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眸看著跪在地上的方明,張敏冷著臉,一句話也沒說。


    這個人沒皮沒臉,他覺得不丟人,就跪著吧。


    “洛歆!老師求求你了!”


    方明一字一頓的說著,望著慕諾歆有些同情的看向自己,頓時哽咽著出聲道,“洛歆!這對你而言,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可是卻是可以救人的……”


    慕諾歆深吸一口氣,抿著唇沒有作聲。


    “張老師,張老師。”


    方明朝著張敏看過去,蹙眉想要張敏說幾句,但是張敏卻一反常態的沒有跟著勸慰慕諾歆的意思。


    “老師,你先起來。”


    “洛歆,你答應了?”


    慕諾歆咬著唇看他,淡聲道,“老師,你先起來,我沒有不做思考就決定的習慣,這件事我會考慮的。”


    方明微微一怔,到了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無奈的起身,轉而看向張敏,輕聲道,“張老師,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您勸一勸洛歆。”


    張敏板著臉沒作聲,直到方明走了,才神色淡漠的整理著書冊,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喝。


    重新坐在椅子上,張敏垂著眼眸,思索了一會兒,出聲道,“你眼看也快成年了,有些事情,你也該懂了,但是老師還是怕你走彎路,希望你能夠認真的考慮清楚。


    現在的形勢是,這次提前批考試可能是最後一次相對正常,往後的考試難度開始超前增大,換句話說,除了京大本身直通的小學初中高中學生,每年頂多一百個名額放給全國的學生。就這個名額還是按照地區固定劃分,都是一群學校爭破了頭的,最後流動名額隻有個位數。”


    末了,張敏凝神看她,歎息道,“你自信是好事,但是拿自己的前途去盲目自信,不是好事,你的數學成績,你心裏也清楚。


    一分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這是過去的話,但是一個學校,確實是會改變一個人未來的境遇和生存狀態。機會來了,你不抓住,去等待下一次機會,除非你真的幸運,否則都是空話。”


    慕諾歆抿著唇靜靜的聽著,隨著張敏的歎息聲,不自覺的扣緊手指。


    “你為自己考慮,不要被別人道德綁架,他家裏人什麽樣子,是他自己的事情,別人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本來就不關你的事情。你不要給自己徒添困擾。”


    張敏平靜的說著,看著慕諾歆思索的神情,隨即看向站在邊上的王蕊,出聲道,“把今天的事情,給我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王蕊這才從剛才方明下跪的事情中緩過神,微怔幾秒,細細的向張敏解釋今天在階梯教室所發生的事情。


    事情告一段落,但是學校裏的輿論還是在亂傳,越傳越離譜,以至於張主任當天就召開會議將這件事的結果宣告給眾人,並且警告在學校以學習為己任,禁止和校外人員有不良的來往,以正校風。


    打著哈欠靠在慕諾歆的肩頭,宋昕有些迷糊的努起嘴,“洛洛,我今天好累……”


    “嗯?怎麽了?”


    慕諾歆低頭查閱著她的卷子,拿著鉛筆在旁邊批注,看著宋昕最近的作業,宋昕確實進步不少了。


    宋昕委屈的眨巴著眼睛,黯然神傷的看著某處,縱使是趴在邊晝的桌子上,嗅著淡淡的槐花香,還是很難過,“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看到邊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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