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自信與得意的光芒。


    忽地鄭重地清了下嗓子,別開視線,一腳踩下離合。


    “哎呀,這可得趕緊迴去了,都到飯點了,家裏有人等呢。”


    說這話的時候,沈念雖然視線一直看著前方,但薑肆總覺得像是故意對他說的。


    薑肆緊張地咽了下口水,思考著沈念這話裏是否有深意。


    他記得昨晚來到是四個人,確實還差個人。


    早已熟悉沈念是何尿性的李曉禾冷冷一笑,順便白了他一眼,看到薑肆若有所思的表情,臉上神態一變,整個人的氣質溫和了不少。


    多機敏的孩子,連這一句閑話都要思考一番,不愧是他們選中的好苗子。


    隨著車輛的緩緩行駛,光影在她身上流動著,時而聚攏成明亮的光斑,時而散開成柔和的光暈。


    薑肆迴神,實在想不通沈念的話暗藏什麽玄機,但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身上有點火熱,莫非是太陽太大了?


    他抬起頭,隨意地看向窗外,發現李曉禾也和自己動作同步。


    陽光肆意地穿透雲層,照亮每一個角落,將世界渲染得明亮而生動,柏油馬路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白光。


    中午的城市,透露著濃濃的生活氣息。


    通過後視鏡一直觀察著李曉禾表情的沈念偷偷揚起眉尾,同時嘴巴一撇,表示很無語。


    按了下喇叭催促前麵的車趕緊動後,身體向後靠了靠,嘴巴咧開一抹弧度,突兀地開口。


    “哎呦,母愛泛濫啊,看來阿姨催婚催得極有道理——哎、哎!”


    沒等沈念把風涼話說完,李曉禾毫不客氣地伸出腿重重踢向他的座椅,舉起拳頭作勢要揍他。


    看到李曉禾兇狠的表情,沈念腦袋一縮,討好地笑了幾聲,立馬給自己找台階下。


    “曉禾,我錯了,錯了、錯了,我開車的時候就是愛瞎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嘿嘿。”


    “哼,你最好知道。”


    李曉禾雙手抱胸,不經意地通過後視鏡注意到沈念小心翼翼地打探,立馬迴以冷眼。


    “嘿、嘿嘿。”


    這下沈念是徹底老實了,專注地開著車,時不時地瞄一眼時間。


    轉頭看向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裏的薑肆,李曉禾想了想需要向他普及的基礎知識,又補充了幾點。


    據她所說,握劍人通常隻會碰到詭,獸的數量極少,靈獸也是,很多握劍人在生前都沒有遇到過他們。


    屋裏人鎮殺精的途徑就是與靈寶締結契約,而靈寶在如今被重新分為三類——攻擊型,守護型與增幅型。


    “昨天晚上殺死黑魔的那把劍,便屬於攻擊型靈寶吧。”


    薑肆隻記得那柄劍很快,而且說話的語氣很臭屁,他隻能看到一陣銀光,至於具體長什麽模樣倒是沒機會瞅見。


    “沒錯,沒錯,就是小爺,我!救了你的小命,還不快來謝恩。”


    一把劍突然出現在霍軍的懷裏,霍軍明顯也沒想到,表情有些驚訝,隨即垂眸,伸出手拍了拍它的劍身。


    那把劍撒嬌似的在霍軍懷裏滾了兩圈,然後神氣哄哄地飛到薑肆身旁,繞著他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像是在看動物園裏的猴子。


    薑肆僵直地坐著,目光始終放在那柄華麗的劍上,忍住想要將它一巴掌打飛的衝動。


    別生氣、別生氣。


    這是文物,動不得、動不得。


    自己沒它貴,就當是熊孩子,放他一馬。


    “呦?喲,喲!你就是那天被小爺我的英姿帥暈的小孩?”


    三個喲硬是被他發出不同的聲調與語氣,這把劍繞著薑肆轉了幾圈,似在打量他。


    而後,又拿劍柄戳了戳他的臉,還時不時地撥弄著他的頭發,一副活久見的樣子,非常的有人性。


    薑肆滿頭黑線,沒在意調皮的小劍劍,畢竟他還見過比這欠揍多了的小孩,按照他的經驗,下次找個機會打一頓就行。


    至於這把劍說得暈倒……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天為什麽突然眼前一黑,搞得沈念他們都以為自己是被嚇暈的。


    但這怎麽可能,再嚇人的東西自己都看過,昨天晚上頂多就是被驚到了,絕對沒被嚇到。


    記得當時隻感到一陣心悸,然後自己就暈倒了。


    明明不久前才體檢過,自己的身體很健康,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那種情況。


    “這把劍是曉禾的靈寶。”


    霍軍開口,語氣有點像家裏有熊孩子的老父親,見薑肆如此窘迫,那張臉上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小劍劍,你來啦。”


    沈念肩上的小三彩很是高興,她騰空的腳歡快地動來動去,熟絡地同小劍劍打著招唿。


    小劍劍?


    聽到這個名字,薑肆感覺身邊溫和熱情的李曉禾多少有點不正經。


    畢竟正經人誰會給自己的靈寶取這個名字。


    小劍劍的劍鞘雕龍鎏金,薑肆目測此劍鑲嵌至少有100顆寶石,隻能以奢華二字來形容。


    寶石種類繁多,色彩斑斕,每一顆都經過精心挑選與切割,被巧妙地排列組合在劍鞘之上。


    陽光透過車窗照耀在小劍劍的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薑肆眯了眯眼睛,隻覺得眼睛有點疼。


    不禁感歎著這些靈寶的身價,看著小劍劍又膩到李曉禾懷裏,他想到這柄劍是忽然出現的,便張口詢問。


    李曉禾將還在鬧騰的小劍劍抱在懷裏,板著臉讓他別調皮,隨即輕咳兩聲,開始給薑肆解惑。


    “雖說隻有開眼的人才能看到靈寶,但他們所在的博物館就相當於他們的家,沒他們的事就要迴去。


    而且他們自身的靈有小概率點醒普通人的可能,所以他們不能隨意亂跑。


    每位博物館館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看看他們是否迴來了,當然,館長大多數不是執筆人,但也和總局有關係。


    要是發現有哪件靈寶出去了很長時間還沒迴來,那他的契約者就要做好被電話轟炸的準備。


    準確來說我們眼前的靈寶隻是文物的靈體,有點靈魂出竅的意思,而博物館裏的都是文物的軀殼,你要是現在到上京博物館便能看到兩個小劍劍了。


    靈寶與我們締結契約,在我們需要時可瞬間出現在我們身邊,當然,館長允許的時候靈寶也能出來玩會兒,這時候我們就需要承擔監護人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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