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正是人多的時候,向暖開著車感到醫院時已經十二點多了。


    父親的主治醫生張醫生去吃飯了,隻有輪班的護士在一旁照看著。


    向暖輕聲的走進去,發現父親又被罩上了唿吸器。


    護士低聲開口,告訴向暖,“之前楚老先生的病情很不穩定,醫生了急救了好久,如今隻能先依靠著唿吸機了,張醫生說等情況穩定後,在能摘下。”


    那護士沒敢告訴向暖,不久前床上的老人心跳幾乎都停止了,心電儀幾乎都成一道直線了,醫生門搶救了很久…姣…


    老人家的身子一次次的被彈起又重重的落下,她想如果向暖看到那個畫麵一定會心生不忍的。


    向暖讓護士出去休息了,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病床前,心中頓時空落落的好似看不到底一樣秈。


    不一會兒,張醫生迴來了。他叫了向暖出去。


    向暖此時正握著父親幹癟的手,她愣在哪兒好一會兒,有些不想放開。


    張醫生不耐的搖了搖頭,沉默的先出去了。


    大約過了五分鍾,向暖出了病房。


    她在張醫生的辦公室找到他,這個時間他辦公室的病患並不多。


    “坐吧。”張醫生起身給向暖倒了一杯水。


    向暖握著手裏的熱水,一句話也說不出。或是她不敢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向暖終是忍不住的開口了,她聲音的有些低啞的問:“張醫生,我父親還能……能活多久。”


    最後幾個字向暖說的異常艱難幹澀。


    雖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可是如果那個期限隻剩下屈指可數的日子,這該是何種的煎熬呢。


    “……這個難說。”張醫生頓了頓才開口道,聲音一貫沉穩,卻也暗藏著無奈。


    對於醫生給出的模擬兩可的答案,向暖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再去問到底了。


    空氣中壓抑的氣氛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向暖拿了包就出了張醫生的辦公室。


    張醫生戴著一副老花鏡,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的門邊,心中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


    **********


    向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發著呆,她好似想起很多小時候與父親在一起的畫麵,可最終腦海裏卻沒有清晰地捕捉到一個畫麵的。


    而坐在哪兒的最後向暖迴過神來,是因為有人清脆的叫了她一聲。


    “這個是……‘小舅媽’?”


    醫院走廊裏,孟茹妍一手挽著何慕深的胳膊,一手指著向暖驚訝的叫了一聲。


    向暖循著聲音抬眼望去,呆滯的眼神好似好一會兒才恢複焦距的看清了那兩個身影。


    孟茹妍本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她的,可能是向暖臉色不好,一直都是麵無表情的望著她,她就有些害怕的往何慕深身後躲了躲。


    何慕深眼眸沉晦,忽然抬步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發生了什麽事?”


    他問她。


    聲音裏帶著一股毫不掩飾的擔憂。


    向暖看著忽然離自己那麽近的他,不禁讓她想起了那一次在醫院,她被一個精神病患撕扯破衣服,滿身狼狽的蹲在牆根,他就是這樣蹲在她麵前的。


    那個時候是驚訝,驚訝於他的突然出現,而如今如果不是還有理智的話,她真想撲在他懷裏痛快的大哭一場。


    可孟茹妍那張秀麗的小臉也在她眼前,她眨著眼跟著何慕深一起蹲在她麵前。看著那張臉,向暖很是恍惚,不知為何明明就是同樣的一張臉,為何卻能呈現出如此不同的氣質呢。


    向暖最終還是咽下了所有的話語,起身離開了。


    何慕深看著向暖的背影,心中頓時一窒,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抬步追去……


    可握著他手臂的孟茹妍手上一緊,“阿深,你要去哪兒?”


    何慕深迴頭低眼看了眼她有些緊張的小臉,步子漸漸止住了。


    “阿深,你……你認識她?”


    “……”何慕深依舊看著茹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低沉的開嗓道:“她不是曦曦的小舅媽嗎。”


    “哦……對哦,我記得的,她是小舅媽。”


    孟茹妍立馬就笑了。


    **********


    出了醫院,向暖在車場找不到車了。


    在夾雜著細小雪花的冷風中,向暖一個人迷迷茫茫的站在哪兒,眼中滿是焦慮。


    她把車停哪兒呢?


    她不停的迴想著,可就好似瞬間失憶了般,怎麽也想不起了。


    向暖不斷的前後張望著,不想一迴身就撞進一堵結實的胸膛上,撞的她更是有些發蒙了。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何慕深那熟悉的男聲從頭頂傳來,向暖一抬頭就對上他那溫柔的眸。


    向暖看到他眼中滿是擔憂。


    “我找不到


    我的車了。”向暖聲音裏忽然就沙啞了,話語裏滿是委屈的。


    何慕深握住她冰涼的小手,眼睛在四周掃視著,不一會兒,他就找到了,就在她斜後方被一輛稍大的商務車給微微遮住了,車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在哪兒。”何慕深拉著她走了過去,從她包裏找出鑰匙,按了一下,隻聽到滴的一聲,車燈閃了下。


    何慕深打開車裏的暖氣,然後,把向暖放在後車座上。


    向暖這才迴過神來,好似漸漸的恢複正常。


    “我坐在後麵怎麽開車迴去啊。”向暖側頭問他,睫毛上因為冷熱交替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我已經打電話讓司機來了,一會兒司機送你迴去,好嗎?”何慕深依舊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冰涼的手漸漸暖起了。


    “我晚上會早點迴去,一個人在家可以嗎?還是送你去別墅?蘭姨在哪兒……”


    “迴公寓。”向暖打斷了他的話。她如今想一個人呆著。


    “好,送你迴公寓。”


    不一會兒,何慕深的司機就來了。


    何慕深與司機交代了句,看著向暖依舊有些不放心。


    “你先上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向暖淡淡的朝他笑了笑道,可是在何慕深看來她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何慕深不顧司機在前麵的,抱著她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暖,別害怕,你有我的。”


    他低聲在她耳邊細語了聲,那聲音溫柔的好似北方的溫泉一般,是冬日裏的一股溫熱,被他擁著,向暖感受到了,心中好似有股熱流在緩緩流淌。


    *********


    向暖迴家的時候,不知是何慕深吩咐過還是什麽的,司機專門在粥肆前停車去排隊給向暖買了一份蔬菜粥。


    接過那份溫熱的粥,向暖有些忍不住的想在車上就打開。


    “太太,沒關係的,您趁熱吃,何總特意吩咐讓盡快給您買份熱粥的。”司機看向暖有些猶豫,立馬就開口道。


    果然是何慕深吩咐的,他怎麽會知道她中午沒吃飯呢。


    向暖慢慢的打開粥盒,拿出勺子開始小口的吃著。車開的很穩向暖一直在車上吃完都沒有弄灑出一點的。


    喝了一碗熱粥,到了家樓下時向暖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了。


    晚上何慕深是快到九點迴到的家。


    向暖正在臥室的床上手裏拿著一本書,好似是一本醫書。


    “迴來啦……”向暖看到進了臥室的何慕深扔開了手裏的書,朝他望去。迴來的確實還挺早的。


    何慕深朝向暖望去,臥室裏隻開了床頭的一盞壁燈,發散著橘黃的燈光,在冬日的夜裏顯得格外柔和溫暖的。


    何慕深走近,什麽話也不說,隻是把她抱入懷裏。


    他身上有著輕微的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可向暖看著如此疲憊的他卻不忍責怪他。他在醫院心裏肯定也是難熬的,而且一定也是記掛著她的。不然也不會抽空還給她叫晚餐叫了份外賣的,他知道她的胃不好,害怕她不按時吃飯,胃病又犯了。


    “今天沈玫姿跟你說什麽了?”一直靜靜摟著向暖的何慕深突然開口問道。


    向暖沒想到他會突然直接就問她這個的,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說了什麽,大概你也能猜到吧。”


    想到沈玫姿今天跟她的說的那些話,向暖心中還是有些微煩悶的。


    “向暖,你說過,會相信我的。”何慕深話語裏有些緊張。好似很害怕她被沈玫姿挑撥了。不知是不是錯覺,向暖在他語氣裏竟聽出了一股孩子氣。


    向暖心中是柔軟的,可是她卻說出了一句較為刻薄的話來:“阿深,並不是相信你就可以一直忍受著你去照顧別的女人的。”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了,向暖不再退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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