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肆麵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陶言,麵對這張笑麵如花的臉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有點想轉身離開。


    但偏偏,陶言還是跟個傻兔子似的眼巴巴望著他,謝肆一動腿,陶言兩隻手就薅上他的衣袖。


    力度拽的緊緊的,像是抓住了什麽重要的存在。


    “那個...”因為直接上手抓住對方的衣袖,那衣服還被他抓成一團揉在手裏,陶言有點結巴:“四...四哥你打電話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話說出口,陶言想抽自己一巴掌,這問的是什麽話。


    人都來了找他了,肯定是想他了。


    一定是噠!


    陶言磕磕絆絆的找補:“...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吃午飯了,不對,是吃晚飯了嗎...”


    顛三倒四,不成句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一在謝肆麵前,一緊張,他那練出來伶俐的口才就結巴起來。


    陶言沉下心來:“是我想你了。”


    這一句話輕飄飄的,謝肆卻覺得有點重,他抬頭看了一眼烈陽高照的天,陽光...


    真刺眼。


    也真熱。


    他重新看陶言,輕輕的笑了笑,這個笑容很清淺,像平靜的湖麵被石子打碎平靜,這種破碎是生機的漣漪,同時也是水的痛苦。


    他伸手拉開陶言拽緊他袖口的手,陶言仿佛用盡力氣拽著,拽的指節泛白,手腕顫栗,依舊倔強的不肯鬆手。


    謝肆說:“再不鬆手袖子都要被你拽出兩個洞了。”


    手上卻沒繼續扒陶言的手,他動了動手腕,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白手帕遞,舉起的手猶豫了下,還是用它給在剛才悄然落淚的人擦眼淚。


    “肆哥...我...”


    一張嘴,就是止不住的哽咽,陶言覺得自己還是那麽沒用,遇見事就隻會哭。


    明明知道掉眼淚這行為什麽用都沒有。


    他壓著哽咽硬是從喉嚨憋出幾個字:“...你別難過。”


    “...............”


    謝肆笑了笑,眉宇間劃過一抹陰鷙:“我有什麽好難過的,言言,你說話好不負責任...”


    他們倆在路上終究是遇見了熟人,畢竟陶言是在這地方長大的,臉熟。


    “呦,這陶家小子又像小時候一樣哭鼻子了,這都多大了...”一個碎嘴的老大爺路過,一看見陶言那哭噠噠的模樣,自然而然的就擺出說教的嘴臉了:“也不嫌丟人,跟個小姑娘似的,娘們唧唧的,還是高材生...你奶奶就會吹牛...”


    “愛說滾遠點說。”


    謝肆這人是真沒什麽敬老愛幼的思想,眼見這老頭子還喋喋不休個沒完,是直接了當的罵人。


    老大爺懵了:“?”


    我都這把年紀了這人還罵我?


    陶言眼淚一頓,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一咧,而後又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有點不好,他吸了吸鼻子。


    雖然這老頭子的確討厭,一直叨叨他家,不是說這就是說那,他奶奶是看見這老頭子就要貼臉陰陽怪氣輸出一頓,但好像當麵嘲笑有點不好。


    “肆哥...咱不和他計較...”


    “你這個人模人樣的小娘皮還有沒有點家教,老頭子我這麽大年紀了你居然罵我...”這老頭子炸了,橫眉怒眼的試圖用年齡壓製謝肆。


    但他不知道謝肆是個...瘋批陰鬱屬性的霸總,那是相當的陰險,他倒是沒有沒品到和這老頭當街對罵,偏頭問陶言:“這老頭有退休金沒?”


    “啊?”陶言被這個問題問的愣了一下,才壓低聲音說:“沒有,但他兒子托關係給他弄了個低保戶,住著村裏的房子每個月還有1450進賬...”


    謝肆雖然不是專讀法學,但,他不是個文盲:“低保戶的條件之一不是沒有撫養人嗎?”


    他們倆就著老頭子的罵聲聊了起來,陶言淺淺的歎了口氣:“國家規定是這樣的,但他把他兒子過戶給他那沒兒子的大哥了,這不,他就成孤家寡人符合標準。”


    謝肆意味深長的看了那老頭子一眼,問了名字轉手就把這事發給田叔,讓他找人直接把那老頭的低保戶和走後門關係的關係戶給端了,而後拉著陶言的手腕就朝巷子外麵走。


    那老頭子覺得這倆小年輕屈服於他的教育之下,得意洋洋的罵:“有娘生沒爸教的小兔崽子...”


    他這話一出,謝肆的腳步一停,倏然迴首就要不講武德削這個老頭子,嚇得陶言猛地一下跳上了他身上,雙腿纏上對方的腰:“哥哥哥!打人要坐牢的!他不配!不配不配!”


    陶言沒有父母,謝肆有父母等同於沒有父母,這一句話陶言不知道謝肆的原因是自己還是他,但他知道,他不想謝肆衝動之下做一些會給他自己帶來麻煩的事情。


    謝肆的眼神在這一刻是肆無忌憚的暴戾和殘忍,老頭子被這樣的眼神看的心下一跳,無意識後退一步。


    “...你,你要幹什麽?打人是犯法的...”


    ??陶言自從見過謝肆揮鞭子的情景就知道謝肆是真的能下得去手,不止是嚇唬人那麽簡單,他怕又出什麽事,語速那叫一個快:“就為他這個糟老頭子自己進去坐牢那是真的不值得,肆哥我們走吧,別理他我害怕和你分開...”


    謝肆對老頭子笑了笑,眼神裏透露著殘忍:“我期待你明天的模樣。”


    言罷,謝肆轉身離開。


    路上,他拍了拍陶言的胳膊:“下來吧,我都要被你勒得喘不過氣來。”


    剛才謝肆一轉身,陶言情急之下跳到他後背上,雙腿還緊緊的夾住對方的腰,名貴的西裝上被蹭上半個鞋印。


    他已經好久沒有和男人有這麽親密的接觸了,陶言動了動手指,手鬆了一些,人還是不肯下去...“肆哥,你能...背我會嗎?”


    謝肆:“.........”


    臉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厚了。


    人來人往的目光但凡路過都要看他們倆一眼,陶言好像也意識到這點,他的臉爆紅起來,抿了抿嘴唇,還是厚著臉皮不吭聲。


    不礙事的...


    真的。


    謝肆靜了會,拖起陶言的雙腿:“等會到地方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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