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薩維斯一如往常的出門,並徑直來到咖啡店,一如既往的點了一杯現磨咖啡的同時,拿出那本看了一半的《卡芙蘭帝國簡史》,繼續坐在原來的位置。


    隻是,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咖啡店少了一個美麗的女士,多了許多似是似非的視線。


    很顯然,昨天那突然爆發的戰鬥並非無人關注,接連出現兩次靈子化的殘留,再加上伊莉莎特意留下的標記,一夜時間已經足夠其他人順著線索摸到這裏了。


    哪怕這家店稀疏平常,卻也值得留下使魔或印記關注一下,以免錯過重要情報。


    “有趣的手段。”


    薩維斯並沒有顯露出異樣的表情,就當做沒看見這些東西一樣,在店裏坐了一下午,直到黃昏時也沒人打攪他。


    或許是監視者並沒有在意這個舉止和普通人一樣的家夥,也可能是發現了薩維斯的身份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輕舉妄動,而是想要別人先動手坐收漁翁之利。


    但無論如何,為了禦主安全起見,今天晚上薩維斯是不打算再迴卡修的據點了。


    “薩維斯…先生?”


    正當薩維斯走出咖啡店,準備先去圖書館把書還了的時候,忽然拐角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住了他。


    來者正是伊莉莎的禦主:菲歐娜,而在她身旁,伊莉莎則是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護主。


    “您好,薩維斯先生…真沒想到您居然真的是那位傳說中的英雄,這可真是…”


    菲歐娜的語氣中帶有些許的興奮,隨後在伊莉莎的提示下,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請問,您有沒有暫時結盟的想法呢?”


    “有點意思。”


    跟隨菲歐娜來到一處獨棟別墅中,顯然這裏並不是什麽據點,而是她的家。


    一路上的交談中得知,菲歐娜並非是法師世家,也不是王公貴族,被黑旗選中僅僅是機緣巧合,又莫名其妙召喚出了無相職階的英靈伊莉莎,對她而言,勝負並不是那麽重要。


    “昨天的戰鬥是我太過魯莽,我願意為此道歉。那場戰鬥足以暴露出你我作為英靈的身份,接下來必定遭遇針對,比起被逐個擊破,倒不如暫時聯合,你覺得呢?”


    穿著常服的金發少女說道。


    “也好。”


    薩維斯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他不擅長配合作戰,但把結盟當做暫時性的互不侵犯條約來看的話,對他多少還是有利的。


    “我說,即便是這種情況,你的禦主也不打算出麵嗎?”


    伊莉莎挑挑眉,似乎有些不滿。


    “很顯然,我的禦主比較惜命。”


    關於這件事,薩維斯從最開始和菲歐娜見麵時便告知了卡修,但卡修的迴應是交給薩維斯自己處理,必要時刻甚至可以聽取對方禦主的指揮,而他依舊隻負責場外援助。


    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對任何一個禦主和英靈而言都是嚴重失職,不過卻剛好符合薩維斯的做事風格。


    對他來說,並不需要多麽精確的指令來指揮他,因為沒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能力。


    這一點安格魯深有體會,想要打勝仗隻需要對薩維斯說一聲:“我要你幫我消滅他們的軍隊”,若是為他安排各種計策,執行下來反而會影響效率。


    “那麽,你們接下來的計劃呢?如果計劃合理,我可以暫時接受你們的指揮。”


    “原定計劃是等待第二輪戰鬥展開,但你我都不是法師,偵查能力不強,一味地等待反而會失去節奏,很可能被敵人牽著鼻子走。倒不如讓我像昨天那樣,主動開戰。”


    伊莉莎成為女武神之前也僅僅是個衝鋒將,殺敵或許是一把好手,可真算不上什麽領兵之才,菲歐娜這個純正的外行人都聽出了一絲不妥,把目光投向薩維斯,想聽聽這位“護國之劍”的想法。


    “偵查可以交給我。”


    薩維斯主動承接了這項任務,他的真實能力值中,單獨行動技能是滿級的,熟練掌握軍體術中也有可用作潛行的能力。


    這場結盟中,他的禦主不露麵本身就是個失禮的行為,既然如此,薩維斯理應從別處進行找補,況且這本就是他打算做的,說到底僅僅是情報共享罷了。


    “說起來,《護國傳》裏確實曾有過潛入貴族宅邸收集叛國證據的劇情。”


    菲歐娜開口為薩維斯的能力做出了擔保。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你了。”


    伊莉莎聳了聳肩膀,用一種不服氣的眼神瞄了一眼薩維斯,然後化作靈體消失不見。


    很顯然,對於自家禦主格外推崇別家英靈的這種行為,伊莉莎略微有點小意見。


    薩維斯雖然看出了情緒,卻也懶得去管這些無聊的事,朝著菲歐娜點點頭,便也從房間裏消失,以靈體狀態極速穿梭在街道和屋頂上,最後來到了城市最高的那座鍾樓的尖頂上,眺望著已經熄燈的城市。


    這裏是他早就確認好的點位,位於城市的中間偏北一點,視野極其開闊。


    按照他的速度,隻需要20分鍾就能抵達這座城市的任何地方,若是爆發戰鬥,隻要不是一觸即發瞬間分出勝負,他都能第一時間抵達戰場。


    隻不過,發現這個絕佳點位的人似乎不止他一個。


    黑色的遮身披風,紅灰色的骷髏麵具,骷髏眼中隱約顯現的暗淡光芒,足以表明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位不知身份的英靈。


    他正佇立在時鍾塔的最頂端,平等的觀察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你好,我是assassin,本次聖戰的暗殺者職階持有者。”


    對方的聲音有些嘶啞難聽,但卻擁有一種詭異的能讓聽者心平氣和的特色。


    對此,薩維斯自然也顯露真身,落在塔樓旁邊的稍矮一層的塔頂,看了一眼樓下的風景,隨後拔出長劍:


    “在這兒打,還是換個地方?”


    骷髏臉搖了搖頭,慢慢蹲下身子潛伏進陰影之中:


    “算了,在這裏交戰對你我而言皆是有弊無利,無意義的戰鬥應當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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