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怎麽辦啊?”張春草糾結地站在護城河的正當間,彷徨地看向木槿。


    遊得比張春草要遠上許多的木槿,此時心裏麵有歉意,也有後悔,但是作為張春草的主心骨,她還是鎮定了心神,對張春草迴了個“一切有我”的笑容。


    得了木槿安撫的微笑,張春草倒是淡定了許多,不再像個木頭樁子立在水中央,而是緊跟著木槿的腳步往前走。


    兩人走了一段路途,終於來到了岸邊。


    夜晚護城河岸上的風,清冷而刺骨,她們身著濕透了的衣服,打著哆嗦地牽手往岸上走。


    每一步落在地上,就會留下一道深深淺淺的腳印,蜿蜒曲折,似乎在砥礪前行。


    終於上了岸,木槿抱著凍得瑟瑟發抖的雙肩,迴眸遠眺。


    張春草見她一直盯著對岸,那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都沒有放下來的陳舊吊橋,看了個沒完,心下了然她心中所想:“妹妹,你是在疑問,為什麽後門隻有往來的船隻,吊橋卻從來不放下來嗎?”


    “嗯,確實好奇。我以前一直住在遠城的鄉下,今兒還是頭一遭來這麽大的城呢。”


    “噗,哈哈~”張春草見木槿明明識文斷字,言談舉止都似個深閨秀娘,此時木槿把自己說得如就在深山的下裏巴人一般,覺得很是有趣:“妹妹,你謙虛得過分,是想把姐姐笑死之後,繼承我家地窖裏的一窩老鼠嗎?”


    木槿頭迴見張春草笑得這般開心,她便附和地點頭:“對啊,就是為了繼承你的那一窩子老鼠呢。”


    “瞧,我特意買了工具,就是想跟它們交流鼠生呢。”


    說著,木槿將手中捕鼠的工具,一臉壞笑地看著張春草。


    幾日前還滿臉了無生趣的張春草,此時此刻在木槿的帶領下,竟容光煥發,像換了個人一般追打著木槿:“你這個小娘子好生惱人,看我不抓了你迴家下酒去。”


    兩人你追我趕,笑聲連連,完全忘了之前的擔憂。


    原本張春草的家就距離那縣城不遠,這會兒連跑帶顛的互相追逐之下,腳程就比以往更快了。不一會兒的功夫,村口就在眼前。


    跑在最前麵的木槿,聽到身後緊追不舍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便迴頭看去:“姐姐,怎麽不追了?是怕追不上我,反被我抓了吧?哈哈~”


    “別跑了,咱們身上的衣服還濕著呢,先晾幹了再迴去也不遲。”張春草聽到木槿如此說,似乎有些急了,一雙繡花鞋反複踱步,愣是把腳下的土地給踱出了個土坑來。


    木槿摸了摸身上被風吹得半幹的粗布麻衣,又將手按在張春草身上據她說還濕著的衣服上反複撚了撚。


    幹的啊……


    心理作用這可怕。


    想明白了張春草為何以為身上的衣服還濕著,木槿微笑安撫:“姐姐,咱們疾跑了一路,路上風又大,早就吹幹了。放心,沒人會知道咱們剛才沒錢坐船,蹚水過了護城河的。”


    張春草這輩子誰都能不相信,但是她對木槿的信任,那絕對是盲目的。都不用木槿廢話更多,她便抬起腿,往村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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