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燕家本代家主燕督聖是一個很博愛的人,他有眾多子嗣,妻妾成群,為了給所有的妻妾對等的愛,每個妻妾過堂後都會收到兩件禮物,一件是代表一個承諾的空白魂契,另一件則是代表了最初愛情的定情信物。


    這定情信物,千奇百怪,可能隻是一個杯子,也可能是一本秘籍,可能價值千萬,也可能一文不值,但無論那是什麽,那上麵都寄托著一種美好,對燕督聖的這些妻妾而言,那是她們最珍貴的東西,因為那代表的是一份情。


    然而他母親,卻把這一份情拋售了出去!


    燕柒心裏非常的痛苦,他距離他想要的東西越來越遠。


    “我帶你上去了。”步凡說道。


    燕柒沒有拒絕。


    迴到地麵,戚夫人立刻上前,問燕柒什麽感覺。


    燕柒抬頭一臉悲傷地看著她。


    戚夫人呆住了,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娘能跟我聊聊嗎?”燕柒問道。


    “好、好,血杖麻煩你在這等一下了。”戚夫人說道。


    “我沒關係,你們聊吧。”


    母子倆離開了,步凡看著他們的背影,悄悄從身上灑下幾枚鱗片,鱗片落地後,立刻消失無蹤,步凡解除變身,盤坐在花壇裏,內景裏的鑽地遊龍那隱秘地雙耳閃爍著光芒,他耳邊漸漸傳來了說話聲。


    鑽地遊龍龍術,地脈迴音。


    這是他從鑽地遊龍的地聽天賦上衍生出來的法術,將鱗片作為媒介傳遞聲音,尋常四境都難以發覺。


    母子倆正在談話,燕柒問戚夫人,為什麽要把蛟丹也交出去。原來那蛟丹竟是他父母的定情信物,當年他母親在外曆練的時候,不知為何被一頭堪比四境後期的蛟龍盯上,年輕的燕家家主斬殺蛟龍,兩人因此相識,陷入愛河,那顆蛟龍的內丹,被燕家家主親自剖出送給戚夫人,他們成親後,那顆蛟丹被作為定情信物和那魂契一起成為了戚夫人壓箱底的珍寶。


    “現在的它們對我的已經沒意義了。”戚夫人說道,語氣中充斥著黯然的悲傷。


    “為什麽啊娘!”燕柒問道。


    “傻孩子,難道你就沒想過嗎,你爹既然給娘一個承諾,娘為什麽就不用這個承諾救你?”


    “爹有他的難處吧,這必定是祖上傳下的規矩,他……”


    “不。”戚夫人打斷了燕柒的話:“他一點都不為難,作為家主他其實是有能力改變的,你忘了我們燕家的規矩了,家主命令就是一切,隻要家主同意,長老們根本不會幹涉什麽,其實過去就有家主曾摻和過奪嫡之爭,救下過一批孩子,但那位家主卸任後,奪嫡之爭又重新開始了。”


    “那爹……”


    “他是有能力阻止的,但他就是不阻止。”


    “我去求他,他一開始還用各種家族規矩來敷衍我,我不惜一切地求他,最後他厭倦了,不再安撫我了,直接將我打暈了,他那時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那麽的冰冷,那麽的無情!”


    戚夫人的情緒猶如決堤的河水般朝燕柒傾瀉著。


    “我後來才真正的明白,原來他根本不在乎我們,我們所有人都隻是方便他探尋武道的工具,每代家主都需要培養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後才能去突破六境,而奪嫡之爭是最好最快最有效率的篩選方法,他現在隻想盡快培育出一個後繼者,好讓他去追尋武道,他心中從來就沒有親情,他……”


    戚夫人的話語被燕柒打斷了,燕柒大喊:“爹不是這樣的!”


    他無法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努力去反駁,努力去說服。


    戚夫人說:“你爹平時是挺溫柔的,但他心底若真的很在乎你們又豈會看著你們自相殘殺,若真愛你們,怎麽就不去改變這殘酷的製度!”


    燕柒無從反駁。


    “現在你明白了吧!?”戚夫人沉重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著。


    步凡聽到了淚水的落地聲,他停止了竊聽,歎了口氣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一個時辰後,步凡才見到了失魂落魄地燕柒。


    戚夫人一臉擔憂地對步凡說:“我說得有些重了,麻煩你陪陪他吧。”


    戚夫人特別囑咐:“多跟他講講外麵世界的殘酷,這樣他才能清醒,也怪我,我將他保護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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