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是軍隊培養的好戰士,現在你們即將退役,將要轉入新的生活,希望你們在地方上能夠像在部隊一樣······”黎偉明正在給戰士們做著政治思想教育工作。有的戰士在部隊多年,來自五湖四海的戰士們在這裏相識,有的結為生死之交,一起生活久了,對部隊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每到戰士退役的時候,都有很多戰士痛哭流涕,不願意離開部隊。


    郭遠川、黎偉明作為這隻部隊的領導,當然也舍不得手下這些戰士。這些人入伍的時候一個個還是什麽都不懂的青年,幾年的錘煉,親眼看著他們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戰士,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可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年複一年,老兵走了,新兵來了,郭遠川和黎偉明早已經學會了把感情深埋在心底。


    一九八二年九月,華國開始了第七次大裁軍。51萬多鐵道兵和基建工程兵集體專業到鐵道部和原屬的國家各部委、省、市等。從這時候起,鐵道兵和基建工程兵這兩個兵種從部隊的序列中消失。軍隊除了戰士還有職工,裁軍的同時對編內編外的職工進行一次大整頓,能壓縮的盡量壓縮。


    軍隊總部下發了文件,對已經確定退出現役的幹部、戰士、和待處理的職工,要認真做好思想工作,動員其盡快離隊。關鍵詞在這個盡快離隊!早日移交地方,部隊就少一天的負擔。


    黎偉明是老政工幹部,常年負責戰士們的思想教育工作。每年給退伍戰士們開會的時候,都是他最難受的時候。郭遠川坐在辦公室的一角,聽著黎偉明對戰士們的講話,煙癮早就上來了,但是郭遠川一動不動,一直陪坐著。


    “大家迴去想想,有什麽想對組織上說的,考慮一下。下麵念到名字的留下來,其餘的散會”黎偉明念出來幾個名字,其餘的戰士們一個緊跟一個出去了。


    郭遠川走到中間的座位坐下,伸手招唿幾個戰士“你們幾個,一起坐過來”。留下的五個戰士聚攏來圍著郭遠川和黎偉明。郭遠川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煙,然後把煙扔在桌子上“誰想抽,就拿”,自己用火材點著,先美美的吸一口。


    黎偉明正從上衣口袋掏煙出來,見郭遠川丟煙在桌子上,把自己的煙又往口袋裏一塞,撿起桌子上的煙,老實不客氣的抽出一支來。幾個戰士一看,拿吧!一個戰士拿著煙並沒有點火,湊在鼻子尖深深的聞著“好煙,好香!大隊長,您最近有啥喜事?”戰士笑嘻嘻的問。“沒有啊?你什麽意思?”“沒有?沒有你咋買這麽好的煙?”桌子中間擺放著一包中華煙。“行了,抽你的煙”


    幾個人一時也沒說話,大家在噴雲吐霧之中。對著這幾個即將退伍的戰士,兩位領導沒了平時的嚴格對待。


    郭遠川開口了“今天把你們留下來,有個事問一下你們”。然後郭遠川把李震東需要招人的事情說了一遍。去嶺南省的深區為一個人工作,當然這個人也不是資本家,是軍隊係統的一個領導的子弟,具體情況你們應該也有所了解。


    郭遠川為什麽這麽說?這是因為最近部隊運送板栗的事情,整個駐地的部隊幹部、戰士們都已經知道,連家屬們都已經一清二楚。有的戰士是親自送貨到達深區,受到李震東的熱情招待。絕大部分的人這一生還從來沒有進去過這樣豪華的大飯店,自己就是一個部隊送貨的戰士,等於是執行部隊的命令。到達深區你就是安排一般的飲食、住宿,戰士們也不會有話說。但是李震東這麽做了!還有一路上的來往都有專人負責食宿,給出的標準都是幹部級別的。這些事情點點滴滴匯總在一起,戰士們那都是記在心中的。一路上同行的機械廠子弟,更是把自家李公子掛在嘴邊。多多少少又讓戰士們知道一些李震東的事情。


    也有人沒有出車去深區的,去執行了其他的任務。或者是剛好不湊巧沒輪到出車。但是,迴來的戰士們一描述,特別是第一批到達深區的戰士們,有些特殊的經曆。這些事情傳得神乎其神,人人都知道了。而且,現在還正擴大著規模往深區運送板栗,部隊現在一天就要往外發十幾部車。去過的戰士還想著再去,沒去過的更是盼著領導安排一次去看看。連郭遠川都在想:哪天是不是我親自帶隊去一趟?


    “嗯,你們這一去就是大隊長級別的工資,深區那邊給你們開的工資是柒拾伍元一個月,吃住統一”郭遠川說話帶著一絲酸氣。也是啊,郭遠川這多年的幹部,拿的就是不足八十元。手下的這些小兵蛋子一退伍到深區,就能拿到自己這般的工資。這五個人的情況,郭遠川還特意發了一封電報詢問李震東。深區那邊一口同意,迴了電報,把待遇說了,如果願意來,越快越好,最好是隨著最近大批送貨的車隊來深區。


    這幾個戰士中有兩位是第一批出車運貨的戰士,在深區的時候就已經說想跟著李震東幹活。一個是湘省籍貫的,一個是桂省籍貫的。這兩位不用多說,那是確定要去深區的。直接就笑著“大隊長,那我們什麽時候能走?”。


    另三位戰士,兩人是滇中一線的,還有一個是川省臨著雲省邊界的。其中一位後來去過深區一次。根本麽啥好考慮的,隻要是正常思維的,誰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五個人都是農村來的戰士,在農村的生活,按川籍戰士的說法“啷個不曉得,腦殼壞塞”。


    “你們同意就好,這兩天收拾一下,和戰友們聚聚。等我和教導員去軍區迴來,先給你們開個歡送會”。幾個戰士興奮的離開了。這幾個戰士其實把這次去深區幹活當成任務看待,雖然是離開了部隊,可送貨到來的還是戰友。和部隊的聯係仍然是非常的緊密,況且帶頭的李公子就是部隊領導的子弟,心理上又近了一層。


    這是今天發的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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