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鏡以為他一定很快能找到她的,但是他又賭輸了。


    看著機場無人的航班,看著她名字的密密麻麻的航班號和火車班次,他竟然氣笑了,不知道朝誰撒氣,他氣得一天一夜都沒睡著。


    董叔看他這樣子心疼道:“賀小姐,隻是一時想不通,或許過幾天就迴來了。”


    他第一次怒氣衝衝地說:“叫他們給我找,找不迴來,都別迴來了。”


    他不明白待在他身邊有什麽不好,她究竟為什麽要走,明明不久前,她還和他說過喜歡他,把一顆心給他,完整地給他。


    她騙了他,她是個騙子,她騙了他的心。


    憑什麽?


    最初的一個月,他想,如果她迴來,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把她關起來,隻有他可以接近她,讓她知道欺騙他的下場。


    但是時間一長,他開始急了,她到底去哪裏了,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冬天來了,北方開始集中供暖了,她還在北方嗎?


    他想隻要她願意迴來,他可以什麽都不追究,他們還像從前那樣好好的。


    她討厭賀餘成,討厭賀家,他可以搞垮賀家。


    後來賀家終於被他搞垮了,她應當會關注的,但卻沒有任何迴音,她的消息依舊石沉大海。


    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會突然想到要離開他,這不可能是臨時起意,隻能是蓄謀已久。


    但是究竟是什麽事情,想讓她離開他。


    前幾個月,他被怒氣衝垮了腦袋,失了心智,但臨近隆冬,他終於想起了這一點。


    如果不是因為賀家,那麽一定是因為關聯到賀家的人和事。


    究竟是什麽事兒呢。


    他想到她哥哥,賀曉峰是她最重要的人,也是她應當和他在一起的緣由之一。


    他幾個月來都被她的離開,氣昏了頭,沒有想到這一點。


    而後,他想起了監控裏,她在接電話的時候突然過唿吸了,他想著也是差不多那時候之後,她開始變了。


    好在那個破碎的手機以及被她扔掉的手機,都留了下來。


    他把手機卡放進破了的手機裏,終於查到了那個被刪除的電話號碼和被刪除的短信。


    他才終於明白到底是誰在從中搗鬼,破壞了他們的感情。


    他細想怪不得古知今這幾個月對他這麽殷勤。


    他搜了和賀朝露關聯的所有地方,終於在離她學校不遠的她的工作室,找到了那一堆資料。


    他明白了為什麽她要離開他,他可以同她解釋的, 他做錯了,他向她道歉,但她為何不問他,為何不同他生氣,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他。


    一路查找,他查到麥冬,又是這個麥冬!


    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查到了兩人在車站會合的監控,她對他笑得是那麽開心,原來這個笑是隻屬於他一個人。


    她怎麽可以把它給別人?


    這個一無所有窮光蛋憑什麽擁有她的喜怒哀樂。


    他嫉妒地發狂,如果不是這個麥冬,曦曦不會從首都走,她去首都轉機都是為了這個麥冬,也正因為這個麥冬讓曦曦順利逃脫,讓曦曦顛沛流離吃了這麽多苦,害得他這麽久都沒找到曦曦。


    他恨不得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對這人怎麽樣,麥冬如果死了,曦曦就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後來他知道了曦曦一直都在聯係麥冬和鬆音,但他不敢輕舉妄動,怕曦曦又跑了。


    直到那單獨一張高鐵票,他才最終定位到她。


    這幾個月,她終於有動靜了。


    那個地方他去過,還好他同她一起去過。


    他要過去,帶她迴家。


    他想好不要再衝她發火,不要再嚇到她了。


    隻要她願意迴來,什麽都好。


    *


    賀朝露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渾身疼痛,睜眼看著頭上的天花板,思緒迴籠,這熟悉的裝潢,她還是迴到這個地方,景榮別墅,如今屬於她的樊樓。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想要起身,扶著床頭櫃試了一次,還是跌了迴去,順便帶倒了放在床頭的玻璃杯,落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悶聲,響動驚動了外麵的人,衝進來發現她醒了,高興地道:“賀小姐,你醒啦。”


    趙姨。


    她摸了摸她的額頭,開心道:“太好了,不燒了。您是要喝水嗎?我去倒。”


    賀朝露搖搖頭,開口才發覺聲音已嘶啞:“我想坐起來。”


    趙姨趕忙在她腰上墊了兩個枕頭,扶她起來:“您餓了吧?我去給您燒點粥,這病剛好得吃點清淡的。”


    賀朝露沒有答,隻問:“我睡了多久?”


    趙姨心疼道:“整整兩天,先生把您抱迴來的時候,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可嚇死我了。”說著幫她掖了掖被子,便出去了。


    外麵傳來稀疏的說話聲,想必趙姨已經通知他了。


    直到吃完飯蔣明鏡都沒有出現,他不出現,她也就不問。


    期間她沒有叫人,費力起身去上廁所,側身打開了一點門縫,看到門口有人守著,怪不得他那麽放心,這樣的人怎會叫你抓住一點空隙可鑽,曾經是她錯看了他,但大錯已經釀成,悔過已晚。


    直到傍晚房外傳來腳步聲,別墅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唯有那腳步聲焦急而快速的一步步靠近。


    蔣明鏡進門時,賀朝露正睡著,側顏蒼白無力,甚至能看到毛細血管。他摸了摸她伸在被子外的手,有些涼,不禁皺了眉,趕忙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裏,卻不經意吵醒了睡著的人。


    看清來人後,賀朝露把手從他手裏抽離。


    他苦笑一番摸摸她的額度道:“倒是退燒了。”


    她不想理他,轉過頭去不看他。


    蔣明鏡說:“曦曦,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唯獨你離開我。”


    賀朝露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不屑一顧冷笑道:“蔣明鏡,你真的愛我嗎?”


    即使很虛弱依舊用盡全力推開他的手,不等他迴答,正色道:“把我像傻子一樣玩得團團轉好玩嗎?蔣明鏡!你一早便知道我哥哥是怎麽死的,你也知道我哥哥對我有多重要,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你明明有大把時間告訴我真相,為什麽?”


    蔣明鏡眸色一沉,陰鬱浮上臉龐。


    “對不起,曦曦,我那時沒有想太多,我隻是想...準備好些再......”


    她打斷他的話:“你隻是想準備好些再告訴我證據已經沒有了,早就被你給毀了,是你聯合陳家掩蓋了證據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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