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向暖還是一人拖著行李去了機場。


    孟震誠讓司機送她,她沒有讓楚宇陽送她去機場。她跟楚宇陽有太多次的機場離別,每一次她都難免會流淚。最讓人深刻的一次,就是上一次送他新加坡的那一次了。


    這一次就讓她一個走吧。


    她不忍讓她的小寶貝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消失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然後一陣黯然失神。


    “寶貝,在這兒乖乖的陪爺爺,媽媽有空會來看你的。”向暖臨走時蹲在楚宇陽身前,臉上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的秈。


    其實,如今楚宇陽被接到了美國,向暖心中還是好受了很多,畢竟她想他了,抽空來一趟美國就能看到。


    楚宇陽眼中有些傷心,但很快就藏住了,他摟著向暖的脖子,朝她臉頰上親了一下,“小暖,你就放心吧,到你是要好好照顧自己,聽到沒?姣”


    聽到楚宇陽那小大人的語氣,向暖還是忍不住的濕了眼眶。


    周日的淩晨,向暖獨自迴到了g市。整個機場大廳都是空落落的,看著格外的冷清。


    向暖獨自推著行李往外走。去時兩個人的行李,如今雖然依舊是兩個的行李,但卻隻有她一個人了。


    出了機場大廳,一陣冷風吹來,向暖縮了縮脖子,隨後看到了掛在手臂包包裏的一條墨綠色的圍巾。


    那是那天去帝國大廈時,排著漫長的隊伍,向暖看到櫥窗裏的掛著的這條圍巾,讓何慕深去買的。


    他說:“我不冷。”


    “我冷。”向暖仰著頭瞪著他說,像個使小性子的大孩子般。


    最後,何慕深還是去買了。


    她踮著腳給他係上,“你試試,給我看看你圍著好不好看。”


    她就是覺得他圍著會好看,而且想了想他好似一條圍巾都沒有的,才非要他去買的。


    隻是向暖才給他圍好,就被他給取下來了,“看好了吧?”


    說著就不容分說的給她圍上了。


    忽然眼前燈光一閃,向暖刺眼的眯上了眼。這才迴過神來。


    “楚小姐,孟老讓我來接您的。”車窗被降了下來,一位四十來歲的男子扭過頭對著向暖禮貌的說道。


    向暖有些發愣。


    司機已經下車把她的行李搬上車了。


    上了車向暖看著窗外的一片灰暗,心中開始有些莫名的難過起來。


    最後竟不知不覺的在車上睡著了。


    醒來時才發覺包裏的那條圍巾不知何時已經被她圍在脖子上了。揉了揉的眼角才發覺竟是微濕的。而灰暗的天已經亮了。


    向暖看著車上沒有人,立馬就下車了。


    司機站在不遠處抽著煙,向暖臉上一陣窘迫,“不好意思啊,其實你可以叫醒的我的。”


    向暖說著就自己去拎下行李,朝司機點了點道:“您快迴去了,謝謝你了。”


    “沒關係的,也就睡了半個多小時,不久的。”司機看了看腕上的銀表。


    向暖尷尬的朝他笑了笑,就一手拖著一個行李箱快步的往大門去了。


    迴到何慕深的那棟別墅,家裏沒有人,蘭姨聽說他們度假去了,也就迴了一趟老家。


    一進屋,向暖把行李直接仍在門口,就上樓去睡覺了。


    連澡都懶得洗,直接卷著被子就睡了。


    再醒來時已經時,一時下午了,是被電話吵醒的。


    抓著響著的電話,盯著上麵顯示的名字,向暖恍惚的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直到電話已經自動掛斷了,屋裏瞬間安靜,向暖才迴過神來。


    是何慕深給她打電話了。


    看了眼通話記錄,還不止一個。有十幾通未接來電,全是何慕深的。


    隨即一個短信發過來了:暖,接電話。


    向暖等了一會兒,電話果然很快就又響了。


    “喂,暖……”


    何慕深聲音依舊沙啞,“為什麽不接電話?”


    向暖解了解還纏在脖子上的圍巾,她不是故意不接的,她隻是沒聽到,最後一通倒是聽到了,可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掛斷了。


    “我沒聽見,剛剛在睡覺。”向暖如實說道,可不為何鼻子卻突然一酸。


    何慕深似是鬆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開口道:“暖,這段時間我可能會……會比較忙,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好嗎?”


    “……”


    這麽幾天他總算是說了那麽一句關心她的話,可是向暖卻依舊難過的想哭。


    “那你什麽時候迴來?”


    他們不是第一次這樣分隔兩地了,可是向暖卻從沒有那一次這麽的難過的,她已經隱隱感覺到他有事瞞著她。


    “……如今還不確定。”何慕深聲音裏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奈。


    氣氛就這樣隔著


    兩端,變得莫名的壓抑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向暖啟口道:“那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好嗎?”


    “……”


    握著手機的何慕深眼中布滿者紅血絲,一句話也說不出。


    向暖也不知等了多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給她迴應了,而最終還是何慕深開口了。


    “暖……”


    他平時甚少如此叫她,隻有在床第間親密的忘我時,他會抱著她一邊吻著她一邊親昵的隻叫她最後的一個字。


    “……等我,好嗎?”


    “……”向暖沉默。


    他聲音低沉的好似黑壓壓的烏雲,讓人心頭滯悶難捱,“阿深,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嗎?”


    向暖的聲音已經發顫的染上哭腔了。


    “暖,等我,好嗎?”他卻依舊是那一句。


    他沒說時間,可是向暖卻知道無論多久,她一定會等他的。


    “這算是承諾嗎?”向暖抹了把溢出的眼淚,聲音略沙啞的問他。


    “是。”算承諾。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很久,立馬就開口了,話語裏透著堅定。


    “好,我等你。”


    向暖聲音顫抖,卻也如他一般堅定,說完就立馬掛了電話。


    把頭埋在腿間好久,一直到顫抖的雙肩漸漸恢複如常,向暖才抬起頭來,擦了擦眼淚,起身往浴室走去。


    ——阿深,無論多久,我都等你迴來。


    ***********


    第二天周一,向暖如常去上班。隻是出門前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臉色,她還是給自己畫了個淡妝才出門。


    到了公司,向暖才了解到南豐那邊項目,很多已經動工的鋼筋被檢測出來不合格。


    這下可麻煩了,水泥裏的鋼筋不合格,那就意味著之前很多已經動工的工程要拆了重新再來了,這樣一來不僅是成本虛增了,而且時間怕是也不夠了。


    “有幾棟的已經動工裏的鋼筋有問題?”開完早會,向暖辦公室裏,她問孫偉。


    “一棟。”


    向暖皺了皺眉。


    雖說就一棟,但是這浪費的成本與時間卻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的。


    “為什麽之前的都沒事,就偏偏這一棟樓出了問題呢?”向暖有些疑惑,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


    孫偉麵色有些難看,“據調查,張鵬傷好後不久,就有開始往工地上跑了。”


    “我不是安排他去準備新項目嗎。”向暖臉上也變得難看起來。


    她知道董培聿有意不把a部之前手上下一個準備動工的寫字樓的項目給a部,所以張鵬傷好了後,她就讓張鵬去準備新項目的一些事宜,想著這樣的阻力應該會少一點呢,卻不想……


    “他雖是在準備新項目,但是由於期間袁總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前的供應商也是他談下來的,所以如果他要動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


    向暖撫了撫額,很是頭疼。


    是她太大意了。


    董培聿又怎麽會讓她如今順利的完成工程呢,即使他那時在美國,但是國內他卻並沒有放鬆警惕的。


    “你讓人準備一下,下午我們一起去現場看一下,重新翻工的損失,可以找供應商賠付,隻是時間上,我們就吃緊了。”


    向暖當機立斷的開始做補救工作了。


    如今最麻煩的就是時間不夠了。本來之前拆遷就耽誤了些時日,這段時間他們緊趕慢趕的總算是把進度給趕迴來了,如今又出了這檔子事,這個董培聿還真是一刻不也讓她安生的。


    如今董培聿已經迴了g市,怕是她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可偏偏何慕深這個時候也不在她身邊的。


    向暖靠在辦公椅上,一手捂住了雙眼,怎麽感覺好似又迴到了當初那種孤苦無依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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