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放在慕九卿麵前,一杯被柔妃輕輕執起。


    慕九卿輕輕端起,又輕輕放下。


    “茶我就不喝了,隻想問娘娘一個問題,問完就直接走了。”


    她緩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年齡雖有些稚嫩,但是身上的威儀卻已成:“不知道娘娘能不能解惑。”


    “公主請問——”


    慕九卿直接說:“主上是誰?”


    哢嚓。


    手中的茶杯被她捏碎了,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


    柔妃眸中的神色是掩藏不住的慌亂,“殿下這是什麽問題,臣妾不知。”


    “柔妃娘娘是想讓我替你迴憶迴憶嗎?”


    慕九卿輕輕的抬眼:“柔妃娘娘不是還想對我身邊的侍女和影衛想做什麽嗎?”


    “剛剛才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了?”


    慕九卿眼中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娘娘這性子,這麽健忘,可不像是能謀劃這麽深的事情啊。”


    “不妨娘娘老實的告訴我,恩?”


    柔妃此刻內心像是萬馬奔騰一樣,說不出什麽感覺。


    她……竟然全部都知道。


    袖子下的手在緊緊攥著,內心一直在慌亂,可是麵色還是盡量顯得鎮定。


    “臣妾……臣妾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麽?”


    就是咬死不承認。


    隻是說話時的慌亂還是略微出賣了她。


    “既然娘娘不肯說,本宮也不會強人所難。”


    慕九卿隻是想看看,一向鎮定的柔妃,有沒有什麽是能讓她慌亂的。


    看來……是需要好好調查一下柔妃了。


    “殿下慢走。”


    柔妃等她走了,長舒一口氣。


    花惜跟在她身側,一直等著走遠了,她不解的問:“小姐說,柔妃娘娘算計我和姐姐,是嗎?”


    “因為蠱蟲畏懼魔獸。”


    盡管他們手中的契約獸都是在成長期,可是它們對魔獸的氣息還是比較敏感的,所以……


    “她知道了你們手中的召喚獸是魔獸。”


    花惜有一瞬間的緊張。


    “怕嗎?”


    他們想將花惜和花影是魔,這件事情公之於眾。


    “說不怕那都是假的,我們怕……隻怕給小姐增添麻煩。”


    花惜怕連累慕九卿。


    花影難得沉默,她怕自己未來不能保護她,怕這件事情慕九卿會受他們姐妹兩個人的牽連。


    “這麽多年,頂著廢柴生活了這麽多年,我從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


    上一輩子是如此,這一世也是如此。


    如果她在意,就會在最初迴來時就證明自己。


    但是她沒有。


    她這一世隻想護西夏國順遂,護她身邊人平安。


    其餘的所有,她皆不在意。


    ……


    幽王府。


    黎景玨很少和自己這位皇叔打過交道。


    但是他嗜血殘忍的形象卻深深印刻在所有北臨國百姓腦中。


    三歲殺人臉色未變,五歲遭遇圍殺,他更是一刀斬落一人,像是不知道什麽叫做嗜血。


    經曆多場圍殺刺殺,隻要還剩一口氣,殺他的人最後隻會被他殺。


    若說,他最狼狽的一次,大約就是他七歲那年,多場絞殺,他不知所蹤。


    大約半年後,他迴來了。


    幾乎血洗皇宮。


    算計他的人,沒有一個跑得掉。


    也是那一次過後。


    但凡提及帝淵痕,所有都隻有一個字:怕。


    若是形容他,兩個字:魔鬼。


    七歲迴來的那年,靈聖幾乎在他手下沒有半招過手就一命嗚唿了。


    沒有人知道,現在帝淵痕的修為在什麽階段。


    看見他,就隻有畏懼。


    後來,北臨先皇也就是黎景玨的爺爺,不知道和帝淵痕做了什麽交易。


    也是僅此一劫,帝淵痕就被封為幽王殿下。


    王府前廳。


    黎景玨坐在前廳內,院內是漆黑一片。


    榮狄將人送到之後就離開了。


    沒有端茶送水的人,他一個人坐在這裏,真的挺令人毛骨悚然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忽然幽幽的人影飄來,真的是飄來的。


    黑色的人影,看不清臉,隻能看見他頭上戴著的黑色帷帽和幾乎籠罩住全身的黑色衣服。


    黎景玨不知道這個人有沒有腳,他猜想,或許是衣服太大遮住了。


    那人將茶水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但是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抬頭。


    “啊——”


    黎景玨真的嚇到了。


    因為那人真的沒有臉,好像隻是一團氣體支撐起一套衣服。


    “這就嚇到了?”帝淵痕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他微微一揚手,那虛無縹緲的人影由一個變成兩個,守在門口兩側。


    黎景玨知道,這是帝淵痕在警告他。


    “皇叔放心,侄兒一定離九殿下遠遠的。”


    帝淵痕走到主座上落座,他淡淡的恩了一聲,“那個位置,你想做嗎?”


    黎景玨起初沒明白,後來明白了之後,心砰砰砰的在跳。


    那個位置……


    北臨國,但凡帝淵痕有一點兒心思,那個位置都會換人來做。


    如果帝淵痕願意幫助一個人登上大統之位,那……那個人登基的可能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九。


    黎景玨的心在狂跳。


    “皇叔的意思是……”


    帝淵痕微微抬眼,看向黎景玨,聲音有些疏冷,“問你,想不想做?”


    他的話,幾乎讓人分辨不出他真正在想什麽。


    黎景玨壓製住內心的狂喜:“願……願意。”


    “五日後,行刑結束後,不準再逗留。”


    黎景玨內心壓製不住的高興:“皇叔……”


    帝淵痕卻什麽都沒再說,直接讓門口守著的那兩個虛無縹緲的鬼送他離開。


    從前廳到正門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距離。


    黎景玨其實很害怕這兩個,他們一直在飄,好像不是靈魂,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總覺得陰森森的。


    陰冷的氣息從他兩側傳來。


    “請吧。”


    到門口的時候,誰知道他們竟然還會說話。


    砰!


    站在門外,聽著那一聲門響。


    黎景玨還沒能迴神。


    院內,榮狄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麽新奇的會晃動的存在。


    他問崇錦:“他們是鬼嗎?”


    “我就說嘛,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鬼存……你剛剛說了什麽?”


    原本隻是好奇問問,但是誰知道崇錦‘恩’了一聲。


    原本想和他們交流交流的榮狄,就差一步就可以和他們肩並肩,在崇錦一聲‘恩’之後,瞬間跳開。


    “他們真的是鬼嗎?”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嗎?”


    “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是真的嗎?”


    得,開始碎碎念了。


    帝淵痕一揮手,他們瞬間消失了。


    榮狄立刻躥到帝淵痕身邊,好奇的問他:“王爺,剛剛那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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