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孤兒。


    初次和田言相識的時候,我三歲,他二十二歲。


    那時的我一無所有。


    那時的他風頭正盛,有大好的前程。


    即便當時他根本都解釋不清楚我的身份;即便是到了現在,有些人還會暗戳戳的以為我是田言的私生女。


    可他還是將我留在了身邊,隻是因為當時的我需要被收留。


    有些人寧願相信自己以為的真相,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即便他早就把親子鑒定做了發網上。可還是有些人以他有私生女為由對他進行人身攻擊。


    這些他從來沒有在意過,他說時間會揭開曆史的真相。


    我不是一個多乖的孩子,田言也一直縱容我,忍讓我。


    我與田言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他還是收留了我。給了我這麽多年的溫暖。


    有時候,人們總喜歡去揣測別人的善意,以為別人是別有用心。


    但其實,一個人心裏種下了什麽種子,他的心裏就會開什麽花。


    嘴長在別人身上的,我無法左右。但是田言是溫暖我一生的人。不論別人怎麽看他,我會一直和他在一起。


    堅定不移!”


    ……


    悅悅發的這條帖子,聲情並茂,錯落有致。


    有血有肉。


    田言抬頭看向許蕩和夏天:“這是她自己寫的?”


    夏天點了點頭:“好像是。”


    瞠目結舌了一瞬,田言低頭又看了一遍。


    這一遍看完了,他才又評論了一句:“這寫作文的水平,中考也不是問題了。”


    “那什麽”,許蕩不好意思的打斷他:“我覺得這個好像不是重點,重點是小悅悅這麽一發,咱怎麽接啊。”


    這得接啊,這必須得接啊。


    悅悅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田言要是什麽都還不迴複,那就真的是慫爆了啊!


    既然夏天不願意給出主意,公關都還集體罷工。田言自己來。


    他擼起袖子,把手機裏原來編輯好的幾句話刪除。


    轉發什麽的顯著有些作秀,他隻能跑到悅悅的圍脖下麵迴複:“你不是孤兒,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字越少,越是重要。尤其是在這種雞飛狗跳的時節裏。


    田言的迴複,字一定不能多,多了被被人各種解讀。


    迴複發出去之後,許蕩慣會緩解氣氛的跑去樓上敲悅悅的們:“小悅悅,別上網了,出來吃東西。”


    悅悅過了一會兒才開門。


    她出現在許蕩麵前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許蕩揉了揉她的腦袋:“都是大姑娘了,那些都不是事兒。”


    悅悅噘嘴瞪了許蕩一眼:“本來就不是事,沙子進眼睛裏了而已。”


    孩子是既要麵子又倔強,許蕩也不拆穿的打趣她:“所以說,窗戶不要開太大。”


    許蕩那種混不吝的態度,悅悅很不喜歡,她白了許蕩一眼,直接直接走下樓。


    看到田言的時候,悅悅還是感覺有些尷尬。


    她抱起一堆零食窩在沙發裏,打開了電視機。


    夏天拿著一包堅果走過來,坐在了悅悅的旁邊。


    夏天什麽話都沒說,悅悅也什麽話都不說的看自己的電視,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的。


    偌大的別墅內,氣氛還是十分的怪異。


    許蕩戳了戳田言:“你去安慰安慰她?”


    田言抬眼看了眼沙發裏悅悅孤獨的背影,他在心裏歎息了一口氣,拿起手機走了過去。


    坐在悅悅的另一邊,田言把手機屏幕點開:“想吃什麽,我給你點。”


    悅悅的視線在電視上並未移動,她負氣的撅起嘴:“吃滿漢全席”。


    “好”,田言輕聲答應了下來:“你告訴我哪裏有賣,我給你點。”


    雖然知道悅悅說的是氣話,可是田言迴的認真。


    認真到悅悅突然哭了。


    她這麽一哭,許蕩立即把夏天拉走了。


    田言冷眼看著想要溜走的許蕩:“幹嘛去?”


    許蕩撓了撓頭:“那什麽,我們兩個素人,去外麵采購點物資。照這個趨勢,十天半個月你可能都出不了門。”


    夏天也由著許蕩拉著,她換上高跟鞋拿起包,跟著許蕩走了出去。


    ……


    許蕩和夏天離開之後,悅悅哭的聲音更大了。


    悅悅從小到大,哭過許多次。每一次都是想讓田言妥協一件事情。


    事實證明,隻要她哭,田言就會妥協。


    但是現在,田言也不知道他要妥協什麽啊……


    他就隻能看著她哭,順便遞上紙巾。


    悅悅越哭越不像話。


    哭到後來,她抽抽搭搭的抬著婆娑的眼睛斷斷續續的問田言:“你、為什麽、不哄我。”


    田言一愣。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平常。


    他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悅悅臉上的淚:“女孩子,就要想哭哭,想笑笑。有什麽心事也都不要憋在心裏。”


    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悅悅十分介意她是一個孤兒的。


    但是沒辦法,人出生的家庭,不是任何人能夠自己選擇的。


    悅悅哭的更傷心了:“我知道,我為我爸媽驕傲。可有時候我就會想,要是我爸媽什麽都不是,就是普普通通的兩個人,那該有多好。”


    田言默不作聲,他也不知道怎麽勸。


    要說,這本來明明是他被人抵製,怎麽的悅悅就哭成淚人了呢?


    他其實想對悅悅說,這個世界都是虛幻的,不存在真實,所以很多一切都不是那麽重要。


    但是他說不出口。


    先不說悅悅會不會相信,主要他也解釋不清楚。


    悅悅後來哭累了,就趴在田言的肩上睡著了。


    此時的田言,腦袋裏一直在想,像悅悅這麽敏感,又喜歡把事情都藏在心裏的女孩子,要不要給她找個小男朋友啊喂?


    有個小男孩,天天想著法的逗她笑,想想也是不錯耶。


    說幹,他就幹。


    田言永遠是行動派的。


    他打開了悅悅的班級群,偷偷的調出悅悅班級的通訊錄,看著通信錄裏麵的男同學們的信息。


    悅悅所在的班級,男女比例很是不協調,一個班七十多個人,就隻有幾個女孩子。


    田言忍不住的咂舌:“男多女少的社會,還愁給她找不到男朋友?”


    於是,惦記著給悅悅製造早戀機會的田言,暗戳戳的挨個點開悅悅男同學們的朋友圈。


    一圈一圈的看著。


    一個一個的審查。


    務必挑出來最優秀的一個藍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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