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穩。”


    “站不穩的話,我抱你迴去?”


    ——


    徐幼之本來已經下意識的勾住少年修長白皙的脖頸了,聞言,幹脆把耍賴耍到了極致。


    她直接蹦到他懷裏,細長筆直的腿纏住少年精瘦的腰,她說:“好暗,我看不見路。”


    賀知裏:“……”


    他咬了咬唇瓣,輕哼一聲:“你以為我能看見?”


    話雖如此,他卻耐心的抱著她,從隊伍後麵繞過到自己班的隊伍末尾,大廳暗著,但並未暗的徹底,徐幼之小倉鼠似的窩在他懷裏,晃蕩著細長的腿,教官在台上叭叭些什麽她也沒聽。


    這邊剛站穩落地。


    所有人便同時打開了手機手電筒。


    星星點點,像是散落在人間的銀河。


    隨後。


    自台上的音響裏,放出當時還挺火熱的《社會搖》,懂事兒的已經開始搖起來了,隻有嚴謹拽著林一羨脫離隊伍,到了稍微安靜一點的位置。


    賀知裏垂著眼睛,表情平淡的捂著徐幼之的耳朵。


    第二天早上起來跑操,把人整的氣喘籲籲的,再懶懶散散的四處晃悠逛逛。


    第三天,徒步走了七八公裏,才走到一片小鄉村裏,期間經過了好幾個大佬的私人山莊,以及毫不留情從他們旁邊減速揮手致意的勞斯萊斯。


    林一羨由衷的豎起大拇指,眼睛晶晶亮:“真·牛批。”


    嚴謹在她身側,伸手摸摸她的狗頭,靜默:“……”


    大佬都這樣麽。


    大佬和大佬之間,都是互相羨慕的麽。


    於是嚴謹的行為成功被林一羨理解為對他們以後生活的擔憂,於是她反手就把嚴謹的手從自己的頭頂薅下來,攥在手裏,一臉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不過小嚴謹你放心,雖然我沒啥錢,但我以後一定會賺錢養你的。”


    說的像是認認真真的在發誓。


    嚴謹乖乖被她牽著,修長好看的指尖被人握在掌心裏把玩。


    瓷白軟萌的少年勾著唇,露出個輕輕柔柔的笑:“誰要你養?”


    林一羨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般的蹭蹭:“你呀你呀你呀。”


    “噗!”


    徐幼之走的慢,悠哉悠哉的走在隊伍中部,前麵就是膩歪的林一羨和嚴謹。


    大概是沒想到林一羨撒嬌的時候這麽嗲,徐幼之沒忍住,牽著賀知裏的指尖晃晃,低著腦闊笑出聲。


    隨後腦闊上就挨了一下。


    抬眼,林一羨正好收迴手。


    她微微一笑,笑容溫柔而真誠。


    “徐幼之,”她說,“柚子,聞鹿,今天迴去你不給我寫個五千字出來,我就把你狗頭錘爆。”


    “你在做夢。”


    徐幼之狗仗人勢,整個人往賀知裏身後躲。


    走了挺久的吧,那個時候算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揚城市已經算是一線城市了,但原來除開繁華的市中心,也有如此接地氣的地方。


    路邊的洗手間依舊是最簡陋的模樣,隻是從門口經過都能聞到味兒,路邊時常有牽著牛的伯伯慢慢悠悠的走,能看見小貓跳著去撲蝴蝶,徐幼之拽拽他的手,湊過去小聲說:“賀小貓,那邊的貓貓好像比你可愛喔。”


    賀知裏睨她一眼,意思很明顯:那你牽它去?


    徐幼之想到了什麽,有樣學樣:“不過你放心,就算我遇到再可愛的貓,我也隻喜歡你。”


    賀知裏:“……”


    他眉頭一皺,隱隱有一種,接下來這家夥肯定說不出什麽好話的直覺。


    果不其然。


    這姑娘歎了口氣,下一句話就是——


    “畢竟美的東西都千篇一律,你不一樣,你醜的獨一無二嘛。”


    這邊的蚊蟲挺多的,徐幼之剛在寬闊的馬路牙子待了一會兒,腿上手臂上就多了好幾個包。


    於是在其他人都在下地的時候,她抓狂的在路邊跳著拍蚊子。


    白嫩的皮膚上被她惡狠狠的撓出了血痕。


    她快氣死了!!


    賀知裏也心疼壞了。


    他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瓶藥膏,抬手,指尖握住對方的手腕,看著她手臂上多出來的抓痕,眸色染了層漆黑的凜冽。


    “別撓。”


    她自小就招蚊子,脾氣暴躁,被咬多了就跟要撓死自己似的,幼年時曾因為晚上睡覺的時候蚊子太多繞著她飛,而氣到大半夜的起來拱他他被窩裏哼唧炸毛。


    徐幼之看到他身上規規矩矩幹幹淨淨的就更加欲哭無淚,“嗷嗚嗚嗚嗚為什麽它們都不咬你。”


    “因為我們又又……甜。”


    少年清淡的執起她纖細白嫩的手腕,另一隻指尖沾了藥膏,清清涼涼的覆上她的那些抓痕,“別撓,乖,會留疤。”


    “這麽多人呢它咬誰不行啊非盯著我。”徐幼之火氣直冒,“她們是不是正常的母蚊子,看到你的脖子都不饞的嗎?”


    “你以為她們都是你?”


    “你以為我隻饞你脖子?”她鄙夷的拽起褲腳,方便他蹲下來給她擦藥,一邊冷哼一聲,一臉“你怎麽能這麽想我”的表情,“嘖,你太天真了。”


    賀知裏:“我勸你善良,不然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了。”


    徐幼之挑釁一笑:“試試?”


    *


    高中三年飛逝,雖然他們就讀於職高,一路走過來也挺多偏見的,大部分人認為職高的懷孕率比升學率還高,但這種人通常抱有一種“一棒子打死一船人”,“站在製高點上看人”的高傲心態。


    這類人眼界太小,他們隻看見了不好的。


    真要把每個專業的試題扔在這些人麵前,他們照樣完全看不懂。


    職高裏的各個專業也有相應的競賽,比如電商,會計,計算機,器械;校賽,市賽,省賽,國賽;計算機證,電子商務師證,計算機一級二級證書,這都是他們下意識屏蔽掉的事實。


    曾經徐幼之也覺得,算了,來了職高就算了,反正她一方麵是過來賺時間空當忙事業,一方麵進來陪賀知裏的。


    但真正來了職高,才發現自己之前的偏見有多麽可笑。


    職高和普高,是兩種側重點不同的高中,一個注重技能,一個注重知識,可你能說知識一定比技能重要麽?


    光陰就在交疊的時間中飛速閃過,教室裏的黑板側邊,依舊掛著數字。


    時間,緩緩地,來到了最後三天。


    距離高考。


    距離7月7日。


    隻剩下最後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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