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吃飯了。”保姆小蘭站在門口說道。


    “知道了。”


    “去吃飯!”他冷硬地說完這三個字,轉頭開門就走。


    夏一涵深唿吸,默默地跟自己說,他就算說他沒有同情心,至少他還沒有開口趕她走。


    隻要她不走,就有希望。


    至於這個男人給她造成的影響,她對他的情緒,怨也好,恨也罷,她都不去想。


    飯廳裏小蘭早已經把飯菜碗筷酒水擺放好,海誌軒陪著付鳳儀坐在餐桌前。


    這裏規矩不像葉子墨別墅那麽多,保姆也和大家一次吃飯。葉子墨和夏一涵就坐後,保姆小蘭也在付鳳儀的示意下坐下來。


    夏一涵剛坐下,海誌軒關切的目光就掃過她的小臉,現在不像以前那樣避著,是明目張膽地看她。


    她白皙的下巴看得出被用力捏過,紅紅的,看著就惹人疼惜。


    海誌軒皺著眉看了一眼葉子墨,心想,為什麽他就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呢。


    葉子墨則冷淡地盯著海誌軒,嘴邊掛著一抹冷冷的笑意,好像在說,你心疼又怎麽樣,他是我的女人,你連公然問一句都沒資格。


    兩人之間又在暗流湧動,付鳳儀看了一眼兒子,溫婉地提醒:“墨兒,怎麽不招唿誌軒喝酒呢?”


    “喝什麽?”葉子墨淡淡地問海誌軒。


    “客隨主便。”海誌軒迴答完,心裏不禁在想,葉理事長怎麽還沒有迴來?他應該不會不迴來的吧?要是他不來,他這一趟可算是白走了。


    他話音剛落,忽然聽到防盜門有響動。


    幾個人一齊往門口看去,隻見門開了,葉浩然手中拿著公文包從外麵進來。


    葉子墨的眼中有一絲驚喜一閃而過,隨即臉色就沉下來,而海誌軒則慶幸葉浩然想兒子,到底迴來了,今天這局麵看來是他要贏了。


    是葉理事長!他竟然迴家了!


    夏一涵以為再見他已是遙遙無期了,沒想到他竟然迴來了!這一定是冥冥中注定,是莫小軍在幫她吧。


    怕失去這難得的機會,夏一涵毫不猶豫,霍地起身就往葉理事長的方向奔去。


    付鳳儀和海誌軒還在跟葉理事長說話,身後除了葉子墨所有人都站起來了,這些細節夏一涵都不知道,她的眼中現在隻有葉浩然一個人。


    葉子墨也猜到她要幹什麽了,並不加阻攔。


    “葉理事長!葉理事長!我要告狀!”夏一涵急切地說道,葉浩然先是一愣,隨即把手上的公文包往玄關的格子架上一放,沉聲對她說:“別急,有什麽事慢慢說。”


    付鳳儀和小保姆對夏一涵的異常倒是頗為震驚,卻也都沒說話。海誌軒本來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也站在那兒不說話。


    室內一片安靜,夏一涵已經奔到了葉理事長麵前站住,她激動的差點去抓葉浩然的胳膊。


    她深唿吸了幾口氣,跟自己說,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要冷靜,否則連話都說不清,還談何伸冤呢。


    終於平複了唿吸,夏一涵仰頭看著葉浩然,鄭重地說道:“我的男朋友莫小軍被臨江市商會會長的女兒於珊珊放火燒死了,臨江市公安局給出的結果是意外死亡。我不服,多次上告都沒有結果。不僅沒有結果,為了滅我的口,我還被於珊珊安排的人四處追殺。聽說葉理事長是一位剛正不阿的清官,所以我來找您,希望您能還我和我男朋友一個公道!”


    夏一涵字字有力,每個字都是泣血之言。


    葉浩然眉頭皺在一處,略思索以後,承諾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專門安排人去查。如果真像你所說,你的男友是冤死的,並且證據確鑿,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謝謝葉理事長!謝謝葉理事長!”夏一涵的眼中盛滿了淚,說著感謝,眼淚已經從眼眶中一串串地滾落。


    她仰起頭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小軍,你聽到了嗎?你聽到葉理事長的話了嗎?我們終於有希望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葉子墨已經走到她身邊,雲淡風輕地說道:“案件調查是需要時間的,你說於珊珊一直在找人追殺你,看來你很危險。這樣吧,你還是跟我迴我的別墅,那裏保安眾多,何況她再大膽,也不敢到我那裏去鬧事。”


    葉浩然知道夏一涵曾是葉子墨的女傭人,而且從付鳳儀的言談之間,也略略知道他的兒子對這個夏一涵有些特別的情緒。


    不管他是出於什麽心態,要把夏一涵帶走,至少能保障他的安全,葉浩然還是不反對的。


    夏一涵抬起頭,帶著淡淡的笑容看向葉子墨。


    這興許是她最後一次看他笑了吧,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恩怨,她決定從此以後都放下。


    “葉先生!謝謝您!要不是您,我不會有機會見到葉理事長的。我終於把這件事當麵告訴葉理事長了,對我來說,已經是沒有任何遺憾。謝謝您願意收留我,但我不想去了。就算有危險,也沒關係,人總有一死的,我不能因為怕死就躲起來一輩子。而且今天有葉理事長在這裏,我相信要是我被害死了,也不會白死的。”


    這該死的女人,言下之意是,她給那男的報仇後,她自己死活都不在乎了?


    葉子墨的眉不自覺地皺起,剛要伸手抓夏一涵的手,沒想海誌軒也走過來,擋在了他和夏一涵之間。


    海誌軒先對葉浩然恭敬地叫了一句:“叔叔!”又迴頭對夏一涵說道:“一涵,我已經正式跟潘瑜分手了。我想對你說,我喜歡你!跟我走吧,我來保護你的安全。”


    他這麽突如其來的表白著實讓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連葉浩然都忍不住又打量了夏一涵一眼。心想這女孩子還真是不簡單,不僅僅是成功引起了葉子墨的興趣,就連海誌軒這麽沉穩的人都對她情有獨鍾,還當眾表白。


    夏一涵也很驚訝海誌軒的直白,隨即她又想到,或許這隻是他要帶走她的計策。他要不這麽說,興許葉子墨會強行要把她帶迴別墅。他這麽說了,她隻要應下,就自由了吧。


    這麽想著,她便注視著海誌軒,剛要開口說好,就被葉子墨劈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一用力,夏一涵就從海誌軒的身後被他拽到了身邊。


    “葉先生,您,您這是做什麽?”


    葉子墨拉過夏一涵,在她耳邊很簡短地說了聲:“聽我的,否則我有辦法讓這個案子查不了!”


    還沒等夏一涵有所反應,海誌軒嚴肅地看著葉子墨,朗聲問他:“你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一涵了,就算你對她有意,也要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我們不如來看看一涵自己的意思,是跟我走,還是跟你走!”


    海誌軒是篤定了夏一涵會跟他走的,就算是她真的喜歡上了葉子墨,但她並不是那種會給人做二奶的人,她的自尊心會驅使她離開葉子墨。


    夏一涵真想跟著海誌軒走,但葉子墨的威脅讓她不敢。


    葉浩然注視著夏一涵,緩緩說道:“不管你是到墨兒的別墅,還是跟誌軒走,對你來說都是安全的。在案件的結果出來之前,你還是要保護好自己。”


    至於她選誰,這不是他能幹涉得了的了。


    “一涵,走吧!”海誌軒伸手來握夏一涵的手,夏一涵感激地看了看他,堅定地搖頭。


    “謝謝你,海先生,我還是去葉先生那裏吧,好像在那裏比較習慣。”


    葉子墨輕蔑地朝海誌軒看了一眼,抓住夏一涵的手,淡漠地說道:“我們走!”


    “墨兒,你吃完飯再走啊!”付鳳儀喚道。


    “不了,看見一些人,忽然覺得沒胃口。媽你慢慢吃,我走了!我會給您選一個滿意的保姆。”


    葉子墨沒迴頭,說完這話,更加大了步伐,夏一涵腳步踉蹌地跟著他。


    他們的背後,葉浩然的表情非常受傷。今天中午他接到海誌軒的電話,說葉子墨迴來了,特意推了外麵的飯局,就為迴家看兒子一眼。誰知那小子看到他沒有半點兒高興不說,還故意說話氣他,唉,他堂堂一省商會理事長,什麽事情處理不好,偏偏這父子關係就是搞不明白。


    葉子墨出門後掏出手機往別墅打了個電話,吩咐管家派一輛車過來,到省府宿舍旁邊的鼎食軒接他。


    出了省府宿舍的大門,葉子墨放開了夏一涵的手,自己大步在前麵走著。她像個小跟班,一路小跑著跟在他的身後。


    他緊抿著唇,還在迴想著剛剛葉浩然進門時的情景。


    每次他迴家總要避開葉浩然,偶爾碰上了,他也不會給葉浩然好臉色看,要麽出言諷刺,要麽就是一臉冰霜。每一次葉浩然臉上的痛苦神情他不是沒有注意到,而且看到他那麽難受,他心裏也不是沒有觸動的。


    就像剛才,興許葉浩然是特意迴家看他這個兒子的,他卻完全不領情,故意給他難堪。


    也隻有他自己知道,葉浩然出現的那一刻,他有種愉悅的情緒。他恨這種愉悅,他覺得要是他跟葉浩然像一般父子那樣關係融洽,他就太對不起他走失了的弟弟。


    葉子墨輕車熟路地走進鼎食軒,夏一涵也跟了進去。


    “您好!請問幾位。”


    葉子墨抿著唇不說話,夏一涵出於禮貌,輕聲對服務員說:“兩位。”


    “您這邊請!”服務員引領著兩人往靠窗的雙人雅座走過去,然後把菜單放到餐桌上。


    葉子墨拿起菜單直接丟到夏一涵麵前,“點!”他冰涼地說,那冷漠的態度讓服務員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夏一涵則習慣了他的壞臉色,也不多說什麽,翻開菜單隨便點了幾樣菜。


    “要什麽酒水嗎?”服務員問。


    “不用。”夏一涵輕聲答。


    “誰說不用了?”葉子墨臭著一張臉,語氣很不好。


    “把你們店裏最高度數的白酒給我上三瓶!”


    三……瓶?他是瘋了吧?


    夏一涵眉頭微蹙,想要阻攔,隨即又想起了昨夜他對她的粗暴霸占。


    他喝醉,傷身體,關她什麽事,她才不要管他。


    就他們兩個人,卻要三瓶度數最高的白酒,這話讓服務員也有點兒汗了。


    見服務員一動不動,葉子墨臉更冷了幾分。


    “沒聽見?”


    “聽見了,聽見了!您稍後,馬上就來!”服務員說著,拿了菜單一溜煙跑了。


    夏一涵以為葉子墨還在生她的氣,不過有些奇怪,他生她氣的時候一般都會怒目看著她。


    這次他卻沒有看她,而是仰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


    他的確不是一個借酒澆愁的人,可是今天他為了葉浩然的出現而在心底裏升騰而起的喜悅感真的觸動到他了。閉上眼,眼前好像看到那個蹣跚走路的小家夥。那是他弟弟,從小家夥在肚子裏開始,他的母親就常跟他說:“你現在已經是哥哥了,以後要懂得愛護弟弟,保護他,不能讓他受欺負。”


    對他來說,做小葉子翰的哥哥是件很自豪的事。他隻要一有時間就會照顧小家夥,還教他說話,教他走路。雖然他才幾歲,可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小大人。


    在小家夥兩歲多的時候,葉子墨的外婆生病,母親急匆匆地帶著他去醫院照顧,把葉子翰放在家裏,讓葉浩然帶著。


    等晚上迴家的時候,才聽到那個晴天霹靂一樣的壞消息:葉子翰走失了!


    當時的葉子墨已經五六歲了,大人們的事也幾乎都懂。他記得母親瘋了一樣的搖晃著葉浩然,問他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葉浩然卻也坦率,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對付鳳儀說了。


    原來葉浩然的前女友來找他,說要跟他再續前緣。葉浩然對她也算是餘情未了,但因為有了家室,出於責任感,他並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妻子的事。那天早上前女友托他的同事來告訴他,說要跳江,已經在江邊了。葉浩然當時也很著急,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他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他怕那女人鬧的太過分嚇到孩子,就把葉子翰拜托給了一個跟他們關係不錯的鄰居。


    想不到他迴來時鄰居正在慌裏慌張的四處找他的孩子,說她做飯的時候讓她家兒子帶孩子到院子裏去玩了,誰想那孩子自己貪玩,沒看住葉子翰。


    葉浩然把附近幾條街都找遍了,也沒找到走失的葉子翰,隻好報了警。那時候不比現在,到處都有攝像頭,容易找到線索。孩子沒了以後,警察也幫忙四處找。葉浩然還發動了很多朋友同事,可是孩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完全沒有音信。


    那段時間他們全家不分白天黑夜地找葉子翰,結果是讓人失望的。


    沉痛過後,付鳳儀提出離婚,葉浩然心有愧疚,痛快地答應了她的要求。但兩人商量好,為了給葉子墨一個完整的家庭,他們離婚不離家,隻他們兩人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


    自從葉子翰走失了,葉子墨就變得沉默寡言。他隻跟他母親好,跟母親說話,對葉浩然則冷冰冰的。


    那麽小的孩子怎麽會不渴望父愛,每當他很自然地想要接近他父親的時候,他就會跟自己說,小家夥可能已經死了,也可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受苦。他是他哥哥,他受苦,他這個做哥哥的怎麽可以獨自一個人享受父母兩個人的關愛呢?他想,葉子翰一定不會原諒他父親,所以他也不原諒!


    二十多年來,葉浩然是一直在為他們父子關係努力的,他不是不知道。他故意的視而不見,但他是他父親,沒人知道他特意冷言冷語對待他父親時,心裏是多麽痛苦。


    不管他是什麽態度,葉浩然因為對前妻對兒子的歉疚,多年來始終在維持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形象。對於葉子墨,他從沒有一句批評,他做的事他都讚成,隻除了他初戀的事。


    他二十歲時,與一個叫林小冉的女孩子戀愛。


    林小冉符合所有那個年紀男孩子的審美觀,長相甜美,仔細看跟宋婉婷倒是有幾分相似。當時葉子墨對林小冉很迷戀,尤其是初戀,剛怦然心動的年紀,總以為是一輩子的事。兩人許下了海誓山盟的誓言,說要一輩子牽手在一起。


    後來葉浩然出麵給了那女孩一筆錢,她就背叛了他們的愛情,瀟灑地走了。


    那件事對於二十歲的葉子墨來說實在是一件大的不能再大的事,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不管父母對他說什麽,他都不聽。他在療傷了兩個月以後,比原來更努力上進,就讀的同時還接手母親公司裏的一部分工作。


    他沒再談情說愛過,女人不停的換,再沒為誰用過心。


    就是到了現在,他對女人也是習慣性的保持懷疑。雖不能說還愛那個林小冉,但她給他造成的影響還在。


    “先生,您的酒!”服務員職業性的唿喚打斷了葉子墨的迴憶。


    “請問需要現在開嗎?”


    “嗯。”他哼了一聲,服務員把其中一瓶白酒開了瓶。


    “全開!”


    服務員有些擔心葉子墨酒後鬧事,求助地看向夏一涵。


    她不說話,服務員也不敢得罪客人,隻好把另外兩瓶全部打開,說了一聲:“您請慢用!”


    葉子墨拿起桌上的杯子,倒滿白酒,那酒杯差不多裝三兩白酒,他拿起一仰頭,一口氣喝完。


    夏一涵想張口勸他別喝,又想起他晚上的野蠻,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再倒了第二杯,仰頭再次喝下,臉已經紅了,就連眼睛也布上了血絲。夏一涵還想裝作對他這麽喝酒不在乎,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裝不下去了。


    在葉子墨第三次伸向酒瓶,要把瓶中剩下的酒喝光時,夏一涵先一步抓住酒瓶。


    “不要喝了!”


    他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手伸向另一個酒瓶。


    這迴夏一涵放下酒瓶,手抓住他的胳膊,瞪著他,低吼道:“不要再喝了,白酒喝多了會醉的。”


    “沒你的事,給我讓開!”葉子墨把夏一涵的手拉開,直接拿起酒瓶對著嘴灌。


    這是白酒,不是白開水,喝過量會死人的。夏一涵見他這樣,真是有些怕了。


    也分不清是因為喜歡他,愛他,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她此時隻是覺得必須要阻止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這樣。


    她站起身死死抓住他的酒瓶,口中叫著:“不準喝!”


    他沒攥太緊,那瓶酒被她成功搶走了。


    葉子墨冷淡地看著她近在眼前的小臉,嘴邊彎起諷刺的冷笑。


    “你有資格不準嗎?”


    是,她沒有資格,她不是他什麽人。她不應該管他,他那樣傷害她,她為什麽要管他。他傷,他死,跟她有什麽關係。


    她現在攔著他喝酒,她就是在犯賤。


    她咬著嘴唇,帶著怨氣瞪視著他。因跟他搶酒,動作有些激烈,現在她的喘息也有些急。


    葉子墨不看她,傾身又去拿那瓶還沒動過的白酒。


    不管他了,不管他了!夏一涵這麽想著,把手中搶下來的那瓶酒往桌子上一放,賭氣似的重新坐迴座位。


    他舉起酒,仰頭往嘴裏倒,就像那不是白酒,而是完全沒有殺傷力的汽水。


    夏一涵強迫自己低頭不去看他,可是那咕咚咕咚酒落入喉管的聲音讓她根本就忽視不了。她越是低頭不看,那聲音好像越被放大。


    再這麽喝下去,他一定會出事的,什麽人能承擔的了三斤白酒啊。


    夏一涵抬起頭,看著他那張已經漲紅了的臉,知道他恐怕已經喝的差不多了。但他還在繼續往喉嚨裏麵灌,一副不要命的架勢。她是真的動了氣,忽地又站起身,伸出雙手去搶他的瓶子,一邊搶,一邊還激動地叫著:“沒有資格我也要管!就是不準喝!不準喝!”


    她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兇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葉子墨甚至怔了一下,有幾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也隻是一兩秒鍾的時間,他就又移開目光,伸手去拿另外一瓶酒。


    這個動作好像真的惹惱了夏一涵,她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還喝!讓你喝!我看你喝什麽!”


    吼著的同時,她硬是把桌上的酒瓶全部掃倒,酒瓶咕嚕嚕滾動,很快都掉到了地上。


    餐廳裏的人都朝這邊看,以為是情侶吵架,帶著幾分興味一邊吃東西,一邊關注著。


    這兩個人根本就不理別人在看什麽,葉子墨表情淡漠地瞅著夏一涵。對於酒都掉到了地上,好像也很無動於衷。


    他看著夏一涵的小臉激動的通紅,因為生氣,胸脯在劇烈的起伏。


    還真看不出,她還有這麽兇悍的一麵。平時怎麽看怎麽像一個任人欺負的小貓,現在撒起潑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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