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的設計師如約而至,方言和他直接去了現場。兩個人一邊丈量了一下尺寸,一邊交流著設計理念。聽著方言侃侃而談,連設計師都覺得方言很有想法。約定初稿出來後兩個人再商量修改。


    小水在家和母親學著做飯燒菜,方言把設計師帶了迴來,由於設計師要開車,也就隨便吃了兩口飯。將設計師送走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方言和小水打了招唿說是晚上有事,就不迴來吃飯了。


    小水讓方言開自己的mini車去,方言覺得那車開著女裏女氣的,還是坐公交車來的愜意。


    小水這時候才注意到,方言還沒車呢。給二哥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送輛車過來。二哥在得知是給方言用的,就讓妹妹問清楚方言喜歡啥車,不然送過來不喜歡還不是白搭。小水覺得言之有理,就讓二哥等自己的消息。


    方言見時間尚早,就想著好久沒看西湖了。就搭地鐵到了龍翔橋,到站了,西湖也不遠了。看到了西湖,依然人潮如織,絡繹不絕。


    不知不覺方言走到了那時與芸子經常坐的石椅,坐了下來。點上煙,看著眼前的波光粼粼,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嘴角兩個甜美酒窩的女孩。


    身邊一群群的旅人,歡笑著,追逐著,嬉戲著。


    方言用心感受著他們的快樂,卻是那麽遙不可及。


    方言也期盼,驀然迴首,那人又出現在燈火闌珊處。可是自己也知道那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一切都是過往雲煙,希望她們都好。


    方言見時間差不多,閑庭信步到了地鐵站,搭上去景芳的車。


    遠遠看著“好再來”的招牌,方言恍若隔世。時間應該是剛到飯店,店裏已經七七八八有了幾桌客人。方言走到角落的位置,背靠大堂,可以避開視線。服務員是一張陌生的麵孔。方言點了爛糊鱔絲和蔥燒黃魚外加一個兔肉鍋。隨口問了服務員:今天你們的梅店長上班嗎?服務員告訴方言,店長在忙,有事可以幫方言把店長請過來。方言擺手拒絕,表示沒事,讓服務員自己去忙。


    當幾個菜上來的時候,方言漱了漱口。拿起筷子,放進嘴裏,仔細品嚐。方言笑了,味道如初,絕對是阿強的手藝。鮮香如故。兔子肉和鹹菜還是那麽相得益彰,相輔相成。


    當梅走到他的麵前,方言依然沉醉其中。


    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梅又愛又恨!當得知為了幫助自己,方言賣了自己的店,梅的心痛,痛徹心扉。當撥打電話想找他的時候,他竟然注銷了電話。店裏的同事,看著梅默不作聲,誰也不知道方言去了哪裏,而梅覺得自己成了眾矢之的,成了罪惡的源泉。大家誰都不說,店麵轉讓的事。但梅知道,大家都很清楚,梅是一切的根源。就在這樣的煎熬中,梅度過了一天又一天,梅深信,那個男人一定會迴來的,一定會給自己一個解釋。而當這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雖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方言也發現了梅!


    方言微笑著讓梅坐下:這菜的水平不錯,看來阿強一直在進步呀!


    梅坐了下來,定定的看著方言,淚水卻止不住的流淌。


    方言急忙拿來桌上的餐巾紙遞了上去:注意影響,客人在看著呢!


    梅不管不顧,拒絕了方言的餐巾紙。


    方言尷尬的給邊上的客人道歉,一邊安撫著梅:我又沒死,你這搞得我多尷尬!


    梅擦著淚水:你幹脆去死了好了,你還來幹嘛!你是不是沒看到我死,你不甘心呀!


    方言堅持遞上餐巾紙:這話說的,誰死你也不能死呀!


    梅痛斥:你不就是讓我死嗎?你把店賣了,你知道我承受多大的壓力嗎?不是為了方便找你問清楚,也許我早就死了。


    方言看了看周圍,還是起身,把梅帶出來餐廳。


    路邊,方言抽著煙。一身職業套裝的梅,雙眼通紅,在那罵著方言,延綿不絕猶如滔滔江水。


    終於,罵累的梅,蹲了下來,忍不住的痛哭起來。


    方言挨著梅蹲了下來:至於嗎?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梅邊哭邊說道:都怪我,不是因為我,你不會把兩個店弄丟的,都是我連累了你!


    方言問道:那你說,是店重要還是命重要!如果,你沒遇到我有事了,也就忍心見死不救嗎?在我看來,什麽也不比人命重要。任何時候,再來一次,我還是會賣點救人命。何況,我賣店,主觀上還是為了救我的一個朋友,你隻是順帶的!不信,你問芸子,她也清楚的。


    梅看著方言:你是不是認為我傻?


    方言笑了:你要是傻,你能當店長嗎?你看,那些人都在聽你指揮,你說東有誰敢說西。你覺得一幫人會聽一個傻子瞎指揮嗎?所以,你不要小看自己,你聰明得很!


    梅伸拳錘打著方言:你怎麽舍得賣店的,你怎麽舍得賣店的呀,那不是你方言一個人的店,這是大家的店,你有什麽權力賣大家的店?你知道大家心裏多難過嗎。你知道嗎?


    方言默默承受著,吐出一大口煙: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呀,可是我有什麽辦法呀!這是大家的店,也是我的店,你覺得我就不心痛嗎?但是有什麽其他辦法嗎?但凡有一點辦法,你覺得我舍得把店賣了嗎?這都是命呀!


    梅抽搐的說道:方言,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連累了你。


    方言安撫地拍了拍梅的肩膀:沒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挺好,吃得白白胖胖!對了,我要訂婚了!


    梅有點不可置信:不會吧,你要訂婚了?女的我認識嗎?


    方言笑著說:你不認識,本地的!我也算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是杭州本地人,而且家境很好。起碼以後,我不會餓肚子了!


    梅也笑了:我才不信你會餓肚子呢,我相信你的生存能力,到哪裏你都不會委屈自己。


    方言看著破涕為笑的梅: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找你幫我的。也許我有點冒昧,看你在這裏過得還挺好的,要是在這裏你過得開心,那就算我打擾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梅笑道:什麽打擾的,別忘了,我還欠你幾十萬呢,不給你打工,我能給誰打工。你讓我按程序走流程,估計很快會從其他地方派店長過來,大概半個月,這裏交接好,我再去找你報到。


    方言給梅留下了電話號碼,叮囑梅,其他人就先別說了,撬牆角這事終究有些難為情。到時候梅去了再說。梅點頭答應,不過為難的還是說了一句:二丫不可能不告訴她,我們當初說好的,誰有了你的消息,都不能瞞著對方,否則天打五雷劈。


    方言思考一番,讓梅同知二丫,如果有想法,可以和梅一起過來。大壯也可以考慮。其他的就暫時保密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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