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多日未歸,家中雞鴨鵝狗都餓得跑出去覓食了,院子裏沒有腳的果蔬則蔫答答地垂著頭。


    “哎呀,我的錯,我的錯。”木槿一進院子,看著淒涼的景象,當即單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狂拍腦門兒。


    “是我疏於理荒穢、喂禽畜,怎麽會是妹妹的錯呢。”見木槿把雪白的腦門兒拍得猩紅,張春草忙拉住她的手,“可別打了,傻了就沒人教咱們夜兒學問了。”


    木槿一聽人提起她的兒子,那就是發自肺腑的自豪。一路上不吵不鬧不說,還知道不隨地大小便,那乖巧得就像是洋娃娃似的。


    洋娃娃?


    想到這個名詞,木槿忽然被拉入了自己童年的迴憶。


    那時候父母離婚不久,父親為了同母親爭奪房產,使出各種手段,一個勁兒地對她好,還給她買了周圍小朋友都羨慕的洋娃娃。


    想起那些小朋友羨慕的眼光,記憶猶新,也慶幸自己當初沒因為一個洋娃娃就選了跟父親。


    “妹妹,你幹什麽呢?夜兒都讓你抱得上不來氣了,快鬆一鬆。”


    迴憶的泡泡被張春草給戳破了,木槿這才迴過神,發現自己將懷中的趙夜當成了那個洋娃娃。


    不如,也給夜兒做個娃娃吧,日後他問起他怎麽沒見過爹,就告訴他,娃娃是他爹留給他的信物,就如自己兒時那般……


    是個精神慰藉。


    想到這裏,木槿將自己懷中的孩子交給張春草:“姐姐,你幫我照看一會兒夜兒,我去把院子收拾一下,找些東西給他做個娃娃。”


    “做娃娃幹什麽啊?夜兒虛歲才一歲,最起碼也得三歲了才懂得和泥巴、玩兒娃娃啊。”


    張春草說完之後,覺得自己這麽說有些問題,於是:“呸~夜兒一個男娃,玩兒什麽娃娃啊,娃娃是丫頭該玩兒的東西。”


    “誰說男孩兒不能玩娃娃了?他隻有娘親,沒有爹爹,日後總會有不方便對娘親說的事情,做個娃娃給他,他可以把不想告訴咱們的事情分享給娃娃。”


    上輩子,木槿就是把那個洋娃娃當成了父親,每每受到欺負的時候就會同那個洋娃娃說。


    說過之後,心中的所有陰鬱就會散去。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陰鬱的人,她希望他樂觀勇敢,能夠健康地成長。


    張春草見木槿如此說,也不再多勸什麽,直接抱著孩子哄睡覺去了。


    獨自一人站在院中,木槿先是給將要枯萎的植物澆了水,然後又東北西走去尋那些個跑到外麵覓食的雞鴨鵝狗。


    話說,張春草家的大黃狗,誰家都沒去,就蹲在張春草娘家院外的柴草垛裏貓著。也不知道它這是在堵張春草,還是在堵誰。


    “仄仄仄~”木槿牙齒並攏,唇口開合,對那隻大黃狗打招唿,“大黃,迴家了。”


    平日裏見到木槿就像是見到張春草一樣親昵的大黃狗,此時卻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召喚一般,躺在柴草垛上,眼睛死死地盯著張春草娘家的院門。


    “你的女主人,早就迴家了,她叫我帶你迴去。咱們迴家吧!”


    木槿擔心自己驚動了張春草娘家的人,裏麵再出來個誰把大黃狗給抓走燉了狗肉,於是壓低了聲音,企圖用人類的溝通方式將它給帶迴去。


    然而,大黃狗根本不理會木槿,仍然我行我素地盯著張春草娘家的大門。


    “好,算你狠,我迴去叫你主人親自帶你迴去。”


    木槿轉身要走,躺在張春草娘家柴草垛上的大黃狗卻動了,一個平地竄,張嘴就咬住了她的裙擺。


    “你咬我裙子幹嘛?難不成是想驚動了裏麵的人,把你抓走燉狗肉湯河?”


    狗是要幹什麽,莫非看她的裙子不順眼,想要扯下來?


    如是想著,木槿驚恐地扯住裙子上襟兒:“你把嘴鬆開,否則我送你斷子絕孫腳。”


    然而,大黃狗聽了木槿的話,除了向她賣萌地眨了眨眼睛,根本就沒有鬆開的意思。


    “大黃哥,不大黃祖宗,擺脫您老高抬貴口可好?”


    木槿嘴上把大黃狗供上了天,心裏麵卻是在想:你丫的要不是我姐姐家唯一的看門狗,定送你迴娘胎。


    忽然,大黃狗緊咬木槿裙擺的口中,發出“嗚嗚”的低鳴,像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去做。


    “你還挺通人性的。”木槿心中有了這個認知,不再想著離開,“想幹什麽,前麵帶路。”


    原本死咬著木槿裙擺的大黃狗,得了木槿這話,還真就送了口,帶著她來到了張春草家的後院兒。


    隔著張春草娘家後院的木柵欄,木槿就看到幾隻有些眼熟的雞鴨鵝。


    為什麽說眼熟呢?那是因為她曾經給張春草家的雞鴨鵝編了號,用了個木牌子拴在了它們的腳腕上。


    “我說你怎麽一直蹲在他們家門口,感情是他們抓走了姐姐家的家禽。”


    這一家人,真是太過分了。


    要是旁人家這麽做,也就算是鄰裏失和,然而他們是張春草的親人啊。


    “很好,那就不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誰讓你們欺負人在先呢。”


    木槿心裏這樣想著,手裏便有了動作。


    木頭的柵欄根本防不了賊,也就是防防君子。周圍都是鄰裏住著,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做生分彼此的事兒。


    就算是許富、許愣子這樣的村霸,也不過是趁人家家禽跑到外麵的時候悄悄抱走一兩隻而已。


    “哼哼~”木槿對著木柵欄柔拳擦掌了一番,笑看著院中不知凡幾的家禽,“總生活在院子裏多無趣,我帶你們見見外麵的世界。”


    翻過木柵欄,在地上找了個趁手的家夥,木槿一下子就將張春草娘家後院的鎖給砸開了:“仄仄~外出放風去嘍,快出來,快出來。”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張春草娘家一整院子的家禽,就已經跑走了一半。


    “賊,有賊偷家禽了。”


    聽到後院家禽叫的聲音不對,張春草的娘就叫了張春葵去查看,剛好看到木槿帶著張春草家裏的家禽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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