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現在馬路邊一臉落寞的方言,米紅不由一陣心痛!


    “這裏,快上車,這裏不讓停車。”


    “謝謝你來接我,有可能要麻煩你幾天,時間不會太長,找到房子我就搬家”


    “我們之間說這些有意思嗎?”


    “我想喝酒”


    “想去哪裏喝?還是迴家喝?”


    “那麽早,酒吧開了嗎?”


    “老板娘和我說過,她下午就開門營業了!”


    ……


    推開門,吧台上老板娘正在和小慧聊天,顯得無所事事。


    “你們兩個怎麽這麽早?”


    米紅在方言身後偷偷指了指方言,意思方言想喝酒。


    “先來一打啤酒吧……老位置。”


    酒店空調還算強勁,就算兩個人靠在一起也不會有燥熱的感覺。但是米紅還是選擇坐在了方言的對麵。


    方言打開一瓶,沒有停歇一口氣喝完了一整瓶,還好是那種200多毫升的,沒有嗆到,有一種彌漫全身的涼爽。


    方言大喊一聲:爽!


    方言繼續打開啤酒,繼續一飲而盡。


    米紅就這麽看著他,知道這個男人需要宣泄。


    方言在喝第三瓶的時候,認真的對米紅說道:今晚可能需要你照顧我,而且我明天早上7點必須起床,我要出差。好了,說完了,我繼續喝酒了!


    米紅微笑著:知道了,絕對不會耽誤你的事!


    方言說道:放心,今天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喝醉,以後我永遠不會再喝醉了,你是見證曆史的人!


    米紅:喝你的吧!我今天不喝,我就看著你喝。


    一瓶


    二瓶


    三瓶


    四瓶


    ……


    方言記不清喝了多少瓶,隻記得自己一次次去了洗手間。吐了喝,喝了吐!


    看著眼前的男人,米紅流下了眼淚。知道自己無能為力,所有的艱難困苦,隻有靠方言自己走出來。


    老板娘送來了毛巾:幾瓶啦?


    米紅苦笑:15瓶了


    老板娘笑了:還能喝幾瓶,沒事,他們幾個酒量其實都挺好的。


    米紅:他明天還要出差呢!


    老板娘說道:那你勸他別喝了,早點迴家


    米紅:我可不做冤大頭,我不想被他罵!他說過了,今天是他最後一次醉酒了,所以,我還是挺樂意讓他繼續放肆的,反正最後一次了,我辛苦點就辛苦點好了!


    老百姓笑稱:超級女友!


    抬起頭,方言環顧四周,也不知道幾點了。酒吧裏陸續有客人進來。方言搖搖晃晃走向演繹台,拿起了話筒!


    “喂,喂,喂,歡迎大家光臨怡情酒吧,祝大家玩得開心。今天我也很開心,因為在這裏,今天我要和過去告別,所以,今天是我分娩的日子,我祝自己生日快樂!”


    酒吧裏一陣口哨聲響起


    方言:“送給自己一首歌,也送給大家!《把悲傷留給自己》”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迴去的路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我想是因為我不夠溫柔


    不能分擔你的憂愁


    如果這樣說不出口


    就把遺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


    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從此以後


    我再沒有快樂起來的理由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


    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傷


    可不可以你也會想起我


    ……


    最後時刻,方言感受到了自己的淚流滿麵。


    米紅連忙上前把方言扶了下來。


    米紅輕聲問道:你還能堅持嗎?


    方言忽然想起了若幹年前,那個溫柔的女孩,那句依然記憶猶新的:抽一輩子煙,燒一輩子手,喝一輩子酒,丟一輩子醜!


    方言有氣無力:我們迴去吧,辛苦你了米紅!


    米紅如釋重負:老板娘,讓你的小弟幫個忙,幫我把方言扶到車上去。我們要走了。下次我們再來,今天麻煩你了老板娘,謝謝你!


    老板娘也上前幫忙,好不容易把方言放進了車裏。


    米紅關好車門,又隨著老板娘迴到店裏結了賬,趕緊跑迴車裏,擔心方言會不會吐。特意帶了兩個塑料袋,但願盡量別吐車上。


    一路的顛簸,方言又沒忍住,好在準備了塑料袋,也算是將損失降到了最低。


    米紅停車,找了路邊的垃圾箱丟掉了塑料袋。車裏的味道依然臭不可聞,米紅沒有管它,隻是關心的拿著紙巾拭去了方言嘴臉的汙物。


    好不容易堅持到家,米紅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百斤不到的身軀,竟然把一個140多斤的大男人扶上了二樓,放到了沙發上。


    “方言,醒醒,洗個澡再睡好嗎?”


    方言一個激靈:到家了?我喝多了!


    米紅笑了,你沒喝多,也就吐了七八次而已,還能再喝呢!


    方言笑了:你諷刺我!


    米紅笑道:操,喝醉了還要抬杠!


    方言:操?嗯,可以操!


    米紅臉紅了:流氓!


    艱難地幫方言脫掉了身上的衣服褲子,扶著走進了衛生間。老式樓房,沒有浴缸,隻有淋浴,米紅聰明地拿了一個方凳,放在了噴頭下,為方言塗抹著沐浴露,方言對著米紅傻笑:女流氓!


    米紅也笑了:你再說就不管你了!


    給方言洗完澡,米紅身上的連衣裙也濕透了,趕緊將方言扶上了床,米紅開始打理自己。


    擦拭著頭發,穿著清涼睡衣的輕輕走進臥室,方言正背對著自己,米紅感受到了方言的抽搐。


    驚慌失措的米紅將方言抱進了懷裏,看著淚流滿麵的方言,心痛不已:怎麽了,怎麽哭了,別哭了,姐姐陪著你,姐姐永遠陪著你!


    方言不言不語,任憑那淚水滂沱。


    一直以來,方言都對自己說,永遠不要對別人述說自己的苦難,永遠不會有人與你感同身受!


    來吧,讓那無邊的痛苦來得更猛烈一點吧,老子方言不怕你,老子永遠不會被打垮!


    米紅緊緊地抱著這個男人,這個自己深愛的男人。她痛恨自己不能分擔他的痛苦,這個男人不完美,甚至在很多人看來,連及格線都遙不可及!但是沒辦法,這就是命,自己就是愛他,無論他是誰!


    愛如果有條件,人類不可能繁衍到現在。如果愛有條件,那麽這世間最讓人向往的情感就會淪為笑話,那麽人類還有什麽美好可言?那麽人活著的動力又會來自於何方?


    累了,方言太累了,哭著,哭著,方言沉沉睡去。


    而米紅依然將他攬入懷裏,看著眼前的男人,米紅真的希望時間停駐,讓自己可以多看一眼,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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