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察覺到這件事有蹊蹺,立馬聯係執筆人,申請能否通過某種途徑對刺殺現場進行分析,所幸,他們也早察覺有異,早做了調查。”


    薑肆將那張紙粗略地看一遍,大致是執筆人們結合萬裏目中的畫麵對那棟寫字樓進行現場模擬。


    測算出10號甩出的銀針在瞬間射出時的速度,以及離他們最近時的時速。


    可能是封詭於體的原因,餘者能夠將靈短暫地引渡到任何一件武器上,但遠遠比不上靈寶,甚至離總局特製的武器都差很多。


    雖然這張紙上的一係列數字他看不懂,但和後文的普通練家子甩出銀針的時速對比,這串數字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果然是暗殺行動的佼佼者,就這速度,誰能反應得過來,這能耐,難怪當時的那位文老都能受傷。


    薑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四肢百骸傳來。


    之前還以為是他們命大,一直覺得餘者的秋階不過如此,但就憑這組數據來看,殺他十次都綽綽有餘。


    隻不過……


    薑肆很快發現問題所在,視線來迴在兩個數據間徘徊。


    為什麽10號甩出的針,離他們最近時的時速會比普通的練家子還要小,與射出的速度相比,簡直可以說呈指數遞減。


    看他這副大為震驚的表情,白南涔便知道他發現了問題,她摩挲著左手,似乎還能感覺到刺痛感。


    “現在明白,我說我們躲不過是什麽意思了。”


    “所以,我們當時是什麽情況?難道是10號在刺殺我們前受傷,所以體內的靈不足以支撐這次行動?”


    韓君屹說完,自己立馬推翻了這個想法,將病床上的橘子拿起來,卻見點點橙色汙漬映在了上麵。


    他目不斜視,腦中不斷思考著這件事的疑點,手上也沒停著。


    白南涔未說話,隻是又從文件袋裏麵拿出了兩張紙,隻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這幾張紙的材質差了許多,薄且色澤偏黃。


    “執筆人還對現場的其他地方進行過測算模擬,結果……”


    她賣了個關子,示意他們自己看。


    這時候,連不愛動腦子的武鶴眠都湊了過來,想瞧瞧執筆人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


    那兩張紙上,記錄的是那家安保公司被銀針射中的各個地方的時速對比。


    數值,可以用大相徑庭來形容。


    “為什麽別的地方數據都很相近,都很普通,就這個地方……玻璃門這一塊,時速這麽大?”


    韓君屹指著那串突兀的數字,一時間也沒想明白這餘者到底在想什麽。


    “不是玻璃門這一塊的時速大,而是其他地方的時速都減小了。”


    聽到薑肆的話,白南涔重重點頭,問題的關鍵就是這個,為什麽銀針的時速會突然遞減?換句話說,10號為什麽會放過他們?


    白南涔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眼眸低垂,忽地看向薑肆。


    “你還記得當時那個29號襲擊你的事情嗎?”


    薑肆點頭,這個他當然記得,29號當時襲擊未成功,一言不發就溜了,倒是和這次的襲擊很像。


    他記得29號逃跑,是因為秦總教他們來得及時。


    薑肆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腦中的靈光一閃而過,接著白南涔的話說:


    “所以10號不是沒有針了,而是她不能用針!有人在暗中阻止她的行動!”


    與自己的想法一致。


    白南涔點頭,雙手環抱,將背靠在牆上,表情冷冽。


    韓君屹被他們點醒,反應過來後也跟上他們的話頭。


    “是總局……不對,不會是屋裏人不想讓她出手,要不然這餘者根本就沒有可能引發那場爆炸傷到普通人。”


    武鶴眠似懂非懂地點頭,歪著腦袋摸著嘴上的死皮。


    “那就是隻想阻止10號殺我們嘍,可是除了屋裏人誰會這麽做啊?總不可能是其他的餘者吧,他們想幫著10號弄死我們還差不多。”


    橘子皮被剝成差不多的五瓣,韓君屹把手裏剝好的橘子遞給了離他最近的薑肆。


    薑肆腦袋裏想著事,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拒絕。


    注意到韓君屹看過來的視線,武鶴眠也連連搖頭,想到這個酸味,嘴裏的口水就又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太奇怪了,餘者腦子都有病,摸不準他們的腦迴路。


    薑肆隻覺得腦子裏麵一團亂麻,一時間沒有任何的頭緒。


    “咳、咳。”


    兩聲微弱的咳嗽聲從斐成的病床處傳來,薑肆幾人急忙湊到斐成的跟前。


    眼睛剛睜開條縫,就看見幾張突然放大的臉,斐成冷不丁地被嚇了一跳,差點從被窩裏滾下來。


    他伸出手,示意幾人與他保持一點距離。


    “咳,都離遠點,別跟我一個病號搶新鮮空氣。”


    斐成腦袋還是有點發暈,他接著在床上躺了會兒,然後在幾人的幫助下慢悠悠地坐了起來。


    韓君屹立刻遞上了沒人吃的橘子,還貼心地放到了斐成的嘴邊,一張嘴就能咬到。


    “哎呦,太感動了,能有這待遇,謝謝老韓。”


    斐成二話沒說啃了一大半,汁水在口腔爆裂開,下一秒卻酸地眯起了眼睛,囫圇地將其吞下,連連向外吐著舌頭。


    “酸死我了,你們、你們就這樣對待一個病號是吧。”


    見他酸得眼淚都出來了,韓君屹訕笑地收迴手,然後不信邪地掰了一瓣放嘴裏,當即露出了同款擠眉弄眼的表情。


    看到斐成的精氣神很好,薑肆原本就放下的心,此刻簡直放在了肚子裏。


    薑肆給斐成接了杯水,抽過他病床旁的椅子坐下,然後趴在他的床邊,順手又給他把被子掖得緊了些。


    “斐成,你當時被襲擊的情形給我們描述一遍,詳細點。”


    看著幾人嚴肅的表情,斐成臉上的漫不經心瞬間被凝重所替代,雖然還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但迴想著當時的情形給幾人仔細地描述了一遍。


    聽完斐成的講述,薑肆臉上的凝重沒有褪去,靜靜地靠著椅背。


    “斐成,你好好迴想一下,有沒有什麽不對勁或者你忽略了的地方?”


    白南涔偏過頭,不甘心地接著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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