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包間內,李震東終於忍不住大聲笑出聲來。眾人摸不著頭腦,這笑什麽?劉萍以為是笑自己,俏臉飛紅。小聲囁嚅著開口說是那個客人自己找上來的,自己根本沒想搭理他,客人一直糾纏著。


    李震東沒有解釋,後世的背背山,古代的龍陽之好,說出來不是汙了大家的耳朵?這種煞風景、敗氣氛的事有什麽好說的。


    臨到酒席快要散桌時,李震東安排今天來的戰士們先迴去休息。自己側過頭問劉萍“晚上有事嗎?”“沒事”劉萍不知道李震東問這個幹什麽?以前劉萍在服務組的時候,要幹活到晚場十點左右才能收工。現在沒事就可以走人。“那跟我們出去,逛逛深區的晚上”劉萍挺高興的,自己到深區也有一段時間,晚上還真的沒有出去玩過。


    出飯店的時候,李震東看見了坐在大堂一邊的陳發,點點頭算是打個招唿。陳發滿麵帶笑趕上來。李震東應了兩句。小崔在一邊看得心驚肉跳,這李公子到底是什麽人?值得老板這般小心。再看看劉萍站在俊俏少年的身側,小崔不自覺的往後退開,躲在劉萍視線不及的地方。


    劉萍和李震東兩個人走在前麵。吳大牛和大剛兩人落在後麵。


    走在不寬的大街上,兩側建築多數是兩層高的樓房。許多地方隱在黑暗中,少數地方透漏出昏黃的燈光。街上的行人不少,大多數是匆匆忙忙的。像李震東這群人悠哉悠哉慢慢走的真的不多。這幾人就是出來走走,晚上實在沒啥活動。


    李震東出來是帶著目的的。一邊走一邊往周圍的樓房打量,一條一條的街道走過去,看看街道的走向,查看地理位置如何。如果購買樓房,什麽地段最好。心裏尋思著,嘴上還和劉萍閑聊著。


    “劉萍,你家裏情況怎麽樣?”李震東覺得認識劉萍也有好些天了,這天天在一起,出於朋友禮節,總該問一下吧!就轉了一下話題,問起劉萍的家裏來。


    劉萍走在身側,正聽著少年講一些有趣的故事。誰知道少年突然就問起來家庭情況來。愣了一下,劉萍心如鹿撞,心想他問我家裏幹什麽?我還沒問你呢!咬咬牙,劉萍把自己家裏的情況一一說來。


    “啊,這麽說你家裏麵情況比較困難?”這倒是出乎李震東的預料。平常時候,劉萍這姑娘不是很愛說話,從來沒有露出一點為生活困難而憂愁的樣子。沒想到家裏情況不是一般的困難。


    事實上,劉萍現在每個月往家裏寄過去的四十元錢,已經變成了家裏主要的經濟來源。這相當於家裏有一個人在工廠上班。在工廠上班應該還沒有這麽好。發工資你要吃飯吧?劉萍在飯店內是包吃住的,所以能省下這個錢。


    贛省的土地承包較早,前一年已經分田到戶,按理沒這麽貧困。可是人多地少,勻到每家的地不多,又沒有錢買化肥投放到地裏。一年所產也就將將維持家裏的口糧。劉萍的哥哥出事後,親戚、鄰裏之間借了不少錢,再加上爺爺、奶奶的年老體弱多病。錢隻有不夠用,哪有餘的?


    這是嫌棄我的家庭嗎?劉萍心裏一酸。和這少年處久了,看見這小鬼頭每日這般在飯店的花費,幾乎當得上往年自家一年的支出。劉萍雖然不知道小鬼頭的家世如何,李震東自己也從來不提,劉萍不用想也知道自家是萬萬不及的。不過,李震東的下一句話打消了她心中酸楚的念頭“那你哥哥的腳還能不能治?”


    “不能了”劉萍低沉的應了一句。就為了這個腳傷,哥哥的親事都給耽誤了。女方是鄰村的一個女孩,從小認識,雙方感情也不錯。出這事情後,女方家長反悔。劉萍家裏也沒奈何。“那你哥哥沒想出來做事?”“他瘸了一條腿,怎麽出來做事?”劉萍不滿。“誰說瘸腿不能做事情?”李震東反問“他文化程度如何?”


    小鬼頭這是想幫助我哥找個工作嗎?劉萍心裏喜滋滋的“也是初中畢業呢!”又補上一句“會寫會算”。要真是能幫哥哥找個工作就好啦,自出事後,哥哥在家一直是非常消沉。連他的同庚好友喊他出去玩都一概拒絕。嗯了一聲,李震東把這事情記在心裏。劉萍的心情莫名的就非常好起來,小鬼頭關心自己家人呢!連帶著話語也多些了,嬌聲脆語灑落在黑夜中。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不短的路程。李震東偶然抬頭,借著燈光看見了劉萍俏美粉臉上的一層汗珠子。才醒悟過來“劉萍,累了吧?前頭我們找個地方歇歇”轉過身“大剛、大牛,前頭找個地方吃東西”


    後麵兩人也在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主要是大剛在說湘省的事兒。聽見前頭李震東的喊聲,好勒,來啦!


    這裏是某條街道的轉角處,有一塊較大的空地,晚上這裏已經有不少的攤販,支著個小攤,幾個煤爐火,擺著稀稀散散的東西,幾張小桌子在招攬夜客。南方的秋夜不冷,出來透氣、乘涼的人很多。像這種擺小攤的,一般都是在居民住宿區附近多的。剛才李震東幾人走出來已經遇見好幾個。


    這塊小小的地方,聚集著不少的人。來深區尋找工作的,以年輕人居多。一天的工作勞累過後,聚三五同鄉或好友,大家湊份子在這裏吃。幹體力活的人晚餐是吃飽了,但是隔不多久又會覺得饑餓難耐,這是肚子裏缺少油水的原因。晚上吃點宵夜是最經常的事,花費不多。


    來深區幹活,工作好點的,手頭上怎麽也會有個閑錢。有惦記著家裏的,就很少出來玩。有年少不知愁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廣市五羊啤酒廠產的啤酒在這裏找到了銷路。幾角錢一隻啤酒、一兩角一份的炒粉絲、肉食類的很少,魚多些,奢侈一些的可以讓攤主清蒸河鮮、海鮮。七八兩重的鯽魚最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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