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他是日昌糧鋪的東家?”木槿聽了白術的話,心口堵得緊,差點兒沒被悶吐血了。


    白術迴答的也極為痛快:“對啊,他家是皇商,大街小巷的告示欄月月都有他的頭條畫像,那別具特色的方塊大臉,想必記不住都難吧?”


    “他的臉是挺方的,但是他又不是銀票,哪裏會人人都記得他。”


    白術聽到木槿的迴答,以為她是在狡辯:“一個失了男人,獨自帶著個三歲娃娃的女人呐,遇到個談吐溫雅又多金的男人,芳心被唬住了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起初聽著白術那句“想必記不住都難”,木槿心裏麵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以為他隻是一種誇張的敘述方式,就沒有太多想。這會兒白術話中的意思直接點名了,木槿想要心中為他開脫,留些好印象都難。


    “你這人真有意思,帶著個三歲娃娃的寡婦就非得找人再嫁麽?我木槿如今同春草姐姐這般相互攙扶地過日子挺好的,可不想身邊再多出個男人來。”木槿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意有所指地在白術身上掃了掃,“再說,錢我們自己能掙,娃娃我這兒有個已經三歲大的了,還找個男人幹什麽呢?”


    木槿所說的話,就是她現在內心的真實寫照。


    尤其趙羽珩出現之後,她心中的這種想法就更甚了。


    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憑什麽他想要你的時候,你就得馬不停蹄地來到他身邊;他不想要你的時候,你就得遠遠地跪在地上,等著他有朝一日想起你,向你揮手。


    “阿術,我以為咱們相識多年,你終究是知了我意,沒想到是我自以為是了。”言罷,木槿擺了擺手,示意白術哪來迴哪兒去。


    站在木槿一丈遠位置的白術,輕輕地理了理額前散落的碎發,順著一縷彷徨的清風吹過,一個健步站定木槿麵前:“不過玩笑之言,阿槿,你太嚴肅了。”


    那樣的話既然說出口,必然不會是玩笑話,木槿才不會上當,一把推開他,冷漠不語地抱著肩膀寒心地看著白術。


    “你意我知,真的隻是玩笑!”


    白術指天發誓地向木槿證明自己真的隻是開玩笑,但是木槿卻絲毫不信:“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竟然一直都沒有跟我提起過,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知道他一次又一次上門來,他想要幹什麽嗎?”


    雖然木槿生氣白術那樣想她,但是看在他多次幫了自己的份兒上,她也不是特別生氣的。


    明知褚玉的身份而不告知她,這一點卻是讓她徹底怒氣爆發的真正原因。


    “我們阿槿如花似玉,當娘的人竟然還若少女一般凝脂細肌,那褚玉必定是相中了你的人,才會整日上門來買大米了。”


    白術不知道木槿為何如此問他,心中想當然,就順嘴說出了他以為的褚玉來頻繁買米的動機。


    然而,子非魚,又豈止魚真正所想要的是什麽呢。


    “嗬~你當人家全國頂尖的糧商沒見過世麵,就我這樣的蒲柳之姿也能入了他的眼啊!”木槿衝著白術翻了個白眼,“人家看中的是我們姐妹高產水稻的秘訣兒。”


    原本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白術,此時聽到木槿後半句話,登時就像是被人擊中了心脈一般全身一顫,大瞪著雙眼看木槿,並重複她的話道:“高產水稻的秘訣兒?”


    “哪有什麽秘訣兒啊,不過是他瞎想的而已。”木槿向來警惕性很高,此時發現白術的與往日不同,她立刻把後麵想說的高產原理壓在了心底。


    她自是知道白術不會是想要竊取她高產的秘訣兒,但是他那種像是看著聚寶盆的眼神有些讓她不舒服。


    “阿術,你這般看我作甚?難不成你以為糧食高產真的有秘訣兒?”


    目光中湧動著某種熱切的白術,忽而聽到木槿聲音涼涼的話語,當即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就是覺得阿槿你容顏越發美麗了,想要把你娶迴家。”


    一個要逼婚的趙羽珩,一個要買婚的褚玉,這又來了個要發昏的白術,難不成今年是個適合結婚的日子,大家都著急忙慌的要結婚?


    木槿自知自己不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容顏的美麗也隻是過眼雲煙,待他們對她美麗的新鮮勁兒過去,遲早會如當初吃幹抹淨之後便匆匆離去的“王老漢”一般,不再迴來。


    “你這是向我求婚?不怕你家的黃連給你下毒?”


    一聽到黃連的名字,白術就一個頭兩個大,匆匆忙忙地對木槿說家中還有病人要醫治,當即高來高走。


    “一點誠意都沒有,真是讓人傷心呢。”木槿放大了一倍的聲音,對著白術的背影喊道。


    習武之人,耳力那好得很,白術又沒有走多遠,自然是聽得到木槿的話的。


    但是,他不能夠迴頭對木槿解釋。


    有些故作倜儻的表現,不過是偽裝自己柔軟的內心,而有些不得不將自己內心收斂的行為,那是對自己心上人的保護。


    白術當初接近木槿,那是想要讓一些人放鬆了警惕,但是如今他真的愛上了木槿,就不能夠再將她至於險地了。


    這一次離開木槿,他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把母親安置在他身邊的黃連弄走,否則他想與木槿走得更近都難。


    “阿槿,你一定要等我!”


    隔著一條街,白術對米店內正招待客人的木槿暗暗地說著。


    隻是,他的話音才落,作為官差鬧劇的主人公褚玉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笑著問道:“白術口中的阿槿,可是我看上的那個叫木槿的女人?”


    “褚玉,你以為你家是皇商就能夠在商場上為所欲為麽?若是再敢找阿槿的麻煩,別管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官威。”


    “喲喲,好怕怕啊。”褚玉縮了縮頭,似乎真的嚇到了一般。


    不過,就在白術打算再說上兩句的時候,褚玉開口道:“一個被貶為庶民的人,還有什麽官威可以顯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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