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誌軒迴到座位,看到葉子墨新的一瓶酒已經又要見底了,立即伸手把他的酒瓶搶過來,不準他再喝了。


    “拿過來!你什麽時候這麽婆婆媽媽的了?”由於喝多了一些,葉子墨的眼睛血紅,想著這小子在打夏一涵的主意,他到現在還想要狠狠的揍他一頓。


    誰都不許動他的女人!誰都不許!


    他這句話隻能在心裏嘶喊,恨的他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海誌軒就是不肯把酒給他,他朝吧台的方向揮了下手,立即有服務生往這邊看了看,再次拿了幾瓶開了的酒送過來。


    這兩個人的酒量服務生是知道的,他們的身份服務生也知道,他要喝,他們可不敢攔著。


    服務生端著酒走到近前,海誌軒皺眉揚手,示意他們別送過來了,趕緊退迴去。


    “拿過來!”葉子墨沉聲命令,服務生隻好又往前走,海誌軒眉一動,也沉聲命令:“拿迴去!沒看他喝多了嗎?”


    “誰喝多了?你是眼睛有毛病了吧?”葉子墨惡聲惡氣地說完,狠狠掃了海誌軒一眼,站起身自己朝服務生走過去。


    以前葉子墨有一句至理名言,隻有懦弱沒用的男人才借酒消愁。


    今晚他發現,再強的男人還真是也有懦弱沒用的時候,就像他現在。他不管怎麽做,都沒有辦法跟他的女人相伴,他不能強迫她,不能讓她跟著他一起一生為那個孩子難過。


    他注定要失去她了,注定隻能看著她在別的男人身邊笑。


    失去夏一涵,他擁有全天下又有什麽意義?


    他的心口就像是壓住了一塊大石,根本就透不過氣。所以他想喝酒,隻有酒能讓他把心頭的壓抑稍稍紓解一下。


    走到服務生身邊,他伸出手,卻是海誌軒先按住了酒瓶。他按住了這瓶,葉子墨伸手去拿另一瓶,服務生當真是有些為難,不敢說什麽,隻能看他們兩個人的手在幾瓶酒之間展開追逐戰。


    海誌軒的目的反正是拖時間,可以一直跟著他耗。


    在葉子墨要握住一瓶酒又被海誌軒給攥住的時候,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朝他低吼了聲:“給我放手!你不是要下手了嗎?你去,你在這裏假惺惺的攔著我喝酒幹什麽?”


    “我喜歡。”海誌軒淡然說著,平淡地看著葉子墨,就是不肯鬆手。


    “滾開!”葉子墨紅著眼,把今天見到海誌軒心裏就有的一肚子怨氣全給發了出來。


    他一腳踢過去,海誌軒閃身躲開。


    葉子墨畢竟喝了這麽多酒,海誌軒可幾乎等於沒喝,當然比靈活度葉子墨就不如海誌軒了。


    海誌軒順勢把葉子墨按倒在座椅上,沉聲喝了句:“別發瘋了!”


    “滾開!”葉子墨這迴踢出一腳,踢中了海誌軒,隻是由於角度問題,踢的很疼,卻不至於受傷的程度。


    服務生一看,這是真不讓他喝了,趁兩個人這樣廝打著不可開交的時候,忙端著托盤就走了。


    “站住,誰讓你走的,酒給我留下!”葉子墨的話讓服務員又止步,海誌軒卻咧嘴冷笑了一聲。


    “葉子墨,這樣,我們老規矩,我們較量較量,你贏了,我就讓你喝。你輸了,今晚你就聽我的。”


    今晚你就聽我的……服務生怎麽覺得這話像是一對好基友說的呢,海先生是想要把葉先生給怎麽著了?


    海誌軒下戰書,葉子墨當然不會不接,他正想要暴揍他一頓呢,這迴他自己要求被揍,他還能客氣嗎?


    “你一邊兒等著吧!把酒給我準備好!”


    海誌軒和葉子墨所在的座位,是很隱蔽的,是以他們可以在這裏不用太顧及別人的交手。


    服務生知道他們是好友,他們打架可不跟他相關,立即端著酒快步離開了。


    沒有了觀眾,兩個男人都不再顧慮身份問題,各自鬆了鬆領口,就準備出手了。


    平時海誌軒是打不過葉子墨的,今晚兩人算是旗鼓相當。他沒想要傷到葉子墨,葉子墨其實也並不想傷他,他就是有氣,也知道海誌軒並非小人。


    夏一涵和李和泰到的時候,服務生引領他們找到葉子墨和海誌軒,兩個人攤在沙發上都在喘著粗氣。


    海誌軒和葉子墨的嘴角都掛了彩,夏一涵看到葉子墨的樣子,心裏別提多心疼了。


    “你們幹什麽呢?又打架?”她嬌喝了一聲,幾步走到葉子墨麵前,見他眼睛紅的不像話,一看就是喝的很到位了,不禁又責備一句:“你瘋了?為什麽要喝這麽多酒?為什麽打架?”


    李和泰和站起身來的海誌軒點頭致意了一下,他們不算熟,這時候也不好寒暄握手什麽的,隻是點了點頭便算了。


    隨後他們都把目光放到葉子墨和夏一涵兩個人身上,或許在他們心裏都是一樣矛盾的。既希望夏一涵能夠跟葉子墨重歸於好,又覺得孩子還在,葉子墨的問題不解決,她這一輩子也是會很痛苦的。


    他們心裏也明白,這兩個人感情這麽深,不是他們希望他們分開,他們就會分開的,當然也不是他們想撮合就撮合的,一切還得看他們是怎麽選擇的。


    “你要不要緊?讓他們兩個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夏一涵又焦急地問了一聲,她彎身細細看著葉子墨的臉,似乎她能看得出他到底要緊不要緊似的。


    葉子墨隻是沉沉的看著她,從她走到他的視線中,他就開始驚愕,隨後他便了然了,這是海誌軒特意把她弄來的。


    海誌軒,不愧是海誌軒,不愧是他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生死兄弟。


    夏一涵臉上的關心已經狠狠地揉疼了葉子墨的心,他多想要不顧一切的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他喝了酒,想要克製這種衝動更難了幾分。


    他把手緊緊握住拳,別開視線不看夏一涵,而是故意轉頭看海誌軒,冷冷問他:“誰讓你自作主張讓她來的?都分手了,喝點兒酒就把她弄來幹什麽?”


    “你不是一邊喝一邊要死要活的叫人家,我怎麽會給她打電話?”海誌軒涼涼地應了句,好像他說的是真的。


    “胡說!我什麽時候叫過她?”葉子墨狠狠瞪了海誌軒一眼,才又轉過頭,淡淡看了一眼夏一涵,冷淡地說:“是他騙你的,我沒有想要你過來。你迴去吧!李和泰,把她帶迴去。”


    說完,他再不看他們兩個人,站起身,看起來準備迴家了。


    他是沒有喝的盡興,不過他知道,他要是再喝下去,那女人不會放心的。


    喝酒什麽時候都可以,沒必要讓夏一涵看到他頹廢的為她喝酒,他沒資格博取她的同情。


    他的背影是那麽落寞,夏一涵的心痛了又痛。


    他就是再不想表現出他是為她喝酒,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眼看著他為她這麽頹廢,她真恨自己太自私,她怎麽能舍得他這樣難受。


    這還隻是一個開始,她狠下心永遠不理他,他會不會永遠都這麽難過?


    李和泰沒動,他和海誌軒相視了一下,隨後淡然說道:“既然她來了,你們還是談談吧,我正好有些事要向海理事長請教。”


    “幸會,請教可是真不敢當,早聽說李先生對很多事看法獨到,海某今天是三生有幸,正好找到機會跟您討教討教。”


    “要討教改天討教,送我迴家!”葉子墨皺著眉,叫海誌軒,他壓根不理他,跟李和泰說了一聲:“請!”


    葉子墨本來哪裏用海誌軒送他迴去,他不過是知道沒個人送他,那女人不會放心。


    “葉子墨!坐下來,我們談談。”夏一涵平靜地說,見葉子墨不動,她走到他身後,拉住他胳膊,葉子墨拿開了她的手,冷淡地反問她:“談什麽?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想迴頭嗎?”


    他冷漠地看著她,表情冷漠,眼神裏卻不是,眼神裏滿是痛楚。


    他問住了她,夏一涵微微怔了怔。


    她想,也許她不夠偉大,到了這樣的時候,她心裏還是在自相矛盾著,一個聲音說,迴到他身邊吧,他多無奈多難受。


    另一個聲音卻在說,你忘了那個孩子和宋婉婷嗎?


    你能麵對他們,從此以後再不為他們的事難過?


    葉子墨並沒打算她迴頭,他不過是想逼她離開,就像白天在付氏頂層他的辦公室裏,趕她走一樣。


    “他們要談,你就留在這裏等他們吧,我迴家了!”


    說完,葉子墨往前走,臉色更顯冷漠了些。


    “不行!你喝成這樣,怎麽能一個人迴去?我送你!”到底是不放心吧,夏一涵才會這麽說,且又死死抓著他的胳膊就是不肯放開。


    “你是能扶得住我,還是能在我酒後讓我發泄一下?送我能起什麽作用?”他甩開她,冷冷地掀起嘴角,嘲諷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故意肆無忌憚地掃向她的身體,目光刻意帶著某種暗示性地看向她高聳的胸部,那樣的眼神真是讓夏一涵又羞又氣。


    她知道他故意的,知道他就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別管他的事。


    可她來了,她怎能不管?


    海誌軒和李和泰去了酒吧另一個位置,是靠近門口的位置,把空間完全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夏一涵紅著臉,卻還是堅定堅決地說:“別鬧了,我送你迴去!你好好睡一覺,可能天亮以後,一切就都過去了。”


    葉子墨反而不走了,他伸手抬起夏一涵精致的小下巴,夏一涵想甩開頭,卻被他固定的死死的。


    “真要送我迴去?你知道我喝了酒,會對你做什麽吧?”他的眼神輕佻,笑容也輕佻,夏一涵的心禁不住顫了顫,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他們協議後的第一次,他就是喝多了酒。


    她的臉更紅了幾分,葉子墨目光**地注視著她,原隻是想嚇唬她的,沒想到自己比她還要當真。


    他強烈的想吻她,她那樣紅紅的小臉兒瞬間就喚醒了他的一切感官。


    他的眼神太過火熱,夏一涵不敢直視,忙扭開頭,低低地說:“如果你不讓我送你,就叫海誌軒送你,行嗎?”


    “為什麽還要關心我?”葉子墨扭過她的臉,迫她迴視他。


    夏一涵不與他對視,她是真怕他,此時不光是他想要吻她,她看到他淡淡的胡茬,還有他因喝了酒好像顏色更加重了的唇瓣,渴望跟他接吻的念頭就像是瘋了似的在腦海中一遍遍的轉過。


    她還沒想好,所以她不敢嚐試。


    “不為什麽。畢竟以前愛過。”


    以前愛過,言下之意,現在已經不愛了,葉子墨的心瞬間抽緊了。


    隨後,他放開了她的下巴,冷淡地說:“不用你管,走開!”


    “我就要管!”夏一涵倔強地看著他,目光一寸不讓。


    該死的女人,她到底是要幹什麽。不是走嗎?不是受不了她男人還有孩子嗎?還要站在這裏堅持要管他,好像她還愛著他,放不下他似的。


    她知不知道他每時每刻都想要把她給擄迴來,自私的霸占她,再不許別的男人看她一眼?


    她這是在考驗他的自製力嗎?


    她再敢表現的關心他,忘不了他,他真要行動了,讓該死的海誌軒李和泰莫小軍那些個眼巴巴看著的幾個混蛋都給他滾遠些,誰都別想再看他女人一眼!


    “走開!我不想看到你,用不著你管!”葉子墨冷聲說完,緊抿著唇又邁了兩步,夏一涵卻跑到他麵前,攔住他。


    “我就是要管!今晚我看到你安然無恙的迴家,我以後不會管你的事。”


    該死的!他再也受不了了!


    一把把她緊緊的摟過來,他就像瘋了似的吻上她的唇瓣,那吻一點兒溫柔都沒有。


    帶著一股強烈的酒香味,他用力地蹂躪她的唇瓣,似乎是懲罰,也是受不了的相思。


    他太想她,在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一切,也不顧一切。


    就在他摟住她,吻住她的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悸動了一下,頭也立即暈沉沉的,仿佛根本就無力反抗。


    她的心,痛,悸動,他的每一下蹂躪都讓她痛一次。


    她的淚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流淌,他悶哼著繼續親吻,邊移動腳步往座椅前靠過去。


    他像個野獸一般,把她撲倒在座椅上,用力親吻的同時,故意把手放在她腰上搓揉,他要她走,他不想再看到她。


    即使知道他的目的,在這樣的場合他這樣對她,還是讓夏一涵羞愧不已。


    在他的手不耐地搭在她腰上那一刻起,她就清醒了許多。


    她用力推他,他還是故意又多親吻撫摸了她一會兒,才粗喘著放開她,他的臉離她很近,也許隻有一寸,他的眼睛裏跳躍著要占有她的火焰。


    他開口,聲音早已嘶啞。


    “怎麽樣,還要關心我嗎?女人的關心就是想要男人上她的意思,對不對?”


    紅暈一直從她的小臉兒一直染到她的脖子,但她沒有逃避,而是冷著聲音迴答他:“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故意趕我走?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曾經是未婚夫妻。分手了,你不還是非要給我那麽多東西,你還要派人派車跟著我。隻許你放心不下我,就不許我關心關心你嗎?”


    她的話說的葉子墨的心裏湧起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感動中夾雜著痛苦。


    該死的宋婉婷,是她把他們兩個人逼到這種境地的。


    明明還在相愛,誰敢說她不是在繼續愛他,誰又能說他在這個過程中甚至更深地愛上了她?


    難道他們這一生就一定要以分手收場嗎?


    “關心也沒什麽意義,別管我,你迴去。”葉子墨平靜而冷漠地說,隨後豁然起身,沒敢再多看她。


    夏一涵狼狽地坐起來,不放心地看著他。


    他動作還算利落,他應該是沒什麽事吧,可她為什麽看到他還算清醒,還是忍不住要執著地堅持把他送迴家呢。


    “葉子墨,就今晚,你讓我把你送到家行嗎?”夏一涵不死心地問,她柔和的態度讓葉子墨的心再次受到撞擊。


    “不用,你看我能有什麽事?車在外麵,有司機,有安保,他們會把我平安送迴去的。你迴去吧,以後不管聽到我什麽消息,都別來看我。”


    他恢複了冷漠,他已經確認她不會接受他的孩子,為了讓她盡早走出他們的情感,他必須冷漠。


    在兩人僵持之際,海誌軒和李和泰兩個人各自點了飲品。李和泰因為要開車,沒喝酒,海誌軒選擇了比較溫和的紅酒。


    “海理事長,你也喜歡她?”李和泰溫和地問海誌軒,他們雖是見麵次數不多,他這麽問,海誌軒也還是立即明白他指的是誰。


    恐怕他看夏一涵的眼神,任誰看了,也知道他是喜歡她的吧,畢竟那種關注與一般人是不同的。


    “李先生為什麽要說也?這麽說,你對她也有意?”海誌軒反問李和泰。


    李和泰淡然一笑,舉起杯跟海誌軒碰了碰。


    “我對她,兄妹之情還是比較多的,當然也不排除男女之情。”李和泰喝了酒後說道。


    “她現在是住在你家裏吧?看來你是近水樓先得月。”海誌軒的話,李和泰依然是淡然一笑,反問他:“你們認識的時間比我長,你要是想要公開追求她,未必不比我有勝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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