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賀朝露一早便醒了,昨夜她領教了,從前他對她算是輕的。


    昨晚後來她覺得難受,讓他停手他也不聽,一晚上下來,她直接把嗓子喊啞了。


    一早醒來,他也醒了,摸了摸她的臉,親了一口,淡淡道:“我去做飯,你再睡一會兒。”


    她累地實在沒力氣,又卷著被子躺了一會兒,直到蔣明鏡來叫她,把她從被子裏撈到懷裏,她才睜開眼睛。


    “吃飯了,換衣服。”


    她輕輕嗯了一聲。


    他覺著不對勁,低聲附在她耳邊說:“怎麽,生氣了,不想理我?”


    她才輕聲說:“不是的,都怪你。”


    蔣明鏡聽出不對勁,她的喉嚨啞掉了,看著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想起昨晚聽到她討饒的聲音,因為生氣自動屏蔽了。


    他說:“我的錯,等下我叫馮清送點藥來,或者咱們去醫院看下好嗎?”


    賀朝露這下睡意全無了,這種事情怎麽去醫院看,太丟臉了。


    急忙搖搖頭,輕聲說:“休息半天就好了。”


    蔣明鏡顯然沒有聽她的,他們還沒吃完早飯,馮清敲了門把藥送過來了。


    賀朝露低著頭紅了臉,把剩下幾口粥往嘴裏塞。


    蔣明鏡走到餐桌前,拿起那袋藥一一看說明書,賀朝露隻聽頭頂傳來清冷的聲音:“頭都要埋進碗裏了。”


    賀朝露抬頭,看到他正拿出一盒藥,說:“等半小時,這個吃兩粒,清嗓子今天帶上。”看著他頗為禁欲冰冷的臉上,說出這樣溫暖的話,有一種莫名的割裂感。


    賀朝露一臉氣憤地看著他,卻拿他沒辦法,他惹的禍事,他倒是確實在積極解決。


    不過,一早,讓她意外的是蔣明鏡竟然有一手好廚藝,並不像常年不下廚的人,反倒做了一手好菜,他每天這麽忙,也從來不做飯,從哪兒學的手藝?


    剛吃完飯,兩人就聽到一聲驚雷,之後便是瓢潑大雨,如煙如霧一般傾瀉下來,可能是雨太大了,家裏常年沒人住年久失修,牆角竟然漏雨了,賀朝露趕緊拿了個臉盆接著。


    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漏雨就算了,這大雨怕是去不了墓地了。


    蔣明鏡倒是悠閑自在,正坐在沙發上,隨意拿了本外公書架上的書翻看,兩人麵麵相覷,他隻抬眼看了一眼,便說:“別接了,我們走後,我讓人過來大修。”


    這種老房子是偏向徽派建築的,也可參考古建樣子,要說修她也可以,隻是沒有工具,況且她不想大修,這裏有她的迴憶,她希望保留原先的樣子。


    這大雨確實把他們困在這裏,本來今天便可以結束的事情,可能又得往後拖,她本想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工作,可看蔣明鏡輕鬆的樣子好像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走過去說:“如果今天去不了的話,可能要明天了,天氣預報說明天也下雨,所以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你還要留在這裏......”


    蔣明鏡放下書,抬手道:“過來。”隨手就把她拉到他身邊,讓她坐在他身邊的位置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淡然道:“休息幾天不好嗎?”


    她抬頭問:“不會影響到你的工......”


    他打斷,漠然道:“不會。”


    兩個人便困在了這個下梅雨的老宅,不過倒是兩人少有的單獨相處的時刻,賀朝露閑來無事便去了外公的房間寫字消磨時間。


    蔣明鏡進來時,她正在認真寫字。


    身後傳來聲音問:“你這是臨摹的誰的書法,倒是有些眼熟?”


    她邊寫邊說:“虞世南,外公喜歡虞世南,他常說我急躁,讓我跟著學,我跟著他囫圇吞棗學了個四不像。”


    “虞世南的楷書看上去不激不厲文質彬彬,卻是最難學的。筆不出峰,圓融清韻,你已經寫的很好了。”


    賀朝露抬頭看他:“你懂書法?”


    蔣明鏡淡淡道:“略懂一些。”


    他走到她身後,把她圈在懷裏,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在她耳畔輕聲細語說道:“拐彎兒的時候,手腕用力轉一轉,就不那麽容易出峰了。”


    蔣明鏡帶著她寫了幾個字,比她自己寫的要好許多,她這才發現,他哪兒是略懂,分明就是行家。


    賀朝露側頭瞧了他一眼,他這人除了霸道脾氣差,其實還有很多優點的,謙虛謹慎,對下屬和身邊的人賞罰分明,從來對自己都是嚴格要求的,君子慎獨說的就像他這樣,對她的很多事都是大包大攬,想的比她還要多。


    “怎麽,開始愛上我了?”


    她看久了,許是他注意到她的目光,沒迴過頭就這麽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她迴過神來,手上的一捺直直往一旁去,毀了一個字。


    始作俑者在一旁輕笑。


    “才沒有。”她甩開他的手,嘟了嘟嘴說:“不想寫了。”


    “說你兩句就耍賴了。”


    蔣明鏡兩手放在她的雙肩上,而後向下圈住她的腰,把她往他懷裏帶,低頭狠狠吻住了她。


    透過薄薄的夏日短袖,她能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腰間背上遊走,直到透過衣料,牽住她的內衣扣子,一挑便解開了。


    她雙手想要推開他,但他的胸膛硬的像石頭一樣,她又被他吻地缺氧,沒有力氣,她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一揮手打翻了整瓶墨水,染透了桌上純白的宣紙,他雙手一用力就把她抱到了桌上,她沒坐穩,向後倒去差點要撞到後麵的牆,蔣明鏡的大掌將將好拖住了她的後腦勺。


    直到她喘不上氣,臉憋得通紅,他才放開她,她喘著粗氣說:“別在這裏,求你,去我的房間。”


    他橫抱起她,走到昨天他們睡的房間,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三兩下就把她的衣服脫了。


    外頭傳來淅瀝的雨聲,她的意識漸漸模糊,賀朝露覺得自己好像是漲潮時的一艘小船,在風雨縹緲的江中跌宕起伏,來來迴迴,不曾停歇,直到靠岸,躲進港灣。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外麵的雨聲停了,竟出了太陽,一抹陽光斜著從透光的窗戶照進來,她眯著眼瞧見蔣明鏡靠在床頭,沒穿衣服,正抽著煙,肌肉線條分明,側臉棱角分明,顯得眉眼更為冷峻,皺著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她動了動,蔣明鏡就側著低頭看她,摸了摸她光滑的肩膀,輕聲問:“醒了?”


    賀朝露點點頭,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痛,明明他今天比昨天溫柔,身體卻比昨天更酸痛了,硬是沒起來,掙紮幾次都直直倒了下去。


    頭上傳來一陣輕笑,始作俑者倒是看她笑話,他到底哪兒來的精力,連做兩天都不覺得累。


    蔣明鏡把煙叼在嘴邊,雙手把她抱起來,攏進懷裏,讓她靠在他硬邦邦的胸膛。


    她的手無意放在他的腹部,片刻,他那處便起了反應,側頭吐出一口煙,便在她耳邊笑著低聲說:“寶貝兒,你放的位置,我很懷疑你想再來一次。”


    一瞬她感覺臉頰發燙,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立刻抽開了手,卻被他一把抓住,聽他在耳畔不懷好意的輕笑:“你挑起的火,你幫我滅。”


    賀朝露直搖頭:“不要,我好累,我真的不行了。”


    說著說著便落了淚,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幾滴淚落在了他身上,冰冰涼涼的,他便立刻低頭,鬆開了手。


    被他緊握的手腕,竟紅了一圈。


    蔣明鏡心疼道:“怎麽輕輕一捏就紅了?”


    她在他身上靠了一會兒,等他抽煙,她問:“你為什麽總是抽這麽多煙,有這麽好抽嗎?”


    蔣明鏡輕笑一聲,把煙頭遞給她:“你試試?”


    她隻輕輕抿了一口,便咳嗽了起來,他笑著輕拍她的背邊說:“好抽嗎?”


    賀朝露捂著嘴直搖頭,更是不解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喜歡抽煙了。


    蔣明鏡掛著淡笑靜靜地看著她,半晌,才淡淡迴了句:“習慣了,就很難戒掉。”


    煙是一樣,人也是一樣。


    他抱著她去洗澡,老房子沒有浴缸,都是淋雨蓬頭,她要靠著他才能站直。


    蔣明鏡這才發覺她白皙的肌膚青一塊紫一塊,尤其可怖,他明明已經很輕了,還是傷了她,現下便有些後悔。


    賀朝露意識到,他給她洗了澡擦幹淨,把她抱到床上。


    這裏沒有空調,明明很熱,可她卻覺得冷,還要蓋被子。


    蔣明鏡擔憂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拿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要是在這兒發燒就不好了。


    他跪在床邊,溫柔地問她:“要吃點東西嗎?”


    賀朝露累極了,搖搖頭:“我睡醒了會吃的。”又想到什麽,對他說:“你幫我倒杯溫水好不好?”


    她說話柔柔的帶著些嘶啞,就算讓他摘天上的星星又如何。


    蔣明鏡倒了水來,把她扶起來,她接過杯子,打開了床頭櫃,裏麵有一盒藥,她拿了一粒就著水吞下。


    蔣明鏡拿起盒子一看是緊急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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