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公子,聽你說話這般執拗,想必自打出生以來就未曾挨過打吧?”木槿對於褚玉的話,心頭那叫一個惱怒,就差沒有大掃帚一揮,就地攆人了。


    然而,褚玉此時的注意力全都落在了木槿米店裏的大米上麵,完全沒有注意到木槿此時的一對柳葉彎眉皺得都快粘到一起去了。


    沒有看臉,聽木槿的聲音又平靜無起伏,就如同往日暢談時候的樣子,褚玉便沒多想:“那是自然,家中三代單傳,就我一根獨苗,誰打我,那就是在打我們褚家的列祖列宗。再說,我自小乖巧伶俐,與人為善,能力與學問也都是族裏頂尖的,也沒人有打我的由頭。”


    “嗬~”木槿聽到這裏,氣急反笑,“你列祖列宗有你這樣口放厥詞的子孫,死前沒能打你,死後也得爬出來打你。”


    經商的人,又是全國糧鋪之中頂尖的糧商,褚玉就算是再醉心於木槿店裏的那些大米,他現在也聽出了木槿話中的不善:“我沒有大放厥詞,隻是叫你看清現實,快些將水稻高產的秘訣告訴我,還有……”嫁給我為妻。


    人要是有怒氣值呈現功能,此時褚玉就會看到木槿的怒氣值已經爆棚了,隨時都會有炸裂的可能性。


    “沒有什麽還有,更沒有什麽水稻高產的秘訣,天公作美而已。你走吧,日後若是再來,或者敢碰我身邊的人,尤其是我的兒子,那我就代替你死去的列祖列宗,好好讓你感受一下被人打死什麽滋味。”


    你會說狠話,誰又不會說呢?


    狠話塊八毛就能買一打兒,木槿這會兒肚子裏的狠話可多著呢,絕對買百送百還有剩。


    褚玉被木槿趕出門,仍不死心,一遍遍地砸門:“木娘子,你就告訴我秘訣吧,多少錢我都肯出。還有啊,你一個寡婦,帶著個孩子,出去打聽打聽,像我這等大戶人家,誰還會像我這般傻乎乎地許你主母位置?人貴在知足,然後知不足,女人你不要太貪心了……”


    這人是《大話西遊》裏的唐僧轉世吧,一個人站在她家米店門口,邊砸門邊碎碎念都有足足兩個時辰了,竟然還在說。


    木槿心底默默地親切問候了一下褚玉的列祖列宗,接著又對著外麵滔滔不絕的那人,問了一句:“寡婦怎麽了,礙著誰的事兒了?”


    隻是,問完就如同石沉大海,完全被門外已然沉浸於自己世界裏的褚玉給忽略了,他依然忘我的演說著。


    對,沒錯,演說。


    像極了木槿上輩子在學校活動中,看到過的校領導演講,滔滔不絕,還沒完沒了。


    “嘩啦~”


    忍耐力到了極限的木槿,最終還是對門外說個不停的褚玉真誠地送去了饋贈——張春草昨日拖地的剩水。


    “啊,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女子好生無禮,虧我還一顆真心付於你,實在是太傷大雅了。”褚玉清理著身上的汙水,眼裏對門內的木槿狠狠地看著,就好像一對招子能夠看穿門板似的。


    身為富五代,褚玉從小養尊處優長大,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更沒有人敢如此粗魯的對他:”女人,你過分了,等著你這家小店倒閉吧。“


    “你隨意,我奉陪,看咱們兩個誰先黃攤子。”


    木槿雖然心裏麵不是很想同全國最大的糧鋪對上,但是情勢所逼,褚玉這廝又說話囂張的要命,她不得不接了他的挑釁。


    明知這是一種螞蟻撼大樹的尋死行徑,可為了人生在世活著所為的那一口氣,木槿還就無懼了。


    不就是商業競爭麽,諒他個大男人也不會太過卑鄙,用些什麽卑劣手段。先不說褚玉的人品如何,就是日昌糧鋪五代傳承的金字招牌,就不允許他卑劣。


    若是公平競爭,木槿對自己的地裏產出來的大米,還是有信心的。


    至於經營方麵,上輩子的記憶那就是她寶貴的財富,比之這個生產力落後的世界,不知道她所知道的經營方法多麽的純熟而厲害了。


    不說來一個顧客就能夠百分百地留住一個迴頭客,但絕對是百分之九十的概率能夠留得住客人的。


    心裏有底氣,木槿臉麵上就顯得更加無懼,對門外久久未離開的褚玉就更加的無所畏懼:“我去睡覺了,明日之後,下個月初八之時,若是你沒能夠讓我黃攤子,那你就老實給我眯著,否則我還真就打你了。”


    說著,木槿為了彰顯自己話語的真實性,還衝著門縫,嘎嘣嘎嘣地掰了掰自己的手指骨節,意圖造出威懾性的震撼。


    褚玉也是見過世麵的商人,自然不會被木槿如此的操作給嚇住:“不需要等到下個月初八,最晚後天,我就叫你的米店在吳國邊城再也開不下去。而你這個人,也得乖乖地嫁給我為妻,不,不能為妻,手下敗將得做小妾。若是你兩日後店鋪黃攤子了,你的種水稻秘訣告訴我,你的人也得嫁給我為妾!”


    毋庸置疑的語氣,褚玉完全就不在意木槿的意誌,當然他也有說這樣話的底氣。


    褚玉家幾代經營糧鋪,又一直保持全國最大糧鋪的名頭,自然是除了富有之外,還有些官路上的順暢了。


    皇商,皇家禦用的糧商,頭頂上那就是有真龍天子罩著的。


    在褚玉走後,木槿一夜未睡,整個人像是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


    “妹妹,你是怎麽了?有心事?”


    兩人搬到邊城中,仍然一起擠一張床睡,這會兒木槿來迴反側,張春草便被吵醒了。


    “沒有心事,不過是在糾結該把夜兒送到哪間私塾比較好而已。”木槿說完心虛地背對著張春草,洋裝睡著了的模樣。


    然而,彼此朝夕相處了那麽久。張春草又怎麽會不知道此時的木槿是在裝睡:“別裝了,我都看見你翻眼白了。”


    ……緊閉的眼睛,你都能夠看得見眼白,姐姐你的“功力”越發長進了。


    “姐姐,別問了,明日天亮了,我就會告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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