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電鋸惡魔殺死的惡魔不會複活,而是從根源上被抹除,支配惡魔想要借助電鋸的能力來達成“平等”的話,也就意味著她自己也必須被抹除……


    “真有意思。”


    薩維斯看著車窗外的人流,輕聲感歎。


    “你們都聊什麽了?”


    隊長有些好奇,這一趟出行,他全程就是個帶路的,進去辦公室沒一分鍾就被趕出來了,在門口站了半天,也聽不見屋裏傳出什麽聲音。


    “談人生,談理想,談未來。”


    薩維斯隨口進行了總結,辦公室裏的談話內容很多東西對這類普通人都是機密的,既然答應了瑪奇瑪要保密,他自然不會說出去。


    隊長也不在意,隻是找個話題聊聊天:


    “哈,她人還挺不錯的吧,長得漂亮還善解人意,這樣的上司在全日本都少見呢。”


    “確實不錯。”


    何止是少見,代表支配的惡魔為了世界平等而支配著整個狩獵惡魔的機構……這種情況說是“絕無僅有”也不為過。


    “是吧?其實我第一次見到瑪奇瑪小姐時也驚呆了,還以為公安的負責人會是一個古板的老頭子,沒想到居然是個美女,脾氣還這麽好……你在聽嗎?”


    隊長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突然發現薩維斯甚至已經不在後座了,隻有一張用英文寫的紙條,他文化不高,認不出幾個單詞,隻能看出那字寫的挺漂亮。


    不過比起這張紙條寫的什麽,他更好奇的是,在這車門車窗緊閉的狹小空間裏,薩維斯是怎麽在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情況下離開的。


    ……


    “電鋸…就是他?”


    薩維斯從天而降,落在街道樓房的頂層,剛站穩腳步便收起了翅膀,目光看向樓下的一個造型奇怪的家夥。


    刺耳的嗡鳴,撕開小臂和手掌延伸出的電鋸刃,頭部被一台黑黃色的手持電鋸替代,但下顎部分卻長著極其尖銳的牙齒,還伸著長舌頭,整個造型都充斥著肆無忌憚的風格。


    看上去和那些惡魔也差不多,不過除了腦袋和手臂,其他地方倒是正常的很,四肢和軀幹的結構和正常人無異,還穿著一身公安的製服,雖然上麵滿是血,有惡魔的,也有自己的。


    電鋸人似乎是具備某種高速恢複能力,全程幾乎是全靠本能在戰鬥,主打以傷換傷,完全不怕死一樣。


    “這個世界的瘋子真不少。”


    薩維斯做出評價,眼神中浮現出些許懷念:在50年前,剛遇到安格魯的那段時間,他的戰鬥方式也是這樣不怕死的“以傷換傷”。


    當然,這個過程中他也不曾受傷,哪怕是斬首穿心,被撕成碎片一類的情況,對他而言也不過是“換個姿勢”一樣的性質,甚至不會疼痛。


    不過樓下奮戰的電鋸人似乎並不是這樣,雖然那恢複速度相當的快,但從那家夥微微顫抖的身體和嘶啞的吼聲中能看出來,受傷時的疼痛是被他全盤接受了,甚至不隻是受傷。


    就連手臂和頭上的電鋸在發動時也會帶來疼痛感。


    “就這點程度?”


    雖然這家夥有點神奇,和惡魔有所不同,和人類也有所不同,也不是安吉爾那種人類與惡魔的氣息涇渭分明的感覺,可也僅此而已,薩維斯並沒有發現什麽“抹除根源”的力量。


    單純看戰鬥力的話,也沒什麽出彩的地方,隻是速度和反應快了一點,雙手加上腦袋具有三種攻擊角度,以及幾乎打不死的恢複能力……除此以外,他的力量和破壞力並不出色。


    “是因為沒有完全長成嗎?還是說那種抹除的力量層次深刻到我也看不出來?”


    樓下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電鋸人將雙臂狠狠插進惡魔的心髒,在一頓慘無人道的大放血後和哀嚎聲後,惡魔徹底失去了動靜。


    電鋸的聲音也戛然而止,他的腦袋、手臂處的電鋸融化,之前瘋狂撕扯惡魔的電鋸人在短短的幾秒鍾時間就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黃發少年。


    他身上散發著的惡魔氣息也隨著變化逐漸消失,直到最後幾乎感覺不到,不仔細看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人。


    “疼死了……這家夥可真難殺啊。”


    少年齜牙咧嘴的揉著脖子,站在那血堆裏抬頭望天,一邊深唿吸一邊發呆,不知想些什麽。


    然後他就看到了屋頂上站著的薩維斯,少年先是一愣,隨後摸了摸腦袋,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大叔是要跳樓嗎?”


    他的話還沒說完,薩維斯便從樓頂跳了下來,甚至膝蓋都不曾彎曲,頓時把他嚇了一跳,不等他開口,薩維斯便搶先提問:


    “你是電鋸?”


    “不,是電次。等等,這身衣服…你也是對魔課的?喂喂,這隻惡魔是我一個人殺的,你可別想搶我功勞!”


    電次突然警惕起來,雙手插兜後撤了兩步。


    “電次?好名字。”


    薩維斯並沒有在意他的動作,隻是點點頭記住了電鋸人的長相和名字,而後擺了擺手,直接朝著街道另一邊離開了。


    看這愣頭青的模樣,他想象不出瑪奇瑪憧憬的那個“地獄的英雄”到底是什麽樣子,隻能將其歸類於還未成長的原因。直到這個叫電次的年輕人真正掌握那抹除根源的力量之前,薩維斯對他的興趣也就終止於此了。


    幾分鍾後,一個紮著衝天辮,背著長刀的男人一路跑了過來,發現一旁坐著的電次後,額頭青筋暴起:


    “喂,你這不是已經搞定了嗎?為什麽要用緊急的對講暗號?!”


    “哈哈,那是緊急的意思嗎?我給忘了,都差不多啦。”


    電次撓了撓頭,看上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念你是初犯,下次記得別搞錯了。”


    早川秋皺了皺眉,沒再多說什麽,熟練的拿出電話,打給了負責處理善後的部門。


    “喂,問你個問題。”


    等早川秋的電話打完,電次又湊了上來。


    “什麽?”


    “你說我的名字好在哪兒?”


    早川秋一愣,然後盯著那張臉仔細看了看,做出了迴答:


    “……好在哪兒?好就好在聽起來像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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