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的氣氛被打破,兩個人覺得索然無味,幹脆慢慢的走了迴去。


    碼頭上幾個年輕人正在釣魚,看他們歡唿雀躍的樣子,應該是有了收獲。


    方言和芸子看著他們快樂樣子。自己好像很久沒有這麽快樂了,自己怎麽就把快樂弄丟了呢?


    方言還是想緩和一下。


    “我們也去釣魚吧,看起來好像也不難。”


    芸子強顏歡笑:好吧。


    方言跑去碼頭邊的小店租來了漁具,買了魚餌。就在碼頭邊的岩石上找了一個位置。


    給魚鉤掛上餌料將魚竿遞給了芸子:“來我教你!”芸子拒絕著:“也不會呀,還是你來,我看看就好。”方言還是把魚竿硬塞了過去:“很簡單的,拿在手上,看到杆尖有抖動,或者手上突然感覺到分量,提杆就行。”芸子拿著魚竿,嚐試著。


    不得不說,海洋裏合適的季節,合適的位置,釣魚真的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沒過幾分鍾,芸子就上魚了,是一條一兩多的老虎魚。芸子興奮的露出了笑臉,手忙腳亂拉上了岸,方言眼疾手快抓住,摘下了魚鉤:“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天賦的!”芸子也很是高興:“我都不知道就怎麽釣上來了,就感覺竿子上比剛才重了,我一拉就有魚了!”


    看著情緒高漲的芸子,方言連忙幫她掛上餌料:“繼續,繼續,今天晚上的菜就靠你了!”


    芸子也當仁不讓繼續釣了起來。


    在掛了十幾次底,丟掉十幾個鉛墜和魚鉤後,芸子的收獲頗豐。總共釣了十幾條老虎魚,還有幾條黃鯛黑鯛,完全可以燒滿滿一大盆了。


    芸子喜笑顏開,一下子認為自己是釣魚大師了。兩個人說說笑笑迴了酒店。


    洗完澡,兩個人找了小餐館把魚讓老板娘加工了一下,另外點了幾個菜,看著遠處的大海,喝著酒,吃著自己親手釣的魚,特別的愜意與輕鬆。


    芸子難得也放開了量,已經喝了三瓶啤酒了。看著臉色微紅的芸子,方言還是勸了她少喝點。而那個時候的芸子正興奮,將方言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芸子醉了,方言也是第一次看到芸子喝醉。最後還是方言背著她迴到了酒店。那台階讓方言更是一路上休息了好幾次。


    將芸子放到了床上,找來毛巾,給芸子擦了擦臉。芸子迷迷糊糊說著要去散步,方言隻能在一旁說著明天,今天早點睡吧。吵吵鬧鬧,也不知過了多久,芸子終於安靜了下來,睡著了。


    看著陷入沉睡的芸子,方言感到了心疼。喝醉酒自己也是經驗老道了,沒想到芸子的第一次醉酒卻是在一個陌生的海島。自己辜負了她,而且現在看來,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方言端來水,服侍著嘴裏喊著難受的芸子喝下。又幫她蓋好了被子。落地窗前,方言看著遠方,大海一片黑暗,隻有燈塔上的一絲光亮。與碼頭周圍的一家家的燈火闌珊,還是有著鮮明的對比。想起上次芸子就是在這漆黑的海邊給自己打的那個電話,那時候的芸子,內心一定是無助而孤寂的吧!


    “方言……”芸子醒了。


    方言快步走到窗前,擔心的問道:“好點了嗎?頭還暈嗎?”


    芸子還沒有完全清醒,看到麵前的方言。芸子感到了心安:“我想喝水。”


    方言連忙倒來了水,試了試水溫,兌了一點礦泉水,剛剛好。


    芸子喝了一大口,將杯子遞迴給方言:“幾點了?”


    方言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11:40了。


    芸子說道:下次再也不喝醉了。


    方言拿來熱毛巾笑道:這種誓言我發了幾千次沒有也有幾百次了!


    芸子靠著床頭坐好:“本來還想著吃完飯,讓你陪著我去海邊走走的呢!”


    方言坐在了床頭:“明天早上陪你去看日出,聽說這裏是中國第一個被太陽照到的地方呢……”


    芸子笑道:“好呀,上次我是一個人去看的晨曦,當時覺得自己好淒涼呢!”


    方言忽然覺得自己虧欠芸子的太多太多,將芸子緊緊地摟在了自己的懷裏。


    感受著方言提問的芸子,感到一切都如此真實,如此無所畏懼。


    “方言,我們迴去吧?”


    方言說道:“明天就迴去呀,看完晨曦就迴杭州!”


    芸子推開方言,看著方言的眼睛,表情嚴肅:“我是說迴家,我去辭職,我和你一起迴老家!”


    方言錯愕:“怎麽想著迴去了,你是說辭了工作?迴家?”


    芸子目光堅定:“對,我們迴家!我再也不想呆在杭州了,我們迴家去!”


    方言一時反應不過來了:“迴去,你的工作怎麽辦呀,畢竟你也工作兩三年了,你也算國營單位的呀,辭職太可惜了!”


    芸子的語速有點快:“有什麽可惜的,我終究是要迴去的!父母親老了,母親身體也不是很好。迴去以後,不說天天照顧他們,最起碼可以經常見到他們!再說,我們一起迴去,把杭州的一切都忘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你不是也一直想著要迴去嗎?正好呀,你迴去上班,我也找個活幹!最起碼,我們的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看著一臉熱切的方言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你把杭州的工作辭了,你家裏也不會同意的吧,你也知道,迴去是沒有前途的,最多也就混個溫飽,一輩子就那麽簡簡單單。”


    芸子拉住了方言的手:“一輩子簡簡單單有什麽不好,我對於物質根本沒有特別的追求。能吃飽能穿暖,和自己喜歡的人,過一輩子有什麽不好?”


    方言腦海裏飛速旋轉:“芸子,你別激動呀,冷靜一點,有些事情還是要考慮清楚再去做的,不能想到什麽就是什麽,你迴去了,工作怎麽解決?生活如何解決?我們兩個一無所有,拿什麽去成家立業?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這些你考慮過沒有?”


    芸子有些激動:“考慮什麽?為什麽要考慮?難道我們迴去了,我不信我們連溫飽都不能解決?”


    方言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點燃一根煙:“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不能心血來潮就去做了。”


    芸子有些絕望:“說到底,你隻是不願意和我一起迴去,你早就不在乎我了!”


    方言讓自己冷靜,盡量用平穩的口氣說道:“這不是我想不想,願不願意的事情,我現在不是我一個人,我有兒子,我不能僅僅為了自己而活,我也要為兒子去活!芸子,你以前總說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是一個自私的人。確實,在有了孩子以後,我才明白,人在這個世界上,更多的也是為了別人而活的。再說小水,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接受了我,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接受了我,對我也是全心全意,無微不至,你讓我怎麽忍心去背叛她,拋棄她?如果那樣做了,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


    芸子的聲音顯得冰冷:“所以,你就背叛我,拋棄我?將我推入萬丈深淵?”


    方言走到床頭,跪了下來,緊緊握住了芸子的雙手:“對不起,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我乞求你的原諒,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迴頭了!”


    看著眼前的男人,芸子沉默不語,不知過了多久,芸子將身子躺下,淚水在臉龐瘋狂滑落,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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