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向慕諾歆姣好的麵容,看著她手指上纏繞的裙帶,還有裙子上隱隱的黑紅色斑點。


    像是猜到邊晝在想什麽,慕諾歆很氣,別過臉,“我沒殺人。”


    之前殺人隻是因為記憶有所缺失——


    她本能為之罷了。


    何況,那些人,自不量力,本就該死。


    現在記憶在恢複中,她的存在漸漸在夯實,隻要得到控製人格的藥物,這一次,她來用藥,將第一人格壓下,她就徹底自由了。


    -


    邊晝:“你走吧。”


    慕諾歆怒聲:“把藥交出來!”


    邊晝眸色微暗,不再理會慕諾歆,直接緩步朝著廚房走去,安靜的打開冰箱,拿出蔬果,走到水池邊細細的清洗著。


    慕諾歆快步的追過去,厲聲道,“你不給,我就毀掉這裏。”


    邊晝低著頭繼續洗水果,聽著慕諾歆的聲音越來越氣勢不足,垂下眼眸看著水流穿過指尖。


    -


    林雅是一名優秀的心理學專家,有過她的治療,第二人格無法長期占據主意識,但是隨著時間推移——


    慕諾歆在長大,而林雅已故,治療的斷裂,意味著未來發生的一切,都不可控。


    -


    慕諾歆吃力的撐住身子,咬牙切齒的看向邊晝,眼裏閃著陰冷的光,用盡所有的氣力吼道:


    “是慕琮殺了林雅,你幫我,我幫你報仇。”


    “邊晝!——”


    慕諾歆低吼著,一陣頭暈目眩,站不住腳。


    她能夠堅持到從酒吧到這裏,已經用盡了精力,看著邊晝端著水果從廚房裏走出來,慕諾歆哽咽著看向他,“你不想報仇?”


    -


    邊晝淡淡的看著她。


    慕諾歆咬著唇瓣,聲音沙啞,“我已經進了慕三的公司,隻要你幫我,我替你整垮慕琮,我要他給林雅償命。”


    邊晝聽到慕諾歆的話,拿著小番茄的手微頓,過了許久,才聲音很淡的迴答她:“不幫。”


    慕諾歆:“你——”


    邊晝:“困了就睡吧。”


    -


    客廳裏逐漸安靜下來,淡淡的馨香在空氣中散開,邊晝默默的看著對麵的空座椅,恍惚之間好像又看到林雅坐在對麵,替他打開了蛋糕盒,給他戴上小王冠,給他過了第一個生日。


    “哥哥,生日快樂!”


    慕諾歆那奶聲奶氣的語調,邊晝嫌棄到死,可是還是努著嘴,接受了慕諾歆送的禮物。


    好多雛菊花——


    這個小家夥,就是喜歡掰扯那些小花,還都是雛菊,沒有一點心意。


    -


    “哥哥,我是不是會打人……”


    “哥哥,我是不是打到你了。”


    “哥哥,對不起,不要告訴媽媽,媽媽會兇兇。”


    一邊是說著,小家夥的眼裏一邊冒著眼淚,委屈極了。


    那些奶聲奶氣的話語,一字一句,邊晝都記得,隻是慕諾歆記不得,她好像清楚自己不對勁,但是又不清楚,久而久之就不和其他人過多接觸,一個人蹲在院子裏看雛菊。


    很孤單。


    記憶會缺失,斷斷續續的,後來聽說又染上了怪病,怎麽也長不大。


    -


    林雅為了她死,值得嗎?


    邊晝不知道,但是邊晝很難過,這個世界上最愛他的人,離開了他。


    因為慕諾歆。


    他恨死慕諾歆了。


    可是,她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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