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又有個人湊過來科普:“即使這不是先烈的棲息之地,這地方也不能動。


    據有限的史書記載。


    謝氏一族。


    一共出了三位地位僅在帝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


    都是曆史名人,說出來耳熟能詳。


    第一位是帝師謝衡。


    第二位是煊王謝朝南。


    第三位是戰王謝衝。


    九位一品大員,四十六位二品大員...”


    小年輕驚訝的打斷:“我滴個乖乖!


    合著這祠堂還是曆史名祠???


    傳承千年的祠堂???”


    那科普的大哥嘴角抽了抽,對於這用詞有些無語:“這祠堂倒也不是傳承了千年,期間被一個起義的武將一把火燒成了灰,現在看見的這個是重建的,但也是建了將近700年的文物。”


    小年輕疑惑:“從帝師的朝代到現在1300多年就一個武將燒過?”


    “嗯,就那一個人不講武德,燒人家祠堂,關鍵是這東西燒起來沒用啊,裏麵放的全部是人家的牌位畫作人物傳記啥的,你燒了除了招人恨,讓別人知道你神經之外有什麽用?”科普大哥吐槽:“你說要是挖人家墓吧,還能得到點陪葬品,燒祠堂能得到啥?一身罵名。


    主要吧,還是咱這榕城地盤好,外國佬入侵打不到咱這來,這座祠堂就那麽水靈靈的留下了。”


    小年輕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那起義的武將有沒有成功?”


    “沒有,太缺德被手底下的人給取而代之了。”科普大哥總結:“所以你看,人不能幹缺德事,你缺德了,別人也缺德對你,他就被缺德的人幹掉了。”


    “...是哦。”小年輕感慨的看著祭祀的隊伍:“怪不得這謝家怪有錢的,大氣...”


    小年輕手動點讚:“不過為啥二品三品官那麽多,一品就那麽幾個?”


    老大爺無語:“因為他們在同一朝,同一代!不是死了一個接一個...”


    小年輕:“............”九漏魚也不能怪我啊。“我家窮,沒讀過什麽書...”


    老大爺不吭聲了。


    “的確不能燒,燒了算破壞文物罪...”有人小聲嘀咕:“700年文物,得牢底坐穿吧...”


    林琮聽見他們議論的聲音,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林衡,小寶寶亮晶晶的,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興趣,尤其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


    看到兒子這麽開心,林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個小家夥還是個小寶寶,就沒見過這場麵,為了讓林衡看得更清楚,林琮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將兒子舉高了些,讓他能夠更好地欣賞周圍的熱鬧。


    忽然間就高人一等的林衡:“............”


    原本吧,現代人都討厭大家在排隊看熱鬧的時候冒出一個不遵守秩序的人,對於這種沒素質的大多數人的見一個在心裏噴一個,膽大的社牛是直接貼臉開麥。


    這熱熱鬧鬧看熱鬧的廣大民眾就看見一個圓形物狀冒過頭頂...


    正直麵被擋住視線的大哥打算激情開麥,噴這個沒素質的人:“喂!你這人...”


    圓形物體轟然轉過頭來,一張圓嘟嘟胖溜溜的小寶寶臉出現在大哥視野中,唇紅齒白,眼睛堪比黑寶石...


    他還輕輕的眨了眨眼眼睛,那眼睫毛長的跟小扇子似的!


    人間小天使!


    活的!


    “人...人...”大哥激情開麥的語氣那叫一個360度旋轉:“帶寶寶冷不冷啊...”


    他磕磕絆絆的變臉,對麵前這小寶寶笑如菊花:“小寶寶,你好可愛,好像一塊香香軟軟的小饅頭~”


    大哥.絡腮胡子.身高188.一襲黑色風衣.脖子上有紋身,怎麽看怎麽像黑社會大佬...


    偏偏笑得如個傻白甜似的。


    林衡:“............”


    他吸了口冷風,高冷的吐出兩個字:“謝謝。”


    奶唿唿的聲音簡直讓壯漢的眼睛都變得柔情似水起來,水波一浪接一浪地蕩漾著:“不用謝~你真可愛啊,小寶寶今年幾歲啦……”


    林衡聽到這話,毫不猶豫地轉過頭去,果斷不再繼續接話,隻留給對方一個戴著帽子的高冷後腦勺。


    林爸則迴頭瞥了一眼站在他們身後的那個男人,僅僅隻是刹那間就已經將對方打量完畢。隻見這個男人耳後的位置有一道傷疤,而他的肌肉仿佛時時刻刻都處於一種緊繃狀態。林琮的眼神微微閃爍一下,然後迴答道:“他快3歲了。”


    壯漢點點頭,目光還是在小寶寶身上流連忘返:“你兒子嗎?”


    林琮客套應話,把兒子重新抱迴懷裏:“嗯,帶他出來逛逛,想沾沾謝氏的文氣。”


    “他真可愛,仿佛能...淨化人心靈。”大漢喃喃低語,嘴角淺淺的勾起一抹笑容弧度。


    詭異的,林衡從這大漢的語氣裏品嚐出...瘋狂的味道,他轉過頭來,直視著大漢,一雙清明透徹的眼睛仿佛要望進大漢心底深處。


    大漢見他看他,展顏一笑,而後笑容忽然一僵,像是想起自己的模樣不適合哄小孩,更適合嚇哭小朋友。


    林衡忽然露出個笑臉來,肉乎乎還帶著小窩的手伸了出來,仿佛在握手,他說:“素酥,要開心。”


    大漢一愣,如被驚雷擊中,他定定的看著稚童的笑臉,比白雪還幹淨...


    他忽然轉身狂奔,力度極大的推開別人,林衡在眾人的抱怨聲裏,隱約聽見大漢的那句。


    “...計劃取消...!”


    林衡偏頭想了想,那個人的計劃是什麽?


    恐怖襲擊?


    炸路?炸祠堂?


    “小王,派人跟著一個黑衣脖上有紋身身高188的男人。”


    林衡聽見林琮對通訊儀低語。


    哦,怪不得沒看見一直跟在林琮同誌身邊的保鏢,還是在附近蹲著呢。


    也不知道這祠堂裏是個什麽光景。


    或許是林衡這謝家先祖的怨念太足,在謝徽率領謝家子弟第一拜的時候...


    “哢嚓——”


    畫像穩居c位的帝師大人,那畫像發出輕微的聲音,猶如瓷器破裂一般,出現一道細細的裂紋……


    第二拜間——


    帝師畫像轟然斷裂,畫像上的男人身著紅衣,頭戴官帽,宛如鞋拔子的番薯臉,卻散發著強大的氣場,如泰山般穩坐在太師椅上,俯瞰著芸芸眾生。


    這斷裂處不偏不倚,恰好位於椅子之間,下半截畫像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從高處跌落,砸在案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猶如一記重錘,敲在在場眾人的心上,令人一驚。


    變故一出,謝徽下意識瞥了一眼板著小臉嚴肅站在他身邊的謝驍,在這一瞬間簡直如五雷轟頂,被雷劈麻了。


    !!!


    完蛋!


    祖宗是想掐死我這個不孝子孫嗎!?


    祖宗能忍一代不能忍二代...?


    “維修祠堂的負責人是誰?!”


    祖宗畫像斷裂,謝徽是在心裏悄悄的破防,而謝遊是麵上直接破大防,質問的聲音都在發顫!


    這斷的可是...


    可是...


    可是...


    謝遊的內心也在顫抖!


    簡直快瘋了!


    可是謝氏一族獲得最高榮譽的帝師大人啊!!!


    後來的謝氏子孫無一超越!!!


    祖宗,你怎麽斷了啊......


    雖然謝遊質問的是其他人,但謝徽心裏劃過一絲心虛,雖說現在是新社會,無神論者...


    那畫卷砸在案桌上並沒有停止滾動,反而是在謝遊說話間緩緩地滾了下來...


    “砰——”


    落地,滾在謝驍腳下停止。


    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這個5歲孩童身上。


    謝驍的眼神恍惚一瞬,像是有無數畫麵浮光掠影般掠過,什麽都沒抓住,也沒留下,歸於寂靜。


    他眨了眨眼,看著地上的半截畫卷,蹲下,撿起來,珍貴的抱在懷裏,展顏一笑。


    “他在高興的看著我,一定。”


    一下子,謝家眾人齊刷刷的鬆了口氣。


    很好!


    就是這樣!


    祖宗是在滿意我們謝氏未來的繼承人!!!


    “咳,小驍好樣的,你頗得先祖歡喜。”謝遊覺得這個侄孫子簡直就是人間小天使,一下子彌補了他受到巨大恐慌的心靈。


    小驍才5歲不到,他能懂什麽呢?


    什麽都不懂!


    這,就是祖宗的寓意!


    先祖的指引!


    這就是他們謝氏未來優秀的掌舵人!!!


    是天命,是祖宗,是帝師嚴選!!!


    這一刻的謝遊儼然成了謝驍最忠實的簇擁者!!!


    誰都不能阻礙謝驍成為謝氏一族繼承人!!!


    “大哥,你真是有個好孫子,咱們謝家交給他,定會蒸蒸日上,重拾昌繁鼎盛!”謝遊真心實意的對他大哥說,那堅定的似入黨。


    而謝徽:“............”


    別誇。


    在滿牆祖先下,我害怕。


    不要逼我在一個最不能說謊的地方說謊。


    “...繼續。”他摸了摸謝驍的小腦袋,說:“一直抱著可以嗎?”


    謝驍仰頭看他,小胳膊緊了緊,把懷裏半截畫卷抱好,他看了一眼高牆上帝師的畫像。


    那幅畫像上,他就隻認識幾個字。


    帝師——謝衡.謝長明。


    謝驍大聲道:“可以!”


    “乖寶寶...”


    有人低聲誇謝驍。


    祭祖儀式繼續!


    肅穆,莊嚴,神聖。


    告祭故人,佑其未來。


    祭祖忙碌整個上午,儀式結束之後就是三天的流水席,這是他們謝家從帝師那一代流傳下來的老傳統。


    據家史記載———


    謝衡:予百善之情,不問其心。


    謝徽以自己的見解理解一下就是,閑著也是閑著,不差那點錢就做做好事,買買人心,給心裏積積福福啥的。


    事實證明帝師大人的這個流傳千年的小愛好,是真的在某些時候可以成為關鍵時刻的救命之舉動。


    他們謝家在歲月長河的曆史中,也曾遭遇過慘烈的打擊,但能在危機時刻遇見願意幫他們一把的人。


    對方熟悉的開頭就是


    ——[那年寒冬,謝xx布施,要不是謝xx...]


    ——[那年冬天...]


    ——[那年在下雪...]


    ——[那年天很冷...]


    很好,這個優良的傳統一定要繼承下去,每一任家主拜讀前人留下的家史,這一項都會被劃重點。


    “小旗,和弟弟一塊去玩吧,別欺負弟弟啊,當哥哥得有當哥哥的樣子知道嗎。”這一出祠堂,謝遊就讓自家孫子去帶謝驍一塊玩去了,看一眼還抱著帝師畫卷的謝驍小朋友,他笑的更熱烈了:“小驍和哥哥一塊去玩好不好?”


    “好。”謝驍微微偏頭,看著謝徽,軟糯地問道:“爺爺能帶上小星星一起嗎?”


    謝徽彎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指尖溫柔:“當然可以。”


    小螃蟹高興得眉眼彎彎,仿佛夜空中流轉的星星。


    謝旗見他笑得如此燦爛,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好奇地問:“小星星是誰?”


    小螃蟹抿了抿嘴角,像守護著稀世珍寶一般把手裏的殘卷抱攏,開心地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非常喜歡他,堂哥你也會喜歡他的。”


    “是嗎?”謝旗不信,他已經是個大孩子,才不會像謝驍一樣傻乎乎的。


    謝徽吩咐人把兩個小朋友送迴謝家祖宅,謝遊在一旁說:“哥,我們去流水席那邊瞧瞧,這兩兄弟讓他們培養培養感情。”


    謝徽目送著那倆小家夥上車,心裏那種淡淡的憂傷是旁人不能理解的,他現在有點擔憂萬一祖宗托夢找他.....


    他該怎麽狡辯,哦不,陳情。


    帝師畫像落在謝驍腳下落在其他謝氏族人眼裏是——祖宗嚴選的繼承人。


    但知道真相的謝徽可是半點不這麽認為,他覺得祖宗肯定是知道謝驍根本不是他孫子,在警告他不要把謝氏千年基業當兒戲...


    千年基業毀在他手上...


    如果帝師活著,大抵會抽死他吧。


    謝徽想起家史上有這麽一段。


    昭明十年。


    謝承被其長兄,帝師大人,罰抽三十鞭,雪中罰跪三天。


    命懸一線。(批注,絕對是犯大錯了,但由於謝承後來當了家主,他悄悄的把原因給抹了.此舉不明智.他不如帝師大人)


    看,他們謝家人愛抽人鞭子這事是祖上流傳下來的,不是他愛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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