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城位於雲省的西部地區，天黑得比較晚，下午六點多鍾還是亮堂堂的。
一行人剛剛出現在街口，就有人往縣招裏麵跑，所長早就安排有人在路邊等候。很快，中年所長帶著幾個人就站在了縣招的大門口等候。
張縣長和李震東兩個人並排走在最前麵，李震東略略落後半個身位，以示尊敬長者。一個遲暮老人一個朝氣少年，不時說著話，偶爾李震東的話還讓老人開懷大笑，兩人的身後還有七八個人跟著。
隨著人群越走越近，等候的人個個微微的變了臉色。老縣長誰都認識，旁邊的那位俊秀富貴少年是誰？沒一個人認識，看那架勢是什麽來頭？和老縣長有說有笑的，縣長也不以為忤。要知道老縣長對這些傳統禮儀習俗方麵一向很重視，這意思是，這個少年有和他老人家一起並行的資格？
縣長和少年的身後幾步還跟著好幾個縣裏科局的頭頭，農業局的羅局長、林業局的何局長、縣供銷社的田科長等人。這群縣局頭頭中也有兩個人穿著西裝的陌生男子，眾人的頭腦轉得挺快。估測著這又是何方來的貴客？
把縣長一行人送進縣招餐廳裏的一個大客間，瞅住機會，低聲的問縣長的秘書小路“路兄弟，這什麽來頭？”。兩個人都是屬於縣長的親信人物，彼此間十分熟悉，往來也不少。小路笑著“魯哥，好事，那位是港區來的客商”。魯所長恍然大悟，我說呢，看那少年和兩個隨從一身的穿著。那傲然的派頭，嘖嘖！扯扯自己的衣服，魯所長露出羨慕不已的神色，沒法比啊！
李震東的眼光看了過來，能跟著進來包間的就是這一位中年人，其餘幾位已經散了。張縣長對著這位還笑著點點頭，那麽，這位一定是深得縣長信任的手下。路秘書挺機靈。看見少年客商的眼光看著這邊，趨前幾步，介紹中年人“李先生，這位是縣招的魯所長，也是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
魯所長趕緊雙手伸前，李震東笑著伸出右手“魯所長。幸會、幸會”，兩個人說了幾句話。站在一側幾步遠的張縣長已經發話了“行了，小魯。你也上桌陪陪客人”，魯所長眉開眼笑，剛才心裏還想著這次怕是沒有機會上桌了。
房間挺大，可惜布置太簡陋，給人空空蕩蕩的感覺，主位正對著的牆邊簡易木桌上擺著一台很小的黑白電視機。一個縣招待所就這麽樣？連機械廠的廠招待所都比不上。
飯廳內，預備好的飯菜很快就上桌了。在服務員介紹桌上飯菜的時候，李震東的注意力終於被拉到了酒菜上麵。等服務員介紹完畢，李震東已經滿是驚訝，一桌子的菜幾乎都是野生動物做的。蜂蛹、麂子、野豬肉、野山雞、鷓鴣、穿山甲燉的湯等等。
“窮鄉僻壤。也就隻有這些東西還能拿得出手來”看出了李震東眼中的詫異，魯所長微微有些得意的說著“李先生。怎麽樣，還不錯吧？”
“貴縣真是太客氣了”李震東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感歎著，這些都是好東西啊，由衷的說道：“豈止是不錯，在港區花高價都很難吃到”。李震東和黃德定閑聊時聽說過。港區原來有一段時間非常時興吃野味，後來港區立法保護野生動物，吃的人就少了。但還是經常有人為一飽口福而鋌而走險，就是黃德定自己有時候都偷偷摸摸的弄些來吃。
大陸改革開放後，港區、內地往來方便，內地暫時沒有禁止食用野生動物。或者是在嶺南屢禁不止，大量港區人簽證過海關，就是衝著野味專門來內地吃飯。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或許從來一直是，嶺南都是全國消耗野生動物最大的省，有那麽一句話“兩隻腳的除了人不吃，四隻腳的除了板凳不吃”。
高價都吃不到？能在客商口中說出的高價，那都是眾人難以想象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滿桌的氣氛為之一凝，內中好幾位都是目光閃動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這野味的價格在本地十分低賤，有些野味的價格甚至還沒有豬肉高，因為有些野味的味道並不能稱得上很好，需要特殊的製作方法。許多人家捕獲後自己不吃，隻能拿去賣。
張縣長哈哈笑著吩咐開始。李震東是真沒客氣，就算是後世，也沒多少次機會能吃到這種滿桌都是山珍的機會，相比之下，海鮮類就多了。酒席上，賓主盡歡，各自熱烈交談起來，李震東自是和張縣長邊吃邊聊。這邊，大剛兩夥計出了點岔。
大剛這個人，從小心直、膽兒特大，在機械廠趙強一夥裏就是好戰分子，跟著李震東又見多了世麵，到哪裏都不怵，更何況是喝酒之後？在眾人熱情的勸酒下，和周圍人打成一片。湘味的普通話時不時夾雜兩句嶺南白話，旁邊幾位剛好也是夾著方言的普通話，好在相互之間還能聽懂，倒是說說笑笑著。
魯所長早就安排了兩位相貌不錯、身材苗條的在飯廳內為眾人服務。見時間到晚上，其中一個臉蛋稍圓，看上去甜甜的女孩趕著去把房間中的電視機打開，讓客人看電視。大剛一看，哈的一聲笑，旁邊一位納悶著，開個電視機這位客商笑什麽？
“太小”大剛比劃著，這才一點點兒看什麽？“我們李公子在深區的大院子裏，買來給我們這些人看得電視機就比這大多了，而且，還是彩色的”大剛用手比劃著電視機的大小。啊，這麽大，旁邊幾位吃驚著，什麽？給手下看的都買這麽大的彩色電視機？那要花多少錢？看起電視來豈不是很好？
幾個人低聲問起來，你們公子生意做得很大？“當然大！”在大剛心裏，李公子做的已經是頭一等的大生意“在嶺南深區，我們公子買下的大院子中，其中一個比你們這裏的整個院子都大好幾倍”。好幾倍？縣招的麵積已經夠大了，還是這裏的好幾倍，那該是有多大？“我們公子還從國外進口了好幾輛豪華小轎車，在別的地方幾乎都沒有的”，旁邊有一位驚歎著“連豪華小轎車都能弄到內地？”“那是，沒有我們公子做不到的”大剛大言不慚，旁邊的小彬也附和著。
“閉嘴，大剛、小彬”李震東沉著臉，我是萬能的嗎？我怎麽不知道？喝幾杯酒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越說越不像話“諸位，不好意思，喝多了，酒話”。大剛兩人趕緊低頭吃菜，心裏念著阿米豆腐。
酒話嗎？大剛的嗓門很大，在座的人其實都聽見了，連老縣長的眼神都閃動了。
一行人剛剛出現在街口，就有人往縣招裏麵跑，所長早就安排有人在路邊等候。很快，中年所長帶著幾個人就站在了縣招的大門口等候。
張縣長和李震東兩個人並排走在最前麵，李震東略略落後半個身位，以示尊敬長者。一個遲暮老人一個朝氣少年，不時說著話，偶爾李震東的話還讓老人開懷大笑，兩人的身後還有七八個人跟著。
隨著人群越走越近，等候的人個個微微的變了臉色。老縣長誰都認識，旁邊的那位俊秀富貴少年是誰？沒一個人認識，看那架勢是什麽來頭？和老縣長有說有笑的，縣長也不以為忤。要知道老縣長對這些傳統禮儀習俗方麵一向很重視，這意思是，這個少年有和他老人家一起並行的資格？
縣長和少年的身後幾步還跟著好幾個縣裏科局的頭頭，農業局的羅局長、林業局的何局長、縣供銷社的田科長等人。這群縣局頭頭中也有兩個人穿著西裝的陌生男子，眾人的頭腦轉得挺快。估測著這又是何方來的貴客？
把縣長一行人送進縣招餐廳裏的一個大客間，瞅住機會，低聲的問縣長的秘書小路“路兄弟，這什麽來頭？”。兩個人都是屬於縣長的親信人物，彼此間十分熟悉，往來也不少。小路笑著“魯哥，好事，那位是港區來的客商”。魯所長恍然大悟，我說呢，看那少年和兩個隨從一身的穿著。那傲然的派頭，嘖嘖！扯扯自己的衣服，魯所長露出羨慕不已的神色，沒法比啊！
李震東的眼光看了過來，能跟著進來包間的就是這一位中年人，其餘幾位已經散了。張縣長對著這位還笑著點點頭，那麽，這位一定是深得縣長信任的手下。路秘書挺機靈。看見少年客商的眼光看著這邊，趨前幾步，介紹中年人“李先生，這位是縣招的魯所長，也是政府辦公室的副主任”
魯所長趕緊雙手伸前，李震東笑著伸出右手“魯所長。幸會、幸會”，兩個人說了幾句話。站在一側幾步遠的張縣長已經發話了“行了，小魯。你也上桌陪陪客人”，魯所長眉開眼笑，剛才心裏還想著這次怕是沒有機會上桌了。
房間挺大，可惜布置太簡陋，給人空空蕩蕩的感覺，主位正對著的牆邊簡易木桌上擺著一台很小的黑白電視機。一個縣招待所就這麽樣？連機械廠的廠招待所都比不上。
飯廳內，預備好的飯菜很快就上桌了。在服務員介紹桌上飯菜的時候，李震東的注意力終於被拉到了酒菜上麵。等服務員介紹完畢，李震東已經滿是驚訝，一桌子的菜幾乎都是野生動物做的。蜂蛹、麂子、野豬肉、野山雞、鷓鴣、穿山甲燉的湯等等。
“窮鄉僻壤。也就隻有這些東西還能拿得出手來”看出了李震東眼中的詫異，魯所長微微有些得意的說著“李先生。怎麽樣，還不錯吧？”
“貴縣真是太客氣了”李震東看著一桌子的山珍，感歎著，這些都是好東西啊，由衷的說道：“豈止是不錯，在港區花高價都很難吃到”。李震東和黃德定閑聊時聽說過。港區原來有一段時間非常時興吃野味，後來港區立法保護野生動物，吃的人就少了。但還是經常有人為一飽口福而鋌而走險，就是黃德定自己有時候都偷偷摸摸的弄些來吃。
大陸改革開放後，港區、內地往來方便，內地暫時沒有禁止食用野生動物。或者是在嶺南屢禁不止，大量港區人簽證過海關，就是衝著野味專門來內地吃飯。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或許從來一直是，嶺南都是全國消耗野生動物最大的省，有那麽一句話“兩隻腳的除了人不吃，四隻腳的除了板凳不吃”。
高價都吃不到？能在客商口中說出的高價，那都是眾人難以想象的。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滿桌的氣氛為之一凝，內中好幾位都是目光閃動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這野味的價格在本地十分低賤，有些野味的價格甚至還沒有豬肉高，因為有些野味的味道並不能稱得上很好，需要特殊的製作方法。許多人家捕獲後自己不吃，隻能拿去賣。
張縣長哈哈笑著吩咐開始。李震東是真沒客氣，就算是後世，也沒多少次機會能吃到這種滿桌都是山珍的機會，相比之下，海鮮類就多了。酒席上，賓主盡歡，各自熱烈交談起來，李震東自是和張縣長邊吃邊聊。這邊，大剛兩夥計出了點岔。
大剛這個人，從小心直、膽兒特大，在機械廠趙強一夥裏就是好戰分子，跟著李震東又見多了世麵，到哪裏都不怵，更何況是喝酒之後？在眾人熱情的勸酒下，和周圍人打成一片。湘味的普通話時不時夾雜兩句嶺南白話，旁邊幾位剛好也是夾著方言的普通話，好在相互之間還能聽懂，倒是說說笑笑著。
魯所長早就安排了兩位相貌不錯、身材苗條的在飯廳內為眾人服務。見時間到晚上，其中一個臉蛋稍圓，看上去甜甜的女孩趕著去把房間中的電視機打開，讓客人看電視。大剛一看，哈的一聲笑，旁邊一位納悶著，開個電視機這位客商笑什麽？
“太小”大剛比劃著，這才一點點兒看什麽？“我們李公子在深區的大院子裏，買來給我們這些人看得電視機就比這大多了，而且，還是彩色的”大剛用手比劃著電視機的大小。啊，這麽大，旁邊幾位吃驚著，什麽？給手下看的都買這麽大的彩色電視機？那要花多少錢？看起電視來豈不是很好？
幾個人低聲問起來，你們公子生意做得很大？“當然大！”在大剛心裏，李公子做的已經是頭一等的大生意“在嶺南深區，我們公子買下的大院子中，其中一個比你們這裏的整個院子都大好幾倍”。好幾倍？縣招的麵積已經夠大了，還是這裏的好幾倍，那該是有多大？“我們公子還從國外進口了好幾輛豪華小轎車，在別的地方幾乎都沒有的”，旁邊有一位驚歎著“連豪華小轎車都能弄到內地？”“那是，沒有我們公子做不到的”大剛大言不慚，旁邊的小彬也附和著。
“閉嘴，大剛、小彬”李震東沉著臉，我是萬能的嗎？我怎麽不知道？喝幾杯酒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越說越不像話“諸位，不好意思，喝多了，酒話”。大剛兩人趕緊低頭吃菜，心裏念著阿米豆腐。
酒話嗎？大剛的嗓門很大，在座的人其實都聽見了，連老縣長的眼神都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