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美甜蜜的歌聲在空蕩蕩的屋裏慢慢的響起。


    李震東靜靜的坐著聆聽這久違的美妙的音樂。美酒加咖啡,我隻要喝一杯,想起了過去,又喝了第二杯,明知道愛情像流水,管他去愛誰,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我並沒有醉,我隻是心兒碎······


    拋開鄧麗君的政治觀點,她的歌聲是所有華人的驕傲。曾經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有她的歌聲。影響了不止一代人。


    一大群人興匆匆的迴來,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視機。座位也根本就不會有人搶,劉萍鐵定是坐最中間的,身邊的一張凳子是特意留給李震東的。關於李公子和劉萍的事情,平常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兩個人總在一起,大家心中有數。


    劉萍這是第一次看電視,劉萍所在的家鄉山村連一部電視機也沒有。


    電影看過不少。農村公社專門成立有放電影的小隊,這放電影小隊帶著放映機、膠片輪流到公社所屬的各個村莊去放映。在村子裏放映的時候,需要村子裏的人幫忙,在比較大的空場地上搭起幕布,這塊幕布就是投影牆。劉萍清楚的記得,放映隊一掛上幕布,村子裏就有人開始在空場地上擺放凳子占座位。這種方式放映出來的電影不是非常清晰,但是村子裏每次看電影就像過節一樣熱鬧,幾乎家家戶戶空巢而出一睹為快。劉萍能記得的,就是地道戰、地雷戰、上甘嶺、五朵金花等等。


    好清楚!畫麵一出來,劉萍的精神就集中在電視上,根本沒舍得離開哪怕是一秒鍾。直到李震東迴來,打了一個招唿就進裏屋去了。劉萍頭一次把眼光從電視上退出來,看著李震東的背影,劉萍想不通,小鬼頭不愛看電視嗎?這些節目多好看啊,有人唱歌,有人跳舞,還有好看的故事。看著、看著,劉萍不由得走神了。小鬼頭為什麽不看呢?難道他不高興?劉萍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在瞎想著。不久後,劉萍終於坐不下去了,電視裏在演什麽都似乎突然少了一點吸引力。站起來,決定還是去裏麵看看小鬼頭在幹什麽。


    穿過月門,劉萍就看見了前麵一排的房子中有一間亮著燈光。而且,隱隱約約的有女人的聲音傳出來。女人的聲音?聽不清楚,怎麽會有女人的聲音?那一刻,劉萍心裏莫名的驚怕起來,慌慌的、急匆匆的走過去。


    越走越近的劉萍才聽清楚了,這是一個女人唱歌的聲音,不是說話的聲音。這聲音,非常的婉轉、甜美、柔情。這種歌聲和劉萍從小聽著長大的歌曲完全不一樣,軟綿綿、甜絲絲的。但是,劉萍不得不承認確實很好聽。


    這時候屋子裏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劉萍一聽就知道是小鬼頭的聲音“我衷心的謝謝你,一番關懷和情義,如果沒有你給我愛的滋潤,我的生命將會失去意義,我們在春風裏陶醉飄逸,仲夏夜裏綿綿細雨,聆聽那秋蟲它輕輕在,呢喃冰雪它飄滿地······”李震東年紀還小,唱歌的聲音還略顯稚嫩,不過,音韻、節拍跟得一絲不差,而且吐字清晰,每一句跟唱的歌聲都傳到了劉萍的耳朵裏,劉萍聽著歌聲,聽得真真切切,一張嬌媚的粉臉紅到耳根。小鬼頭怎麽會唱出這種羞人的歌曲?


    李震東耳朵動了動,外麵有人靠近。誰?關掉錄音機,打開門一看,夜色裏,劉萍站在屋子前不遠處。“你怎麽不看電視?”李震東挺奇怪的,*點鍾,這時候應該還有節目啊!“趕緊進來吧,外麵蚊子還多著”住這地方也並不是十全十美的,草木茂盛的地方蚊子也多,深區這天氣適宜蚊子的滋生。


    進門的劉萍顧不得羞怯,四處打量著,沒有人!房間裏空空蕩蕩的,牆角堆著東西,除了床鋪就是兩張長木桌,其中一張桌子上堆著書、衣服等東西,另一張桌子上放著小鬼頭從商店裏買的一樣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個時候劉萍也明白了,女人的聲音應該是從這個長方形的匣子中出來的,就像是收音機一樣的。但是,收音機的聲音很不好,常常伴隨著滋滋啦啦的聲響。


    “你找什麽?”見劉萍一進門就東張西望的“想吃水果?在牆邊,想吃糖果,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劉萍沒動,李震東注意看了一下,劉萍的俏臉含羞,啊,劉萍是聽了歌聲不好意思。這很好理解,台灣這種情歌和大陸內地的差異太大。


    “這是港台歌曲,和我們國內是不一樣的,他們那邊的風格就是如此”李震東解釋給劉萍聽,怕劉萍誤會。這個時候大陸最流行的老歌,或者在學校裏,音樂老師教的都是:美麗的草原我的家、紅星照我去戰鬥、太陽最紅*最親、泉水叮咚響、吐魯番的葡萄熟了等等,和這港台歌曲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港台歌曲自改革開放以後已經有很多傳入大陸內地,曾經遭到過抨擊,被大陸的音樂人批評過,說是帶著西方資本主義的思想。城市裏麵時尚青年之間流傳很廣,劉萍會害羞,大概是劉萍所在山村較偏僻接觸較少。


    “來,你再聽聽”李震東抽了一張凳子讓劉萍坐著,打開了收錄機,美妙的歌聲又重新響起。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桌子邊,聽著歌曲。一首首老歌流淌出來,李震東時不時的跟著唱上兩句。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又見炊煙、你怎麽說、阿裏山的姑娘。


    聽著歌,劉萍臉上的紅暈非但是沒有消散,反而是愈發斂眉低目,嬌羞不勝。這些歌曲真的很好聽,太好聽了,有些歌詞好像是唱到了女孩的心底。眼波如水,劉萍靜靜地看著小鬼頭,在那裏搖頭晃腦的跟著唱歌,閉著眼睛,俊俏的小臉一臉陶醉的神色。時間就這樣悄悄的過去,直到磁帶的一麵放完。


    李震東睜開眼睛,劉萍慌亂的移開眼神。


    “怎麽樣,好聽嗎?”“好聽”劉萍沒法否認。“這就是下午我們買的,叫做收錄機,可以放這種磁帶,你看著,這樣放進去”李震東指著按鍵,告訴劉萍怎麽取磁帶,放磁帶。“還可以當收音機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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