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一到,祭天儀式也隨之開始。


    迎帝神、奠玉帛、進俎、行初獻禮、行亞獻禮、行終獻禮、撤饌、送帝神、望燎,這一整套祭祀流程走完,龍隱天都不由得感到有些疲憊了,對於他來說這完全就是走個形式而已。


    因為他根本就不信神,心中沒有一丁點的虔誠之心,因為上輩子青龍一族就被稱為戰神一族,而他們才是那些弱小種族信仰和跪拜的對象。


    至於其他人,則大都是懷著敬畏的心情來參與祭祀的,唯獨隻有永璿和永璂他們兩人例外。


    祭祀完畢,再度浩浩蕩蕩的迴到了宮中,龍隱天沒有再安排大臣們議事,畢竟折騰了一整天,大家也都是夠累的,不如早些迴去養足精神,等明兒個議事的時候也好提高些效率。


    至於那些急奏,他想著晚膳之後再看也來得及。


    隻不過龍隱天剛換好衣服,正坐下來準備喝口茶,就見到吳書來匆匆走近,說是十二阿哥求見,目前正在殿外侯旨。


    龍隱天心下有些疑惑,畢竟勞累了一天,那些身體康健的大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不要說是永璂這半大的孩子了,‘永璂為什麽會這時候來?他不在皇後那兒歇息,來養心殿做什麽?’


    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是讓吳書來把永璂給叫了進來,他們父子間私下裏獨處的機會本就不多,眼下也正好借機好好聊聊。


    “兒臣見過皇阿瑪。” 永璂一走過來,就恭敬的行了禮,規矩禮法什麽的,他一向都做得很好。


    這倒不是因為皇後一直以來的悉心教導,而是因為他明白“君臣有別”這個詞的含義,


    雖然他心裏也有些羨慕八阿哥永璿那般率性而為,可他總感覺永璿的做法實在有點像是在玩火。


    受寵的時候,做什麽都是對的,做什麽仿佛都會討皇阿瑪的歡心,可一旦失了寵,那麽之前的萬般做法自然而然的就全成罪過了,就算皇阿瑪不深究,恐怕其他的人也會不遺餘力的落井下石。


    他很珍惜自己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因此不想給人留下任何的把柄,他要把一切都做到盡善盡美,他絕不能夠允許自己再一次的失敗。


    “起來吧。”龍隱天對於永璂那循規蹈矩的做法早就深有體會了,開始的時候還會叮囑他幾句,沒有外人的時候就不必多禮了,但永璂從來都沒有聽過,久而久之的他也就不再說了。


    在他看來,永璂也許是受皇後的影響太深了,所以才會這樣,完全不似永璿那般直率灑脫,以至於他總感覺自己和永璂之間好似有一層化不開的隔膜。


    永璂聽話的站起身,抬頭見龍隱天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大好,於是頗為關心的說道:“皇阿瑪勞累了一天,應該抽空歇息下才是。”


    “朕隻是昨晚沒睡好罷了。”龍隱天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了下,因為他臉色不好根本就不是身體原因,而是過分消耗氣血修煉龍禦功所至,“對了,你還沒說你急著來找朕究竟所謂何事呢?”


    見皇阿瑪不打算多說,永璂也就沒再追問,轉而揚起了一個看似純真的微笑,興奮的說道:“哦,是這樣的。兒臣方才聽小太監說,這迴在去天壇的路上,禦前侍衛們居然抓到了幾個刺客,兒臣覺著很好奇,所以想去牢裏麵看看。”


    “刺客?這事兒朕怎麽不知道。”龍隱天略微皺了下眉,在祭天大典這天居然還有刺客出現,這對於皇家來說可絕對不是小事。


    如此嚴重的事情居然無人稟告,他感覺這其中必有什麽蹊蹺,能有這個膽子私下不報的人,在這宮裏麵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咦?皇阿瑪不知道嗎?”永璂這下子也察覺到了什麽,急忙又跟了句:“是不是下麵的人還沒來得及稟告皇阿瑪?”


    龍隱天已經猜出一些,見永璂好似也想到了什麽,所以跟幹脆的說道:“有可能。既然你這麽想去,不如就和朕一道去吧。”


    永璂有些喜出望外,眼睛微微一亮,趕忙開口道:“兒臣謝過皇阿瑪。”


    此時此刻在天牢內,永璿正站在牢門口,一邊打量著牢裏麵昏迷不醒的那一男一女,一邊聽著牢頭的稟報。


    “你是說今天早上抓進來的就是這兩人?”永璿微微皺了下眉,打斷了牢頭的話,在他的印象中,今天早上鬧事的應該是四個人,怎麽進了天牢就少了兩個?


    “迴……迴八阿哥的話,確實……就是這兩個人。奴才……奴才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隱瞞您。”


    眼看著八阿哥貌似有些不悅,冰冷的目光如刀子般在他的身上來迴一掃,牢頭的心裏就不由自主的開始發顫,額頭和背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去,把門外的侍衛叫進來,然後守在外麵。”永璿並不知道他走之後發生了什麽,但是隨行的禦前侍衛一定知道些什麽,所以隻要把他們叫進來一問便知。


    沒多會兒,一個腰間佩刀的禦前侍衛快步走了進來,先是單膝跪地向永璿恭敬的行了禮,然後才仔仔細細的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一點隱瞞和遺漏都沒有。


    這個侍衛也是個精明人,知道什麽人該得罪,什麽不該得罪,因此在麵對八阿哥的時候,他可是一點抗命的心思都不曾有過,除非他是不想要腦袋了。


    聽了禦前侍衛的話,永璿的臉上完全褪去了方才的陰沉,嘴角處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側頭吩咐道:“迴頭去告訴牢頭,就說這兩個人是朝廷要犯,任何人都不準探望,除非有皇阿瑪的口諭。”


    禦前侍衛剛領了命正要轉身出去,就聽見門外的傳來了一眾獄卒的聲音:“奴才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璿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一瞬間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在皇阿瑪走進來的時候恭恭敬敬的行了禮。


    龍隱天也有些意外,居然會在這裏見到永璿,不過他還是揮手讓眾人起身,然後才問道:“永璿,你為何會在此?”


    永璿先是瞥了一眼緊隨皇阿瑪而來的永璂,然後才麵色誠懇的答道:“迴皇阿瑪,兒臣來是想審問下那幾名刺客,看能否找出他們的同黨。”


    龍隱天聽後不置可否,反而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什麽時候也對捉拿刺客這種事兒如此的感興趣了?”


    永璿明白自己的迴答沒有讓皇阿瑪滿意,隻不過眼下並不是解釋的時候,所以他才有些局促的微微一笑,說道:“兒臣也是一時興起而已。”


    永璂同樣抿嘴一笑,對於刺客也表現出了很大的好奇心,很是時機插口道:“八哥,那你問出些什麽沒有?”


    永璿麵色微微一變,在皇阿瑪麵前暫時無法解釋什麽,所以隻得說道:“目前還沒有。”


    “那八哥一定要好好審問他們,膽敢行刺企圖傷害皇阿瑪,這種人就該狠狠的用刑,讓他們吃到苦頭。”永璂邊說邊義憤填膺的揮了揮拳頭,看上去仿佛真的對皇阿瑪的安全頗為在意的樣子。


    龍隱天也感覺出永璂和永璿之間那針鋒相對的火藥味,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永璂親自來找他的用意。


    若不是因為他和永璿之間關係非同一般,單憑這件事情恐怕就會使他對永璿心生芥蒂。


    不得不說,永璂這小家夥還真會把握機會,不過另一方麵也說明永璿在某些事情上做的還是有所欠缺。


    “好了,永璂,這天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你身子骨還弱,不適宜久待。”龍隱天抬手摸了摸永璂的頭,看了永璿一眼,說道:“至於這些刺客,就交給永璿來審問就好了,朕相信永璿能夠把這件事辦好。”


    “嗯,皇阿瑪說的是,那兒臣就先迴去了。”


    永璂點了點頭,聽話的離開了天牢,反正他今天的目的也達到了,再繼續留下也沒什麽意義,倒不如迴去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今天的祭祀大典他也累得不輕。


    永璂走後,龍隱天握住了永璿什麽都沒說就直接把他帶出了天牢,因為這裏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有些話還是到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地方再說的好。


    永璿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頗為順從的跟在了皇阿瑪的身邊,他相信皇阿瑪絕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猜忌他,而且這件事情他也從沒打算隱瞞,隻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永璂搶先插了一腳。


    迴到養心殿,龍隱天遣退了所有人,然後直接從背後將永璿摟進了懷中,貼著他的耳際低聲問道:“有什麽想說的,現在就說吧。”


    永璿隻感到耳邊一陣熱氣拂過,酥麻的感覺瞬間就侵襲了他的身體,若不是因為背靠著皇阿瑪的胸口,他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因為沒力氣站穩而倒在地上。


    至於他那原本清醒無比大腦,隻因為皇阿瑪這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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