿出手機看了看,有些猶豫的按下了快速通話的第一個按鍵。電話接通的聲音就好像未知的地方讓人等得焦心,夏一涵忽然按掉電話,把頭塞進枕頭底下。


    電話突兀的響起,夏一涵急忙接起來,電話裏的聲音十分清醒,就好像這不是黑夜。


    “一涵?”葉子墨的聲音淡淡的。


    “你怎麽知道是我?”夏一涵記得葉子墨從來沒有打過電話,因為無論她在哪旁邊都有人跟著,輪不到她帶電話。


    電話旁的葉子墨輕輕笑了笑沒有迴答,而是問:“怎麽了?”


    “睡不著。”夏一涵可憐兮兮的說道,腦筋一動向葉子墨撒嬌道:“我想聽故事。”


    話音剛落,電話裏出現了短暫的安靜,然後是電話扣在桌上發出的輕微吵雜聲,過了五分鍾才被接起,葉子墨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念墨的房間裏有一本大灰狼和小紅帽的故事?”


    “噗嗤,就那個吧。”夏一涵躺平,把手機放到耳朵旁邊笑著說道,電話裏傳出翻頁的聲音,葉子墨的聲音輕緩中帶著低低磁性的聲音,波瀾不興的念著童話故事,一板一眼裏又有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從此大灰狼和小紅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完了。”葉子墨淡淡的說,連語調也沒有變。


    夏一涵想著葉子墨手捧著童話故事書的樣子就忍不住微笑,幾乎是忍住笑意的懇求:“再來一個吧。”


    電話又被扣押在桌麵上,這次的時間更加長,直到夏一涵無聊透了才被接起來,“白雪公主流浪記?”


    夏一涵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電話那頭平穩的聲音就好像最有效的催眠劑和平安符。


    身體被蹭得發癢,樓下似乎還有人尖叫,夏一涵揉揉眼睛爬起來,發現電話還在亮著,拿起電話常識著叫了一聲:“葉子墨?”


    “恩。”電話那頭很快的就被接起,夏一涵驚訝:“你一整晚都沒有掛?”


    葉子墨的聲音又恢複平常的冷靜,但是夏一涵就是聽出了一些寵溺,“掛了。”電話被利落的掛斷。


    樓下傭人紛亂的腳步聲引起了夏一涵的注意,夏一涵往樓下走,丘比特亦步亦趨的跟著。


    “你這隻貓給我滾過來!”一個男人從房間裏衝了出來對丘比特大吼,看到夏一涵之後迅速堆起一個笑臉:“圓圓?”


    “你知道我不是圓圓,在瑪麗奶奶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夏一涵。”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給自己的感覺比艾倫要來得糟糕得多,說話也更加謹慎。


    “嗬嗬,既然我媽把你當成圓圓,何不假戲真做呢,畢竟她老人家也時日無多了。”國豪歎了一口氣,神色悲涼,但是夏一涵就是感覺背後一陣發冷。


    丘比特叫了一聲,男人看著丘比特嘟噥道:“這隻貓把我的房間弄得亂七八糟,遲早有一天要收拾他!”


    朝夏一涵笑了笑,國豪瞪了丘比特一眼就離開,丘比特怪異的眼睛看著國豪,往夏一涵褲腿蹭了蹭,夏一涵低頭從丘比特毛色上拿下一個美瞳片。


    “哪個傭人掉的嗎?”夏一涵嘟噥道。


    飯桌上,艾倫,國豪和薛文君居然都在,瑪麗最後一個到,看到夏一涵親切的抱了抱夏一涵:“親愛的寶貝,今天奶奶帶你到拉斯維加斯購物去。”


    艾倫看著夏一涵臉上神色有些不好,轉頭對瑪麗說道:“媽,美國有一個風投公司挺想要租賃我們一些地皮來建商場,我看條件都很不錯,這方案我覺得可以做。”


    瑪麗淡淡的掃過一眼艾倫,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艾倫氣急,旁邊的國豪笑著看了看艾倫,三角眼睛裏有著不可抑製的得意和嘲諷。


    夜晚,夏一涵輾轉反側睡不著,桌上的祖母綠寶石範著綠色的熒光,電話響起,夏一涵看著來電顯示興奮的接起:“你怎麽知道我睡不著?”


    葉子墨的聲音依舊淡淡的,翻書的聲音短暫而利落,帶著笑意問道:“繼續?”


    夏一涵想起葉子墨讀童話故事書的樣子心情莫名的飛揚,隨後有些抑鬱的對葉子墨說道:“我覺得這個地方有點奇怪。”


    “理由?”電話裏的葉子墨似乎停止翻書的動作,聲音也變得嚴肅。


    夏一涵想了想還是老實迴答:“不知道,就是感覺在這個家裏,所有人都帶上了一個麵具,怎麽看都看不明白。”


    “如果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葉子墨淡淡說道,夏一涵剛想應答下來,突然想起瑪麗用了一半的股權讓葉子墨離開自己的身邊又開始有些難過。


    “噗通。”門外有東西掉落的聲音,夏一涵沒有多想拿起電話就追了出去,門外靜悄悄的,隻有一排肖像畫,肖像畫裏的人好像都在看著夏一涵。


    夏一涵握緊電話緊張的四處查看,在走廊盡頭的肖像畫夏一涵並不陌生,帶著笑意的臉,可愛的小酒窩,瑪麗最喜歡的孫女,圓圓!


    “卡茨!”卡茨,輕微的響聲在樓梯下想起,夏一涵慌忙用手機的亮光向下照,在走廊拐角處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裙的人影飄忽而過。


    背後似乎有眼睛在盯著自己,夏一涵微微轉頭看著肖像畫裏的圓圓,剛才飄過的人好像是圓圓?


    “夏一涵,迴到房間裏去。”電話裏葉子墨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


    夏一涵機械的轉身往迴跑,漏掉了樓梯口一直看向自己的眼睛。第二天,夏一涵把行李收拾好,看著鏡子裏有些憔悴的自己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臉。


    門鈴響起,似乎很急促般又按了兩次,卡爾看到夏一涵開門,聲音有些急促的說道:“主人的身體情況有些不好,現在能麻煩夏小姐你過去看一下嗎?”


    夏一涵跟著管家一路小跑到瑪麗的房間,巨大容量的房間中央卻隻放著一張雕花大床,幾名醫生跟著前前後後忙活著。


    瑪麗見夏一涵來了,像夏一涵招招手,夏一涵連忙過去握住老人枯槁的手。“圓圓,我對不起你,都是奶奶害死了你。”瑪麗簌簌叨叨的說著看著夏一涵的眼神裏有許多說不清楚的東西。


    夏一涵輕輕的拍著瑪麗的後背,醫生在一旁低聲對卡爾說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盡量順著她,讓她安心的走吧。”


    拉著夏一涵的手,瑪麗睡得很安詳,直到打了鎮定劑以後夏一涵才把手抽了出來。“再麻煩夏小姐一個月,一個月就好。”卡爾的眼眶裏有顯而易見的淚光。


    走在花園裏,激烈的爭吵聲讓夏一涵猛然停住腳步。


    “她隻是一個外人,你用得著那麽緊張嘛你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國豪一臉不屑。


    “外人?你知道媽都不願意見我們隻願意見她了,等到看遺囑的時候你就知道外人才是大贏家。”艾倫的聲音帶著尖銳和氣氛。


    這兩個人似乎沒有外麵看起來的那麽不和諧和敵對?夏一涵奇怪的想著,腳下一滑,枯黃的樹葉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誰!”國豪和艾倫同時大喊。


    一雙手輕輕捂住夏一涵的嘴巴,拉著下一涵迅速從小道裏跑開,薛文君看著夏一涵喘氣的樣子關心的問道:“你還好吧。”


    夏一涵拍了拍胸口,再也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麽迴事?”


    薛文看著夏一涵,良久才把夏一涵拉到一旁嚴肅的說道:“你知道你長得很像瑪麗的孫女圓圓是吧。”


    夏一涵點點頭,薛文君嚴肅的說道:“其實不是你像圓圓,而是圓圓像你!很早以前圓圓也是喜歡葉子墨的人之一,在你出現以後,她才去整容。”


    夏一涵張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些信息實在是太荒唐。薛文君笑了笑說道:“圓圓在半年前出車禍,追尾了三輛車,她當場死亡,但是這並不是意外事故,瑪麗一直認為兇手就是這個家庭成員裏的其中一員,我說這一些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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