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圍場是距離京城最近的皇家圍場,幾乎整個西山都在圍場的範圍內,看似麵積不小,但對於狩獵而言,這裏其實並不合適。


    雖然這裏有山有林有泉水,但生物的數量和種類都沒辦法和木蘭圍場相比,因此以前的各任皇帝都極少在這裏舉辦大型的狩獵活動,更多的則是小規模的散心和玩樂罷了,好在這迴龍隱天的目的也並非是為了狩獵,所以去西山也算是很個不錯的選擇了。


    皇帝出行自然是馬虎不得,京城的出入排查突然嚴格了許多,但凡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也都被衙門的人抓到牢裏暫時吃牢飯去了;駐守京郊的八旗兵馬也都被調動了起來,早早的就將整個西山封鎖了,並且進行了地毯式的檢查。


    狩獵當日,除了軍隊以外,宮中大半的禦前侍衛也被安排隨行,如此大的動靜和排場是近幾年來京城少見的,因此也吸引了非常多的百姓沿路圍觀。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都想借機看看皇帝究竟是何樣貌,畢竟對於這些底層的小人物來說,可能一輩子都沒辦法見到皇帝一次呢。


    到了西山圍場,龍隱天並沒有讓人準備行帳之類的,而是直接騎上馬,安排眾人開始狩獵。


    和以前去木蘭的情況不同,他這次並未提出什麽特別的要求和獎勵,為的就是讓大家以交流和放鬆的為主,政治才是最根本的目的。


    龍隱天一馬當先的在圍場內跑了一會,並且隨手射獵了幾隻小動物,然後就明顯放慢速度,開始給一眾小輩留下表現的空間,這其中最為積極的當屬那些遠道而來的蒙古才俊。


    隨行的阿哥和武將們也看出了皇上的意思,所以全都很識相的沒有去爭搶什麽,但這其中還是有那麽幾個人是例外。


    “表現一下你們大家的身手給朕看看!大清朝是馬背上打天下,能騎善射才是本色,都拿出本領來,不要想著藏拙了!”


    龍隱天的話表麵上是鼓勵大家踴躍一些,但實際上也是有所針對的,身邊的人水平如何他早就一清二楚了,所以隻有那些蒙古王孫才需要機會來表現自己的能力和價值。


    可誰曾想龍隱天話音剛落,跟在五阿哥永琪身邊的爾康就一臉興奮的大聲說道:“是!皇上,我就不客氣了!”


    爾康這一嗓子,瞬間就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永璿更是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之色,若不是皇阿瑪就在身旁,他早就吩咐侍衛把這個家夥給拉下去狠狠的暴打一頓了。


    ‘你算是什麽東西!膽敢在這麽多阿哥和臣子麵前搶話!隻是一個小小的奴才,在皇阿瑪的麵前居然如此張揚,甚至還自稱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五阿哥永琪好像也正在興頭上,對於爾康的無禮之舉根本毫無所覺,指著前麵突然竄出來的一隻小鹿大聲的說道:“看!前麵有隻鹿!”


    “這隻鹿是我的了!”爾康一勒馬直接往前衝去,並且還迴頭喊道:“五阿哥!爾泰!我和你們比賽,看誰第一個獵到獵物!”


    “哥!你一定會輸給我!”爾泰大笑著策馬追了過去。


    “且看今日圍場,是誰家天下!”永琪說的是豪氣幹雲,隨後策馬緊追而去,給人感覺仿佛他才是這圍場最大的主子一般。


    眼看著那三人一麵喊著一麵追著那隻鹿飛騎而去,龍隱天身邊的眾人則全都鴉雀無聲,有些人甚至默默的低下了頭,在掩飾自己神情的同時,也盡量避免殃及池魚。


    爾康和爾泰這兩個奴才沒大沒小、不分尊卑也就罷了,這五阿哥怎麽也變得這麽腦殘呢,這皇上還沒死呢,他居然就敢說“誰家天下了”,這不明擺著是要謀奪皇位嗎?


    至於本來的主角龍隱天,則已然是麵沉如水、眼含厲芒,緊握的雙手都有些顫抖,很顯然,他那是被氣得。


    因為此次圍獵隻有永琪和永璿兩位阿哥隨行,所以永璿知道現在就是該他出麵的時候了,要不然今天的事情恐怕就沒辦法善了了,那幾個奴才事小,若是在這些蒙古使臣麵前丟了麵子可就麻煩了。


    趕緊驅馬向前行了幾步,永璿直接伸手握住了龍隱天的手,壓低了聲音說道:“皇阿瑪,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等迴去以後再處置他們也不遲。”


    在這時候,別人的話也許不管用,但永璿的話卻是他不得不在意的。


    龍隱天暗自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了心頭的怒火,示意狩獵繼續進行,同時也把福倫一家給恨在了心裏,並且打定主意徹底放棄五阿哥,日後絕不讓他再參與政事了。


    五阿哥之前雖然有些自暴自棄,但還不至於不著調到這份上,反倒是和爾康、爾泰他們混在一起之後,做事兒是越來越離譜了。


    在宮裏麵大家瞧著他是位阿哥,無論怎麽說,身份都擺在那裏,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到了外麵,這就是落了大清國的麵子,這才是龍隱天氣憤的根本原因。


    可憐的福倫現在早已臉色慘白,額頭直冒冷汗,尤其周圍那些同僚們明顯幸災樂禍的眼神,更是讓他如坐針氈,心裏麵將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罵了無數遍。


    本來他就是靠令嬪的裙帶關係上位的,到現在也就隻有個大學士的頭銜,根本連朝堂核心都沒進去,頂多也就是個打醬油的邊緣角色,雖然他嘴上總是將自己和傅恆相提並論,但實際上他心裏清楚的很,他們家根本就沒有和傅恆家相提並論的實力。


    他之前還打算得好好的,讓他那兩個兒子和年紀相仿的五阿哥搞好關係,多在皇上麵前露露臉,指不定哪天就被皇上看中派了差事,這可是飛黃騰達的捷徑啊。


    可這下倒好,不但得罪了八阿哥,更是惹的皇上心中不悅,日後想出頭簡直就是白日做夢,隻要不被找麻煩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由於心中不悅,龍隱天對此次狩獵也有些意興闌珊了,至於聯姻一事又不急在這一時,所以他也就沒有了參與的興致。


    好在還有永璿一直陪他聊天,安撫著他的心緒,這才使得他能夠耐著性子留下來,而沒有直接讓人擺駕迴宮。


    永璿原本還打算借機和那些蒙古的王孫公子進一步打好關係,可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實在是沒辦法放心的同大家一起去玩,他了解皇阿瑪的脾氣,若不是有他從旁勸解著,恐怕早就爆發了。


    經此一事,他也看出五阿哥已經徹底失去了繼承大統的資格,少了一個潛在的敵人,勉強算是個好消息;至於爾康和爾泰,不要讓他抓到把柄,否則的話,他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就在龍隱天心情稍有好轉,打算和永璿一起去騎馬散步的時候,永琪又一次將他的心情給徹底的破壞殆盡了,永琪居然把一個胸口中箭、奄奄一息的女子帶到了他的麵前。


    如此重兵把守的圍場居然會讓一個女子混入其中,龍隱天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責問鄂敏,畢竟圍場的調兵安排全都是由他負責的,出了這麽大的紕漏,他責無旁貸。


    可龍隱天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永琪就氣急敗壞的大聲喊道:“皇阿瑪!李太醫在不在?讓他趕快看看這位姑娘還有就沒有!”


    這下永璿聽了也忍不住心中冒火,很是強硬的反問道:“五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有女刺客混進來了,你居然一點都不關心皇阿瑪的安危,反而在這裏大喊大叫,成何體統!”


    “女刺客?誰說她是女刺客!”永琪完全沒看到龍隱天那越來越冷的臉色,急急的反駁著永璿的話,“我看他隻身一人,說不定是附近的老百姓,不知道怎麽會誤入圍場,被我一箭射中胸口,隻怕有生命危險!李太醫!趕快救人要緊!”


    永璿這下是真的被氣到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他真恨不得當場就求皇阿瑪下旨,把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給圈禁了去,眼不見心為淨,也省的日後再徒惹皇阿瑪生氣。


    李太醫是每次打獵都隨行在側的,隻不過皇上沒有發話,他是絕不敢擅自做主的,因此隻能夠對永琪的話聽而不聞,低著頭耐心的等待著皇上的旨意。


    在他看來一個身份可疑的女子死就死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即便是皇宮大內也是常死人的,這些他看的實在是太多了。


    這時候,那個女子好像恢複了些神智,掙紮著伸手去摸腰間的包袱,嘴裏斷斷續續的喊著:“皇上……皇上……皇上……”


    眼看那女子腰間的包袱鼓鼓囊囊的,福倫覺著那裏麵一定有什麽特別的東西,他靈機一動,知道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於是麵露焦急的大聲說道:“不好!一定是暗器!大家保護皇上要緊!”


    聽了福倫這句話,不隻是鄂敏那些武將,就連永璿都忍不住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很明顯,大家在心裏已經把福倫和白癡畫上等號了。


    ‘這麽大一包東西還能叫“暗器”,你當我們大家都是瞎子嗎?恐怕連豬都比你聰明!’


    那女子氣若遊絲,仿佛是盡了渾身的氣力昂起了頭,努力的喊出了一句話:“皇上!難道你不記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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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部分段落引用《還珠格格》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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