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副會長早有預料,部分案件的證據他還是銷毀了一些的,有些卻是被鍾於泉和葉子墨暗中保護了,他想毀滅也毀滅不了。


    由於宋副會長在東江也是權力的中心之一,影響很大,所以中紀委的人是把他直接帶到外地雙規的。


    黃昏時候,宋家的人才接到紀委的通知,告訴他們宋副會長涉及到一些問題,被雙規了。


    宋夫人感覺到天塌了下來,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宋書豪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平時偷雞摸狗的在行,到了家裏遭難的時候頓時六神無主了。


    整個宋家被一片慘淡的氣氛籠罩著,隻有肖小麗在短暫的難過之後表現的異常堅強。


    “書豪,先把媽送醫院,我們在來考慮爸爸的事。我相信爸爸不會那麽快交代問題的,他一定會硬撐一段時間,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好好活動活動。”肖小麗冷靜地說,宋書豪連連答應。


    “好,好,就按你說的做。”


    “媽媽,您也別著急,家裏還有我和書豪。就算我們也不頂事,還有姐呢,她要知道宋家遭難,也會求葉子墨的。您別忘了,她肚子裏懷著葉家的孩子。葉子墨不看僧麵看佛麵,也會幫一把。”


    肖小麗這麽說也是出於寬慰她婆婆,讓她狀態好一些,總能幫上一點兒忙的。


    “好兒媳,宋家到了今天,還得讓你撐著,你受累了。”宋夫人拍著肖小麗的手說。


    “為宋家,我是應該的。”


    肖小麗答應完,忙跟宋書豪一起把宋夫人送去了醫院。


    鍾於泉自然派人盯著宋家的一切,他不知道葉子墨也在暗中安排了舉報宋副會長,他以為宋副會長被雙規,全是因為他舉報呢。


    他也在盯著葉子墨,怕他為了宋婉婷還有孩子出手相助。


    這次,他是非要讓宋副會長進監獄,免去一切後顧之憂的。


    現在的雙規不比以前,基本上到了這一步,就很少有沒問題放出來的。


    所以宋副會長一被帶走,鍾會長就召開了緊急會議,把情況通報了一番,並且把宋副會長分管的各廳級單位重新進行了劃分。


    葉浩然身為理事長,也兼任著省委副會長,自然也有分管了一些單位。


    鍾於泉很狡猾,涉及到財政方麵的,有油水的衙門,他都分給他那一派的人。


    葉浩然對這些從來都不在乎,在他心裏能為百姓辦實事就行。任何一個部門,都是民生的重要部門,他不挑,分什麽部門給他,他就接管什麽部門。


    並且他還常常是接一下別人不願意管的清水衙門,或者是有一些積弊常年無人管製的部門他來管。


    從這點來說,他算是鍾於泉最親密的合作夥伴了,難啃的骨頭都交給他,費了不討好的事都讓他來做,得罪人的差事全部他來扛。


    前段時間外麵都傳夏一涵跟了海誌軒,鬧的東江上下人盡皆知。葉浩然和付鳳儀也生了氣,後來想想,覺得可能還是他們兒子在故意擺**陣呢。


    他那麽霸道的性格,怎麽可能允許他喜歡的女人被別人追去,而聽之任之呢?


    他們兩口子一想通了兒子的用意,也就按兵不動。


    開會完,葉浩然在左右無人的時候特意給葉子墨打了個電話。


    “好樣的,葉子墨!”葉浩然很少這樣稱讚自己的兒子,葉子墨聽了,當然高興。


    “葉理事長是覺得我這件事做的還不賴嗎?”他特意揶揄了一聲,想不到他爸爸也有幽默地一麵。


    “不賴,我看是相當不賴。你給人民群眾除去了一個蛀蟲,要不是你這麽鬧騰,我看老鍾才不會舍得把天天阿諛奉承他的家夥給拿下呢。繼續努力!爸爸支持你!”


    葉子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了一句:“葉理事長,這段時間讓你和我媽媽擔心了。夏一涵的事……”


    “不用說了,我們都知道。我們這輩子都隻認她這個兒媳婦,旁人怎麽議論她,是旁人的事,那是他們不了解我兒媳婦的為人。”


    “謝謝!您自己也要小心,姓鍾的,陰險狡詐,背地裏未必不想算計您呢。”葉子墨提醒道。


    葉浩然頗為不在意,他隻是冷哼了一聲,對他兒子說:“我還會怕他嗎?他再厲害,職位再高,也是雞鳴狗盜之輩,早晚都要下馬的。我葉浩然,一身正氣,不怕死。做到理事長的位置了,也沒少為民辦事,就算死,我也值得了。我最敬佩的人是文天祥,他那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覺得是真漢子才能說的出來的。”


    葉子墨把眉皺的死緊,不悅地說他父親一句:“您說什麽呢,哪有那麽多死。非得死了才算清官嗎?您既然有文天祥的氣節,就要往中央走,站的高,輻射的麵積才廣,能為百姓做的事也才更多。”


    葉子墨一番話倒是點醒了葉浩然,他本想不再奮鬥了,退下來陪陪老婆的。


    不過現在想來,的確他的覺悟還不算最高。


    就在這一刻,他想,他也該為進中央努力奮鬥,不能讓姓鍾的小人得了誌,否則才真是百姓的苦。


    “好,兒子,從今天開始,爸爸跟你站在一條戰線上,我們父子兵,把鍾於泉那個老家夥拿下!”


    葉子墨彎唇一笑,覺得父親真是越老越可愛了。到底是他比從前可愛了,還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以前根本沒去發現他的好處?


    “怕葉理事長身體吃不消,心髒也不夠強大啊!”他故意嘲諷了一句,果然葉浩然很不服氣地拍了拍胸脯說:“我還正年輕著呢,比你身體好,心髒好。”


    那最好不過了,老頭子,你一定要好好的,長命百歲,讓做兒子以前沒有做好的地方,有機會彌補。


    在葉家父子兩個準備著下一步拿下鍾於泉時,鍾於泉正準備著拿下葉家的第三代。


    他把他的計劃告訴了他的夫人,他說:“我會安排人悄悄的把宋副會長落馬的事告知給宋婉婷,讓她好好受受刺激。估計刺激之下,她很可能會流產,計算不流產,提前發動也是好的。葉子墨保護再周全,她生孩子還得去醫院吧?到時候我就讓她孩子見不了太陽!”


    當然,想要讓宋婉婷知道宋家出事的人不隻是鍾於泉夫婦,還有宋家人自己。


    肖小麗專門請了個人在醫院陪護宋夫人,她自己則忙於四處奔波,嚐試著去聯係宋副會長以前的一些同僚。


    夜晚,她和宋書豪迴到宋家,她的臉色很嚴肅,再不像從前那樣對宋書豪隻是笑臉相迎。


    “書豪,現在宋家已經這樣了,我還是選擇跟你一起奮鬥。你要答應我,以後永遠都不能再虐待我,否則我馬上離開!”


    宋書豪全仰仗她了,也不再像個高高在上的主子一樣,他們的關係是完全換了麵,她在上,他在下了。


    “夫人,我以後全聽你的,現在我才發現,你是真聰明,真能幹啊。”宋書豪哄道,這話讓肖小麗很高興。


    她微微一笑,說:“現在才發現也不晚,相信我,我一定能力挽狂瀾的。”


    “我相信你,夫人大人。”


    “夫人,你有什麽好的計策嗎?說來我聽聽。”


    肖小麗想了一下,湊近宋書豪的耳邊,輕語:“爸爸出事,我們一方麵應該想辦法通知姐,讓她求求葉子墨,這是必須的。但我看的出來,葉子墨對姐可能未必有多真心。我想,我們還應該從另一個人身上下手。”


    “誰?”宋書豪問。


    “夏一涵!”


    宋家出事,宋書豪感覺自己即將會變成了一個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麽多年,他們父親都在做官,他們接觸的層次也都是父親同等階層的人,總看過很多政客下台。一旦倒台後,不光是當官的一人倒黴,夫人子女,無一幸免。


    假如他父親被認罪,很快就會凍結他家裏的一切不法資產。以前結怨了的人,曾經顧忌他老子是省委副會長的人都會趁這時來找他的麻煩,落井下石。


    所以宋書豪才會抓住肖小麗,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也不再覺得自己是萬人之上的高貴公子了。


    隻是肖小麗的提議讓他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都什麽時候了,對一個女人下手,有什麽意義?


    “小麗,你什麽意思?你是認為夏一涵還跟葉子墨有勾搭?他們在暗度陳倉?我看不會,葉子墨是什麽樣的人,他要是還是喜歡夏一涵,他怎麽可能放手,讓海誌軒睡她呢。我看我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看看還有誰能幫我們吧。爸爸以前多少還是有幾個朋友,以前我們家也沒少給人送大禮。再說我想爸爸手上應該也有一些別人的證據吧?他們就不怕被咬出來?該幫還是會幫的,我覺得會。”


    宋書豪說是這麽說,今天他自己也活動了一下。


    基本上他都沒有看到在位的人,見他的要麽是官員的夫人,要麽是他們的子女。


    都說他們本身在忙,沒時間見他。他再不聰明,難道還不知道那都是他們的推托之詞嗎?


    “別傻了,我們兩個人今天跑了那麽久,誰都沒見到。現在他們躲我們都還躲不及,多少隻眼睛看著我們呢。別人都會覺得我們現在跟誰聯係,那就是誰跟爸爸同流合汙了。這點你肯定比我更清楚的,所以我們還是得想別的辦法。你聽我說,能控製住夏一涵絕對有用。”肖小麗皺著眉說,她從前感覺到宋書豪還是很風流瀟灑的。這時才覺得他還真是一個酒囊飯袋,是個弱者,根本就不太有勇氣麵對現在的局麵,也想不出應對之策。


    她已經分不清現在是出於對他的真愛,還是道義,有時候她自己也想要離開的。


    每次起了這個主意以後,她還是有些不忍,畢竟宋家對她還算是好的。再有,她對宋書豪感情上的牽掛,讓她自己都很難理解。明明找不到他什麽值得她愛的地方,可是緣分就是這麽奇怪,她想放又放不下。


    “有什麽用?”宋書豪問。


    肖小麗也有些煩躁,為了他能配合她的計劃,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給他聽:“我也不能確定夏一涵和葉子墨到底還是不是有關聯,如果是最好了,葉子墨的女人被我們抓了,我們就可以要挾他,讓他出手救爸爸。我聽說葉子墨在中紀委有很鐵的關係,總能幫上大忙的。隻要爸爸不會受太重的處分,哪怕是記個過什麽的,宋家也不會那麽快就倒。”


    “那萬一夏一涵已經不是葉子墨的女人了呢?我們這麽關鍵的時候,不是給我們自己找麻煩,白費事嗎?”


    宋書豪的確是沒有肖小麗看問題看的深,看的遠,也是緣於他多年以來幾乎沒幫父親分憂過什麽。


    他從前總以為他一輩子都是官二代,父親有權,家裏有錢,他隻要沒事玩玩女人,擺擺酷就行了。


    肖小麗早知道宋書豪是這樣的人,很無奈,隻能耐心地跟他分析,希望他能盡快成長起來,跟她一起把宋家這個爛攤子挑起來。


    “她就算不是葉子墨的女人,她總是海誌軒的女人吧?你難道忘了海家的實力?海家在中央也是有人的,你看看海誌軒對夏一涵的重視,他可是當眾說永遠都隻愛她一個女人的。”


    “我知道了!小麗,還是你聰明。你是想說,我們控製了夏一涵,海誌軒就得為爸爸的事奔波了。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宋書豪說完,一把摟住肖小麗的腰,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肖小麗的心砰然一動,這大概是她嫁給宋書豪以來,他第一次心甘情願的親吻她吧,甚至還帶著欣賞,帶著崇拜的心情。


    雖說現在宋家很可能要沒落,但她能得到宋書豪的真愛,對她來說,也還是很欣慰。


    肖小麗溫柔地一笑,伸手捏了一下宋書豪的臉,說道:“抓住夏一涵的好處還不止是這些呢,她還是李參謀長的女兒。到時候說不定李參謀長也可以為我們所用,控製住她一個人,就是牽動三條線。有那麽多人幫忙,爸爸還會有大問題嗎?”


    “夫人真能幹!看來我們可以稍微放鬆一下,放鬆以後,再來討論怎麽下手。”宋書豪說完,彎身扛起肖小麗,把她扔上席夢思大床,就壓了下去。


    他知道有時候女人就是吃這一套,他得把她給伺候舒服了,她才能真為他賣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


    ……


    夏一涵和海誌軒依然留在小鎮上,她不走,並不是多想要看小鎮的風景。


    她不過是因為這是以前葉子墨常來的地方,她覺得她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是他看過的。走過他曾經走過無數次的地方,她就會感覺到他還是在她身邊,她心裏會感到溫暖幸福。


    到了晚上,她躺在葉子墨住的那張床上,迴味著她和葉子墨短短的會麵。時間雖短,她卻是極滿足的。他們是那麽默契,和諧,還有甜蜜。


    他真好,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她默默地想。


    結束跟葉子墨的通話以後,她還拿著手機,翻看他的照片傻笑,這大概是所有癡戀著的女人都會做的事吧。


    墨,我也希望見你,真的,希望我們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分開。


    我還想要和你一起去暢遊世界,到時候就隻有我們兩個人,我給你拍照,你給我拍照。我們也會自拍,然後在偶爾分開的時間可以用來好好的迴味。


    世界那麽大,是我們一輩子都走不完的。


    我們就邊走著,邊老去,這樣多浪漫。


    當然,我們也會有我們的孩子,你說不急,我也不急了。等到時機成熟,我們就開始孕育。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像你一樣優秀。


    夏一涵想著她常常在夢裏看到的情景,一兒一女,就是俗話說的好字了。不管那個兒子,是葉子墨和宋婉婷生的,還是和她生的。


    在這一刻,她都跟自己說,隻要真的像夢裏那樣,她就是幸福的。他的孩子,就是他的一部分,她一定會愛他的孩子,就像愛她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


    “砰砰砰”,有人輕輕的敲門。


    夏一涵聽得出是海誌軒敲門的聲音,他很細心,每次敲門的聲音都不大不小。大了可能是怕嚇到她,讓她以為有什麽急事發生了,小了怕她聽不見。


    海誌軒真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夏一涵心裏感慨。


    “誌軒嗎?請進!”夏一涵輕聲說,海誌軒扭開門進來。


    “我來看看你的情況,困了嗎?困了就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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